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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又脆又响的巴掌成功将她打醒了。
颜楼脸色变了变,看向孔世华的眼神蓄满了杀意。
孔世华并未看他,在见到白清灵的眸子逐渐聚焦后,松了口气,对她说道,“我看你不像是梦魇了,老家里有这么一说,若是睁眼睛了还没醒一定要打醒,不然就,”
他皱了下眉,没再说了。
但是颜楼却是上了心。
他看向白清灵似乎刚清醒过来,但是她似乎在听到孔世华的这句话的同时,害怕的抖了一下。
颜楼把她扶起来,披上外套,抱了抱她,“做什么梦了?”
白清灵并没有回他,反倒是看向站着的孔世华,“你先回去吧。”
孔世华见她没事了,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上了门。
白清灵贴在他心口处,她的心脏也砰砰跳着,听着他强劲的心跳,白清灵渐渐放松下来,刚才在梦里的那股子惊吓也慢慢退去了。
“我没事了。”
许久以后,白清灵说道。
却没有说她到底是梦见了什么。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模样,紧了紧手臂,“我在这陪你,要是困了你先睡,我看着你睡。”
白清灵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颜楼觉得现在不是离开的好时机,她刚刚的模样实在是吓人,若是睡着以后再次梦魇,想到这里,他皱了皱眉,“我还是这里陪你。”
说完,他把她身上的外套脱下放在椅背上,然后脱了鞋躺在了床边,搂住她,摸了摸她的黑发,“睡吧。”
说完,拉下了灯。
黑暗中,白清灵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来刚才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很恐怖,很害怕也很无助,但是孔世华和颜楼的呼唤声音却是清晰的听到了,只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就连孔世华打了她一巴掌,她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才惊醒过来。
她闭着眼睛想着,这事情明天得问问孔世华。
她想到简西年让孔世华带的话了。
这些话,联系到刚才的梦魇,白清灵觉得,问题也许就出在了这里。
她倒是情愿是自己想多了。
这一晚,白清灵靠在颜楼的怀里,快要天亮的时候终于睡了过去。
颜楼是一夜没合眼。
就连她睡着了,也没敢闭眼睡觉。
法兰西厚绒窗帘遮挡的掩饰,即便是天大亮了,白清灵依旧是睡得香甜,相较昨夜时分那种下人的模样,现在睡颜娇憨。
颜楼被她压了一夜的胳膊酸麻,慢慢抽出来,又替她盖了盖被子,就下床拿起外套,轻轻打开卧房的门。
回到卧室里修整了一番,就下楼去用早餐了。
餐桌上,孔世华也已经在用早餐了。
看到颜楼,点头示意,接着问道,“她怎么样了。”
颜楼坐下,面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下次再敢动她,我卸了你胳膊。”
孔世华淡笑了一下,垂眸说道,“下次如果她还这样,我还是要叫醒她的。”
这话颜楼没法反驳。
昨天那种情况他也看到了,如果任由她魇住,接下来要如何他也只能请霍正怀过来。
颜楼等餐的时候,淡淡说道,“她要给你在三马路附近买一套和乔迁一样的房子。”
孔世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颜楼挑眉,“你不问问乔迁是谁?”
孔世华说道,“应该是与她十分要好的朋友。”
颜楼自觉自己挖完了坑,自己跳进去了。
无论是乔迁还是孔世华,他都十分不喜。
可是两个人都是白清灵的朋友,都是救过她的人。
非但不能杀掉,还要养着,还要养得很好。
男人嗤的一笑,“你说的倒也没错。”
孔世华垂眸用餐,吃完后率先站了起来,“我回房了。”
颜楼没拦着,看着他的背影,男人俊颜冷沉着。
他倒是很能安于现状,也不多问,也不多说。
这种状态颜楼很不喜欢。
碍于白清灵,他不能动手。
忽然之间觉得束手束脚。
他沉着脸用完早餐,再次上楼准备去看看白清灵时,见白清灵门口站着的男人,眉眼冷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颜楼冷声问道。
孔世华侧脸看了一眼,“我听见有动静,上来看了一眼。”
颜楼面色一变,走过去推开门,打开的窗子把法兰西厚重的窗帘吹得时而晃动着,而床上早已经没了白清灵的人影。
男人大踏步几步走到窗口,直接扯下窗帘。
窗户大开着,下去就是花园。
孔世华走进来,也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说了一句,“下面有血迹。”
颜楼充红着眸子,转身快步离开,下了楼梯,而孔世华也跟了下去。
等两人先后到了花园里时,除了草坪上有一滩血迹外,再无其他线索了。
颜楼紧抿着唇,双手攥紧着,立刻问公馆里的下人,有没有看到白清灵。
下人均是摇头不知,甚至就连门房都不曾见到白清灵或是任何人。
颜楼给陈文成摇了电话,进行全城搜索以及封锁海城各个出口。
包括火车码头以及各个路段。
夏至弦也接到了消息,上午就赶到了颜公馆,在看到孔世华也坐在大厅里时,他把外套递给下人,走过来问颜楼,“我已经让人在附近盘问,另外又派人去北郊调配人手在海城周边寻人。”
相较于颜楼的冷脸,孔世华则是一脸沉默的垂着眸子。
夏至弦对颜楼说,“我刚才在花园里看了一眼,我猜那血迹也不一定是白清灵的。”
颜楼抬眸看向夏至弦,眸子里暗深不见底,“你在这里守着,我再找找。”
说完,他离开了颜公馆。
他心不静,没办法在这里等消息。
一想到那摊血有可能是白清灵的,他就要发疯了。
发疯似的去寻人的颜楼一离开颜公馆,夏至弦看向孔世华,“你就是孔世华?”
孔世华看向他,“是。”
夏至弦淡淡道,“白清灵昨夜做噩梦的时候是你第一时间发现的?”
