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星宿越想越激动。
难怪无论他如何在凌霄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他都没有丝毫对自己亲近的意思。
凌霄自小在剑宗长大,对于魔修的厌恶可以说根深蒂固,以至于他体内魔气爆发,被扔到十方境以后,仍然存了一丝回人界的念头。
当年自己百般阻拦,凌霄依然是铁了心地要去救那位剑宗的弟子,以至于后面被人设下陷阱,差点身死。
星宿一直想不明白,剑宗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以至于凌霄念念不忘。
程寰这么一说,星宿才忽然意识到云平秋的样貌倒是真的挺不错。
“原来如此!等从此地回去之后,我马上去抓几个擅长双修之法的女子过来,只要凌霄沉迷于她们的美貌,何愁他不认定自己魔修的身份!先前是我太急切了!我应当耐心一些,引诱他一点点入魔!”星宿眼睛亮了起来。
众人:“……”
何必觉得自己虽然和凌霄并没有那么熟识,但好歹两人也一路相处下来,他觉得凌霄不是那种会沉迷美色之人。
毕竟……一只猴子可能根本分不清美丑。
程寰倒是不知道星宿居然对凌霄给予了这么高的“厚望”,她大概知道凌霄为什么看到这个老头子就跑了。
换了是她,也不想自己随时有被扔到女人堆里的风险。
凌霄一直躲着星宿,没有过来,程寰他们吃了饭也便上楼各自回房。
凌霄看星宿进了房间,这才磨磨蹭蹭地跟上去。
他们走后,跪在地上的谢怀终于是在吊梢眼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起身。
大厅里不免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谢怀连着服了好几枚丹药,脸色才好了些。
但周围的议论声跟耳光一样打在他的脸上,他哪里还坐得下去,只得冷着脸起身:“我们走。”
“城主,我们不找人过来?”吊梢眼还有些不甘心。
谢怀一个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吊梢眼扇得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气急败坏地道:“找人?找谁啊!谁愿意得罪星宿?”
吊梢眼捂着脸,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拳头,但很快挤出一个假笑:“是,是我愚笨了。”
谢怀收回手,冷脸朝外走去。
若是碰上其他的小魔王,谢怀倒是不一定怵他。
他虽然只是乌龙城的城主,但他的哥哥如今却是白虎魔君麾下的参宿。
然而即便如此,谢怀仍然不敢去得罪星宿。
那个老家伙……
谢怀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头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他一抬眼,看见了一个浑身裹着黑袍的青年男子。
那位五官生得极为好看,整个人白得异常,尤其是在黑袍子的衬托之下,透出几分诡异的阴气来。
谢怀眯起了眼。
他方才撞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
似乎并不是撞在人的身体上。
不等谢怀细想,黑袍男子侧过身去,似乎在等他们先行。
这里人来人往,挤挤碰碰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若是平日谢怀可能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过了,偏偏刚才他在星宿那里受了气,正无处可撒,于是一脚踹向黑袍男子。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若是一个修为低的魔修,恐怕被他一脚就踹死了。
不过黑袍男子硬生生受了谢怀一脚,却没有如他意料之中的飞出去,只是有些困惑地低头看了看谢怀的脚,随后抬起头来问道:“前辈,您这是何意?”
谢怀这一脚下去也是忍不住惊住。
这黑袍男子身上莫非有什么防身的灵宝?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流光溢彩的黑袍上,顿时舔了舔下唇,露出些许贪婪之色:“撞了人就走,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黑袍男子略微思索,然后开口:“前辈的意思是?”
他说话的声音跟被冰雪浸透一般,凉得人骨头发颤。
谢怀不怀好意地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句前辈,我也就不与你多计较,本来你撞了我,是想要了你的脑袋的,不过现在嘛,你把身上这件黑袍给我,我就放你过。”
黑袍男子思考着谢怀的话,眉头轻蹙:“前辈的意思是,撞了人就要拿对方的脑袋?”
“呵,这是自然,不然大街上全是你这种不长眼睛的人,若是——”谢怀的话戛然而止。
他还维持着嘴巴张开的姿势,却再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吊梢眼等人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谢怀继续开口,不由纳闷地看去。
谢怀跟被人定了身似的,一动不动。
黑袍男子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抱歉,前辈,方才您撞到我了,所以您的脑袋我只好收下了。”
说着,黑袍男子抬起双手,放在谢怀的脸上,在吊梢眼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取下了谢怀的脑袋,郑重其事地捧在怀里,准备离开。
无奈吊梢眼他们跟傻了似地僵在原地。
“不好意思,借过。”黑袍男子客气地道。
吊梢眼三人本能地移开身子,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怀里谢怀的脑袋,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最后是吊梢眼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回过神来,对着黑袍男子的背影大喊道:“你知道你杀了谁吗?”
黑袍男子回过神看向他。
吊梢眼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有些紧绷地说道:“你杀的人是乌龙城的城主,参宿小魔王的弟弟!”
“参宿?”黑袍男子似乎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个人,却失败了,最后只得开口说道:“抱歉,我没听过这个人。”
吊梢眼:“……”
黑袍男子见他不再出声,便抱着谢怀的脑袋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大厅中,噤若寒蝉。
黑袍男子在楼梯处站了片刻,似乎在搜寻什么,片刻,他大步一转,拐向三楼的尽头,刚要抬脚踹门,又想到了什么,收回脚,用被黑袍包裹的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房中,程寰猛地抬起头来。
魏知眼中魔影一闪,程寰不动声色地在他手上一按:“别急。”
程寰拿过桌上的沧溟剑,起身开了门。
门外,黑袍男子抱着谢怀的脑袋面无表情地站着。
等看见程寰的时候,他不太熟练地扯出一个笑容,用足以吓哭小孩子的神情询问道:“您好,请问是程寰程道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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