归途的飞机不适的让人昏昏欲睡,蓝天白云萦绕在周边,看了一眼便觉得腻了,然后便是身处高空的不适。
赵涵月眯着眼,慵懒的靠在方伦身上,方伦问她为何不睡,赵涵月答:“睡不着。”
所幸的是,飞机速度奇怪无比,两人一晃眼的功夫便下了飞机。
苦难才刚刚开始,原本以为这个时间归家的人不多,可适应了安静的方伦两人,还是被接机地点里的嗡嗡声震的头脑发懵。
“早知道这样子就找人来接咱们了。”赵涵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想到接下来还要转线,满脸都是苦相。
方伦没理会这个过惯锦衣玉食的小妮子,同时拒绝了她让自己拎包的无理要求。
小妮子嘴瘪了瘪,十分不满意的看着方伦,大眼睛里面凶相十足,无声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抗议无效。”方伦捏了捏她鼓着的两颊,“看你现在胖的,像只小猪一样。”
“你嫌弃我。”赵涵月气愤的跺了跺脚,快走两步,不想再看到这个烦人的家伙。
一路上还算顺利,方伦用两串烤鸡翅便哄好了气哄哄的小妮子,看着一旁吮着手指一脸满足的家伙,方伦考虑着是否要开一家烧烤店。
想来想去,方伦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烧烤店又累又脏,两人都不是能吃苦的人,雇人的成本又太高,到时候店里最大的客人可能是他们自己。
“不行不行。”方伦忍不住摇头道。
“你嘀咕什么呢?”赵涵月百忙之中发出了疑惑。
方伦把自己的突发奇想和赵涵月一说,赵涵月眼睛放光,咽着口水道:“那我以后岂不是能随时吃到好吃的鸡翅?”
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方伦,“其实再开一家甜品店也不错。”
“那你能打理?”方伦问道。
赵涵月挣扎良久,颓然道:“这事情还需要再仔细考虑考虑才行。”
下午,两人总算是到了家中,方伦扔下行李,五体投地般扑到自己的小床上面。
这张小床跟随他年头已久,轻轻晃动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方伦此刻有种老友重逢的喜悦之情。
“还是家里舒服啊。”方伦蹭着床榻,一脸享受。
赵涵月凑了过来,压在方伦身上,方伦背后一沉,苦着脸道:“你现在好重。”
赵涵月不满的骑在方伦身上,用力晃动两下,直到方伦告饶才得意的并肩和他躺在一起。
安静下来,两人开始享受美好的午后时光,方伦感觉悠闲又惬意,回头看了一眼赵涵月,发现她已经缩在自己身边睡着了。
少女睡姿随意,腿搭在方伦腿上,胳膊穿过方伦腰间,脸埋在方伦胸口。
没多久,小猫般的鼾声便传了出来,嘴角还流出口水。
打鼾,流口水一直是赵涵月深恶痛绝的,每次方伦一提起,少不得被她一顿收拾。
方伦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熟睡中的小妮子,虽然在SH市朝夕相处,但也没时间如此精细的观察对方。
可能是养尊处优的关系,小妮子两颊微微鼓起,让她看起来十分可爱。
他觉得自己像在养猪,只是这头小猪实在可爱,让人生不出吃她的想法。
临近傍晚,父母熟悉的声音在楼道里面响起。
母亲李玫声音中蕴含着愤怒,大声道:“我说过让你别跟他们赌钱,你偏偏不听,这回好了,我看你不输个倾家荡产便不会罢休。”
方建国反驳道:“大家只是娱乐娱乐而已嘛,你看看你这小气样儿,你说人家都找到我头上了,我拒绝岂不是丢了脸面?”
“脸面,你就知道你的脸面,没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要过脸面?”
“李玫,你别无理取闹!”
“谁无理取闹?有本事你别花儿子的钱,用自己赚的钱去赌!”