孔世华点了点头。
“我若是没猜错,你是在二楼客房睡的,大半夜的,你是怎么知道她会发梦的,是一早预料好的,还是用餐的时候做了什么?”
孔世华摇了摇头。
他没说话,也没再看夏至弦,只是视线落在了电话上。
似乎下一秒电话就会响起。
夏至弦挑了下眉,薄唇淡淡的一抹弧度,“你和简西年是一伙的?”
孔世华的视线终于从电话上抬起,看向他,似乎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并不是。”
“可是我看你并不意外她被掳走。”夏至弦仔细盯着他的脸,观察他的神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孔世华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怎么一直盯着电话?”夏至弦追问道。
“不盯着电话,难道要盯着你么。”孔世华抬眸看他,“夏至弦,你并不担心白清灵,留在这里是为了监视我么。”
“对。”夏至弦倒是明人不说暗话,反倒是听到孔世华说话如此硬气的挑衅,觉得有些意外,“你与简西年在外滩时间不算短,这段时间,你与简西年是什么样的关系?我看你并非被虐待过的模样,在外滩势必过得安稳,你是白清灵在渔村的丈夫,能让他如此对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所以,在你眼中我生不如死,或是死里逃生奄奄一息才是正常的?”孔世华淡淡道,“简西年虽然手段残忍了得,却也不是个杀人狂魔,自然不会轻易去杀人,至于我,我自然有他想要的东西,才会安然无恙,得以保命,夏公子,对于白清灵来说,你的危险程度不亚于简西年,就不必在这里装作担心她的模样,甚至,”
孔世华看着他,“你与颜楼说的调配的那些人手也并未真正的阻拦各个码头与路口吧?”
夏至弦有些意外的挑起眉尾,“倒是小看了你。”
他以为孔世华一介村夫,即便是看起来高深莫测,实则也就是个酒囊饭袋,贴在这里也只是想占一些白清灵与颜楼的便宜。
据说白清灵开始为他准备买下三马路那边的洋房,靠上她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
可是现在看看,似乎并非如此。
这个男人看似温淡无争,实则什么都看在眼里藏在了心里。
是一个厉害角色。
夏至弦坐了一会儿,自觉从他口中是套不出也诈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便开口道,“地上那摊血我寻人看过了,量不致死,但也是受了大创伤,若这个人当真因为想掳走白清灵才受的这样打伤,我想是不可能的,这上上下下没人看到有人来,也没人走,自然这伤就不是掳她之人的。”
孔世华敛下眉目,并不看他了。
夏至弦说到这里,见他不为所动,就皱了下眉,“你就不怕是白清灵自己跳下去重伤后流下的血,然后她再离开的?”
孔世华摇了摇头,“没有理由。”
夏至弦又道,“昨夜她失魂了?”
孔世华眉心皱了一下。
“失魂后被你叫了回来,可当真叫魂叫回来了么,如果,她只是骗过你们了呢。”夏至弦冷眼看着他的面色慢慢变白,又道,“简西年重伤逃回杭苏,若是他知道你与夏家人都劝不动白清灵,又会不会做一些什么呢。”
孔世华的脸色也只在他问出第一句的时候变了一下,随后便淡漠不语了。
夏至弦站起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对着孔世华说道,“简西年可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安全,但凡他想要的都会得到,得不到的都会毁掉,如果他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白清灵,我想,他毁掉她的可能性很大。”
留下这句话,夏至弦便离开了。
他并不在意白清灵的死活,但是这件事的走向,以及简西年的发疯程度,似乎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忽然觉得多了这么一个对手,似乎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倒是颜楼,如果不尽快找到白清灵,他可能会真的疯了。
甚至做出比疯了更可怕的事情。
夏至弦出了小洋楼,紧了紧外套,又重新走到楼下,看向地上的那一滩血迹,此时渗到草地里,形成了一大块斑驳的血渍。
这出血量,可真的不小。
他觉得有必要问一问颜楼,白清灵和他之间是否在这一段时间里存在过亲密的关系。
如果是,这滩血迹……
夏至弦决定不问了。
如此大的阵仗,身处侦探社的乔迁也很快打探到了白清灵失踪的消息。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简西年做的。
没有犹豫,他直接去了颜公馆,去查找线索。
然而他连颜公馆的大门都没进去。
他急得在门口转了半天,就又去了夏公馆。
夏公馆的门房让下人通传给夏老爷。
可夏老爷也是拦着消息并没有告诉夏欢沁,甚至让下人告诉乔迁,这事与他们夏公馆是没有任何干系的,不要再寻过来了打扰他们了。
乔迁听下人说完,有些傻眼,夏怀森这是卸磨杀驴了不成,当初白清灵去外滩要救他们父女,后来又千方百计要救人,几次三番下来自己倒是被简西年盯上了,他们父女可好,人出事了,就一句没有干系别再打扰?!
乔迁对着大门啐了一口,“白眼狼!”
骂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人灰溜溜的关了大门,去了书房寻夏怀森,把乔迁说的一字不差的转述了。
夏怀森对下人说不要让小姐知道,就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书房的门关了,他沉默许久,拿起电话摇了出去。
出了夏家的乔迁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寻白清灵了。
真要是简西年做的,他也只有找知情的人去帮忙寻人,夏至弦是不会帮忙的,孔世华见不到,夏家父女又高高挂起不见他,乔迁急得站在马路中央蹲了下来,揉着头发十分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去找颜楼。
颜楼是全城搜索了,可他不了解简西年,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与他一般无头苍蝇似的去寻,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的。
就在他急得快要揪光了头发时,身前急速刹车的剧烈刺耳声音响了起来,乔迁一抬头就见车头到了眼前,吓得一屁股坐在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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