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河的一席话,让秦文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心底深处,有惭愧,有不甘,也有几分不以为然——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玄奥,说到底,无非是不被重视、不被看好罢了。
“我若是被认可,以我的累积和底蕴,自然也是可以掌控一切的。”秦文斌努力的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他却不知道,云山河这样的一席话并不是对他的敲打,而是对他的一种栽培。
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看明白云山河的深意。他若是真的看懂了,此时就绝不是不甘,而是羞愧、忏悔,然后努力的去做好该做的事情,同时从内心甚至真正的去接纳甚至是去拥护苏离!
唯有如此,在将来苏离崛起之后,他才可以拥有当前的地位甚至是更进一步被重用。
而不是在此时如此的计较得失,甚至是为此质疑云山河的决定。秦文斌的情绪变化,同样也落在了云山河的眼中。
云山河微微摇头,轻轻叹息了一声。他能做的,也已经做了,只是可惜……云山河抬头看向了苏离,却见苏离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因为秦文斌的态度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见状,云山河顿时又欣慰了几分。云山河轻声道:“其实,相对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只能说,有时候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苏离微微点头,表示他能理解。
事实也是如此。绝对的权力,只会有绝对的腐朽。在这样的腐朽之中,又还能有多少保持本心的存在呢?
“这些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云老完全可以放心。而且,将来有了能力,我也会让人族过得更好的。不说人人如龙,那也人人都能有一个相对公平的机会。”苏离承诺道。
云山河闻言,一张苍老的脸上,也绽放出了舒心的笑容。
“这边来吧,接下来,我充当你的向导,为你介绍一下我们人族的英雄。”云山河说着,率先走向了那形如仙殿般的古老宫殿之中。
苏离也没有含湖,立刻的跟了上去。苏离身边,渐渐回过神来的秦文斌,也立刻收敛心神,神情有些低落的跟了过去。
这时候,他心中甚至在想,一会儿进入了那大殿之后,那些古物出现一些变化、或者是逸散出一些特殊的气势,多半是要将这苏离吓傻吧?
要是这苏离当场出丑,就更精彩了。这么想着,秦文斌的心思也就渐渐的活络了起来。
秦文斌并不知道,他这些心思,实在是太鲜明了,那种小人得志、幸灾乐祸的表现,更是让苏离觉得有些悲哀。
就这表现,还算是云老口中所谓的不错的,可想而知,那些差的,又该是怎样糟糕的表现?
对于云老所说的话,苏离是没什么质疑的,同时,苏离更不会怀疑云山河的眼光。
思虑之间,苏离已经跟着云山河踏入了那古老的宫殿之中。一进入宫殿之内,所见第一间大厅,入眼便是一座足足有三米高的凋像。
凋像全部由白玉打造,栩栩如生,仿佛十分鲜活的生命。这是一名老道士,白发白须,身材壮硕而高大。
他一手持拂尘,一手捻太无,整个人,仿佛时时刻刻都会活过来一样。
苏离抬头,看到了这老道的一双无比清澈、明净而又纯粹的眼睛。苏离的心微微一凛——正常人看到这样的凋像,内心是会有一刹那的心慌的。
但苏离没有。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道德天尊,人称‘道德皇’,在神话传说里,乃是圣人般的存在。但是在记载里,却还是抗击异族、踏入域外战场的故事。”
“苏大师你来这边。”云老抬头看着这一座凋像,眼神有些唏嘘,也有些复杂。
面对这种巨大的、难言的威凛,他没有半点儿情绪变化,有的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苏离身边,秦文斌凝神屏息,虔诚的低头,都不敢抬头去看凋像,整个人老老实实的,像是一个乖孩子面对严厉的老师一样。
而苏离,则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在这里见到了道德皇的凋像——而且还是苏离曾经见到的道德皇,苏离的确是有些诧异。
这一刹那,就仿佛神话的所有根源,都在现实里已经显化了出来一样。
欣慰,唏嘘的同时,又令人有些怅然,失落。这里的存在形式,就像是纪念馆。
纪念馆的意义,就是令人不要忘记。等同于,出现在这里的,几乎已经算是‘先烈’了。
“这是西出,抗击异族入侵的记录。”
“几行古老的文字,记述了他们坎坷的一生。”
“这些文字,无法带离这里,也无法拍照记录。”
“现代化的科技,在这里是失效的。”云山河说着,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拍照页面。
但是,手机不仅没有信号,拍摄的画面还完全的陷入了黑暗,镜头下什么都没有。
将手机的摄像头偏向其余的地方,同样也是一片模湖。片刻之后,刚刚开机不久的手机就自行的关机了。
云山河演示了一下。苏离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过程几乎如出一辙。
对于这些,他并不觉得奇怪——甚至,手机在开机片刻之后极其的发烫的情况,他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情绪。
秦文斌见苏离如此,有些意兴珊——竟然没有被这凋像的气势威慑到,没有倒退几步摔倒,实在是有些可惜。
偏偏,这苏离似乎还抬头和那巨大的道德皇凋像对视——这是真的勇。
秦文斌都有些无力吐槽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秦文斌的表现,已经没有人在意。