“哼,我儿子有本事,当老子的沾沾光又怎么样了?有钱了就不认他这个老子了?”
……
吵吵闹闹间,房门被打开,一进门,二老便发现家中多了两个人。
“小伦?你们怎么回来了?”
“对啊,你们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二老也是老演员了,刚刚还在吵,此时完全看不到一丝端倪。
方伦挪开赵涵月的手脚,起身笑着道:“现在俱乐部不忙,便回来看看。”
赵涵月悠悠醒转,发现二老后揉了揉眼睛,“我在做梦?怎么爸妈也在?”
“小迷糊。”
方伦和二老全部笑了起来。
对于方伦两人回来,二老十分高兴,买菜,做饭,外加通知方伦的丈母娘。
吃过晚饭,方伦问起二老关于赌博的事情,若是小小的玩玩便也算了,别真弄到后来收不了场,便是一桩麻烦事。
李玫叹气道:“还不是他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闲着无事便经常去棋牌室打牌,这一来二去倒也熟了,他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大家都知道他有个出息的儿子。”
方建国默默点了支烟,没有说话。
“然后呢?”方伦询问道。
李玫道:“一开始他玩的不大,一天下来几百块输赢,我也就没管他,但前几天竟然一晚上输出去五万多块钱,他见瞒不住了,这我才知道他玩的越来越大。”
“是他们逼着我玩的,我也没想玩的,那天只是喝多了酒,一时兴起……”方建国声音越来越小,咒骂道:“都怪那群王八羔子,我都说不玩了,非得撺掇我上牌桌。”
方伦皱眉道:“这棋牌室不会是托吧。”
棋牌室算得上是黑色产业,只是小地方没人管这些东西而已,里面门道他不是很清楚,但这种地方猫腻绝对是存在的。
“那还用想,十赌九输,人家凭什么把钱揣到你兜里?”李玫横了方建国一眼,越看他越有气。
“你不懂。”方建国辩解道:“棋牌室不参与到这里面,我们都是临时找人合着玩的,我现在的牌友我们已经一起玩了好几个月了。”
方伦心中一动,这问题会不会出在这些牌友身上。
“爹,钱你先别给他们,明天我去那个棋牌室看看去。”
赵涵月担心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李玫也是一脸忧虑,“要不这次把钱给他们,以后就别去了。”
方伦看向方建国,有人有赌瘾,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戒掉。
方建国发现全家人都在看自己,脸色一红,“我那天只是喝醉了才打那么大的,下回肯定是不去他那里了。”
方建国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就赚个五万块钱,而他一晚上就把这钱输出去了。
第二日,方伦将赵涵月送回家,同时拜访了一下丈母娘,然后便找到了犀利强。
“你小子回来也不告诉我,亏得我还在这边惦记你。”犀利强见到方伦既惊讶,又兴奋,两人算是旧友了。
“啧啧,现在身上穿的我都比不了喽。”
方伦微微一笑,他身上牌子货的确不少,虽然他不注重这些,但出门在外,一身行头的确是衡量人的第一标准。
“你呢,最近怎么样?”
两人联系不多,方伦在SH市时找过犀利强,让他去SH市开网咖。
虽然网咖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火热,但对比以前的网吧来说,利润还是要高的多。
毕竟一个好的上网环境能吸引到许多有消费能力的顾客,连带着酒水小食也能卖出去不少。
“嗨,我知道你说的网咖能挣钱,但SH市的房价你不是不知道,租房子、水电网、人工等等费用加起来。”犀利强叹了口气,“我冒不起那个风险啊。”
方伦没有再多说什么,犀利强在小县城中算是乡绅了,倒没必要倾家荡产投资去SH市发展。
“你这可错过了挣大钱的好机会啊。”方伦笑着说道,他可是知道网咖是必然会流行起来的,第一个吃螃蟹的往往会赚的盆满钵满。
犀利强在这县城里难赚到钱,是因为消费能力的限制,一旦将网咖这种模式转到大城市,得到的收益一定是成倍增长。
“我没那个命了,最近找了个对象,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了。”犀利强说起对象,眼中冒着光芒,“她挺好的,我现在赚的钱已经够我们花了。”
犀利强确实变了,记得以前的犀利强虽然看似和善,但骨子里却是那种有野心的人,可如今给方伦一种英雄迟暮的错觉。
仅仅数月不见,身边的人都在发生变化。
方伦不再谈关于赚钱的事情,他说这些只是觉得商机被人占了有些可惜而已,既然犀利强做了选择,他也不再多说。
“对象又是女主播?”方伦戏谑道。
犀利强苦笑道:“你真是……我有那么傻?还去网上找女朋友。”
“她是幼师,我是和朋友吃饭时遇到的她,感觉她性格很好,温柔有耐心,便准备试试看能不能发展发展。”
“你知道,我年龄也不小了,家里人也在催我的事情。”
“那先恭喜你了。”方伦恭喜道。
犀利强笑了笑,“别整那虚头巴脑的,来点实际的行不行?”
“等你结婚再说吧。”
酒过三巡,方伦逐渐将话题引到了棋牌室这边。
犀利强很懂这方面的东西,“我告诉你,棋牌室千万别玩大的,都是坑,”
“哦?”方伦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问道:“不是说棋牌室只收场地费?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这种地方就没干净的。”犀利强夹了口菜,放下筷子道:“我倒是知道里面的一些内情。”
“说说看。”
“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被这东西坑了吧。”犀利强好奇道。
方伦也没隐瞒,将父亲遭遇说了出来,“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五万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能白白送给这些人。”
犀利强同意道:“对的,这些人都是好吃懒做,想走捷径的人,而且每个人底子都不干净。”
“我敢肯定伯父一定是被坑了,棋牌室确实是只租借场地,但除了和自身亲朋好友之外,开桌便必须凑够人数。”
“你想啊,赌钱的是不少,可大家一般都是小来小去,玩玩就算了,这种的在小区里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凑成一局,一天输赢能有一百都算是高的了。”
方伦点点头,的确像犀利强说的那样,小区里面围成一圈打扑克的大爷大妈真不少,他们还能吸引许多人一起看,方伦小时候也看过。
犀利强点了支烟,开始吞云吐雾,“能去棋牌室玩的,都是瘾比较大的,很容易被人蛊惑,往往别人拿话一刺激,便顺水推舟玩了起来。”
“俗话说十赌九输,没人能保证每天都赢,只要你在他们那里玩,总有一天你会把你赢的再输回去。
而有些输钱的,但没钱还怎么办?你打他没用,人家就还不上这个钱,所以只能当托抵债。”
“当托抵债?”方伦有些懂了,“你是说现在棋牌室那些打牌的都是托?”
“百分之八十都是吧。”犀利强点头道:“他们原本就是老赌鬼了,合起伙来拉新人下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没人管?”方伦疑惑,按理来说这种地方肯定会有人举报,尤其是那些输钱的,巴不得棋牌室倒闭,然后帐也便清了。
犀利强道:“你想的也太简单了,人家也知道这东西擦边的,而且里面利润又大,不可能自己独吞这些钱吧。”
“你的意思是他们收买了来查店的人?”
“差不多吧,他们每月会专门用一笔钱来上供,有人查的时候会提前收到风声。”
犀利强这样一说,方伦便完全懂了,“那我这账如果不还会怎么样?”
犀利强愣了愣,沉吟片刻,“不还怕是不行,人家欠条在手,打官司是不可能赢的,而且他们手底下养了一群人,这群人是专门收账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建议就是把账结清就好了,五万块也不多,就当买个教训了,以后千万别让伯父再碰这东西。”
“嗯,我知道了。”
事情聊完,两人开始叙旧,方伦回去时,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些人。
硬来肯定是不行,万一有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找到他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拿起法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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