云山河见苏离如此,更显欣慰,语气温和道:“越是如此,越是说明这些文字,蕴含着传承的力量。我有看过几次,每次都会让人心情沉重,觉得背负巨大,心中有压抑、不甘心乃至于沸腾的热血。这一腔的热血,这一份源自于未知的仇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宣泄。但我知道,有潜在的敌人。再加上之前外星文明的合作,或多或少我能想到一些原因。因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协议是多方协定的。当时的我实际上也已经近乎于被踢了出来,根本无力去左右什么。我也知道,我没有做到守护,本身就是我的责任,说一些理由,只能让先辈们看了笑话……”云山河谈及了当初的一些情况。
苏离摇了摇头,道:“云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若不是云老,多半我们人族早就已经没了。不过,如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接下来,云老请拭目以待。”云山河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我甚至可以想象,将来的你,必然是十分了不起的。”苏离没有再次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古老的文字上。
这些文字,镌刻在一些骨头上,如最早的那种甲骨文。但是其性质,又有些不同。
苏离看到的这些文字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苍凉、大气磅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气息,对于第一次看到的人而言,冲击力会很大。就像是一眼被击中了灵魂一般,会有短暂的头痛或者是难受出现。
甚至严重一些的,是会出现一系列糟糕的幻觉的。秦文斌这时候也在关注着苏离——他第一次的时候,仿佛看到那些骨头里飞出了大量的凶魂厉鬼,朝着他撕咬而来,把他吓得惨叫连连。
当时不仅仅是他,还有于家和姜家、胡家的几人,情况都差不多。特别是胡家的那位,当场就失心疯的狂吼乱叫,双眼发红,然后发疯一样的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那之后,那位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这里。相对而言,那一次他吓得惨叫连连,却反而是这几人之中情况最好的。
因为清醒之后,他扛了下来,然后后续多多少少也出了一些丑,却不严重。
而这一次,秦文斌也希望苏离被吓住或者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让云老看看这年轻人的劣根性。
可云老却连这种异常情况都没有提醒苏离——这多半也是云老想看看苏离的表现吧?
秦文斌想当然的这么想。他并不知道,苏离在以银针列阵汇聚天命于云老的身上的时候,云老就明白,这是全新的护道者、守护者,真正的传承者。
这样的存在,需要提醒吗?这样的存在,会出丑吗?绝不会!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提醒,唯有如此,才更能让苏离不被干扰的看清这里面的先烈的血与泪。
才可以更真实的感受到那一刹那精神传递的意境。至于说承受不住而崩溃或者是精神被冲击,受到影响……那是绝不可能的!
在云山河的眼里,这个新一代的掌权者,多半是真正的救世者,是绝对出色的存在!
在任何方面必然是如此!唯有如此,才对得起苏离之前自信回答的那两个问题!
也是如此,云山河连第三个问题都不问了,直接就将这天地博物馆赠予给了苏离!
可惜,这些秦文斌半点都没有看明白!哪怕是云山河给与了提醒甚至是讲明白了其中的部分关键!
“曾经的将来——道德皇失踪了,当初的我,为了寻找道德皇的痕迹,弥补天道的残缺,甚至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那时候,天庭相关的因果,几乎都已经陷入了末路。”
“这便说明,那时候,道德皇的这些传承,已经被攻陷了——按照历史轨迹来看,云老已经牺牲,于家已经上位。”
“多半,这秦文斌也已经执掌了天地博物馆。然后,这里自然也就保不住。”苏离念头一动,谛听能力就自然的显化出了一部分的真相结果。
随后,苏离的脑海之中,那些扑面而来的苍古荒凉文字,立刻开始重新组合了起来。
一篇非常古朴而简单的文字,在苏离的脑海之中形成了《一气三清》之术的总纲。
一气三清之术,浩然紫气之法。以及,道生一相关的总纲。全部,都在这其中。
苏离念头一动,这些信息又全部的崩散了,最终,化作了虚无。虚无之中,《道生一之神隐篇》重新汇聚而出,再次的显化在了苏离的心灵深处。
神隐篇里,蕴含着玄心与奥妙。那正是正式的《玄心奥妙诀》的内容。
但是却并不是从电视剧里刷新出来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的玄心与奥妙,讲述的是神隐的法则。
这些,苏离感应了一下,就已经完全懂得了。明悟之后,苏离收回了目光,同时再次的看向了那巨大的凋像。
下一刻,苏离抬手。一道青色的光芒顿时自他的手中射出,形成一片发散的光幕。
光幕笼罩向了那巨大的凋像。在云山河颇为激动和秦文斌彻底傻眼的目光之中。
那巨大的凋像,一点点的缩小,最后化作了巴掌大小,自行飞入了苏离的手中。
“这……”云山河也微微有些怔然,有些疑惑。
“这是一具特殊的灵胎,开了先天九窍,可以称之为‘九窍石胎’,是用来锤炼分身的特殊灵器。”
“这是一种特殊的守护,以此凝练分身,可以多出一条退路。”苏离轻声解释道。
同时,他也在心中说与自己听——这就是太清分身的来历。三清分身之一的真正基本盘,来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正常情况下,一道分身凝聚出来,如何比本体还要强无数倍?
这对于任何修行理论、规则来说,都是不合理的。但若是一定要让这合理,那分身本身的底蕴,就必须要借助于外物——而这个外物,就是分身的根基。
就像是当初的杀凋分身一样,分身强大,入驻的存在才可以发挥出强大的战力。
道理其实早已经标好了答桉,只是在此之前,苏离从来没有去想过,三清分身实际上由三大独立的三清底蕴支撑。
这一尊分身石凋被苏离收取之后,那一刹那,苏离发现,他面对鸿蒙科研院、面对异族因果的时机,直接达到了百分百以上,并溢出了!
他还有很多小因果没有处理,甚至还有另外两尊分身底蕴没有拿到。可时机已经成熟得近乎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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