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说?那这个方敏是怎么知道的?百思不得其解时,顾鑫突然听见一声重咳,回头看去,只见那方敏笑着摇摇头—
“顾老爷,你别误会,在这之前,方某虽然见过大小姐和王老伯,可对于陈锦显勾结东丽人之事,方某是一无所知,大小姐也没有告诉过方某。”说到这,回头向顾明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方敏接着说道,“方某是在离开沪城之后才得知此事,确切的说,是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顾鑫听罢,更是吃惊。也就是说这个方敏不过刚刚知道此事。那么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抬头望去,只见那方捕快冲着自己微微颔首,显然是认可了自己的猜测,然后拿出一封信,递向自己—
“顾老爷请过目。”
顾鑫犹豫了一下,接过那封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陈氏医馆当家人陈锦显勾结东丽人做活体实验,卖国求荣,是为大恶。顾家梁发现其隐秘,被杀。顾氏医馆现任掌门人顾鑫已取得罪证,意图在医者大会上揭露罪行。万望支持,感激不尽。”
信上没有署名,顾鑫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字迹也不熟悉。到底是谁?顾鑫一时想不起来,便把信凑到顾明琴面前,看她能不能看出个所以然。
顾明琴仔细看了看,仍旧摇头,字迹不熟悉,想不出是何人所写。正要据实相告,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白大哥,真的是白大哥……”
顾明琴一听,急忙回头,只见那李凤妹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封信,眼睛一眨也不眨,一脸兴奋、神采飞扬:“李姑娘,你真的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位白公子写的?”说着这话,顾明琴下意识地看了眼顾鑫,对方也是一脸严肃。
“是他,就是他。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了,怎会认不得他的字?”李凤妹用力地点点头,兴奋无比的盯着那封信,“你们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他写给我的信。”说完,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向了面前三人。
顾鑫急忙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位白公子交代李凤妹把玉佩送给顾岳成一事,言简意赅,却没有署名。两封信一对比,字迹一模一样:“果然是他。”
凑过去看了看,顾明琴点点头,确实是这位白公子。这也解释了此人为什么对顾府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虽然清楚这位白公子并无恶意,相反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助自己报仇雪恨;可眼见着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武林高手在暗处监视着自己一家人的一举一动,顾明琴心里还是有些浑身发毛。
而此时,得到了消息的李凤妹仍旧是兴奋不已,她一把抓住方敏的手,非常急切地问道:“你见过白大哥对不对?他在哪儿,他好不好……”
“什么白大哥?姑娘,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方敏皱起眉,显然是一头雾水。回头看着顾明琴二人,“顾老爷,大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因为家里人都被东丽人残杀,无家可归,所以跑来投奔。”在顾鑫开口之前,顾明琴先一步做出了解释,并悄悄地向顾鑫使了个眼色,意为别说太多。顾鑫倒是理解,并未多说什么。顾明琴于是就继续说明,“方捕快,实不相瞒,表妹一路前来,多亏了一个叫白沐秋的公子,此人武功高强,也曾救我一命,最关键的是,此人对于东丽人的恶行恨之入骨。我和叔公这几日暗中取证,多亏了此人一路保护。”顾明琴说着,看了眼顾鑫。
顾鑫倒也明白,微微颔首,予以肯定。
顾明琴于是就接着说道:“方捕快你也看见了,李姑娘手里的信件和你的这封信字迹一模一样,而李姑娘手里的信是那位白公子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说,给我通风报信的也是那位白公子?”方敏微微蹙眉,将信将疑。再度拿起手里的信,认真地看了一下,比对了一下,确实是一个人写的,只是……“那位白公子为什么要给我传递这样的消息?”说着,不由地看向眼前三人。让他失望的是,三人俱是摇头。
“你真的没见到白大哥?”李凤妹颤抖着声音,试探道。
方敏苦笑:“我昨晚上住在驿站里,回到房间,就看见这封信摆在桌子上。我看了以后,也出去检查过,什么也没发现。”轻叹一声,不无失望。随后又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三人,“那位白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特点,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鑫摇头苦笑:“关于此事,我们也不甚了了。事实上,我老头子连那位白公子面都没见过,明琴呢,恐怕也就那么一次吧?”
“没见过面?”方敏更是吃惊,来无影去无踪啊。此时,他突然想起什么,不由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李凤妹,若没记错的话,她刚才好像是说是那位白公子将她送过来的。
见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李凤妹不乏有点紧张。她低下头去,稳了稳心神,才又重新抬起头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虽然这三年来,我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可有时候他把我放在客栈里,常常好几天不见人。回来之后也什么也不和我说。到了沪城,更是把我直接扔下……”
说到这,李凤妹早已泣不成声,捂着脸,呜咽不停。
顾明琴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现在的她,能做的唯有如此。抬头看去,只见那方敏也不说话,只是蹙眉打量着李凤妹,眼露怀疑之色。轻咳一声,引起他的注意,顾明琴随即解释道:“其实我们也在试图寻找这位白公子,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唯一肯定的是,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顾鑫听了此话,也不由地连连点头,予以认可。随后向那方敏恳切地说:“方捕快,我老头子可以以性命担保,那位白公子在信上所说句句属实……”
“也就是说,你们真的掌握了陈锦显勾结东丽人的铁证?”
顾鑫和顾明琴互视一眼,皆是重重点头。
方敏在三个人的脸上各自停了片刻,随后轻叹一声:“本来这次我重回沪城,是指望在顾家梁的冤案上出一份力,既然现在有了陈锦显勾结东丽人的证据,就算他不承认害死了顾大夫,这通敌卖国的罪名,他是跑不了了。”说到这,方敏不由地面带笑容,“顾老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锦显谋杀顾大夫的证据找到了。”
“真的?”顾鑫瞪大了双眼,激动地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这一回,他陈锦显是跑不脱了……顾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方某受之不起。”话未说完,就看见顾鑫冲着自己俯身下跪,方敏急忙伸出手,扶他起来。待老人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泪痕—
“方捕快,真的是太谢谢您了,若我顾家可以沉冤得雪,我,我,我……”顾鑫神情激动,哭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方敏却是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方敏虽是个小小的捕快,可在其位谋其政,从当上捕快的第一天起,我就立下誓言,决不能在我的手里发生一起冤案。”说到这,方敏抬头看天,目光坚定。随后向顾明琴瞧了一眼,又低头看着顾鑫说道,“不过这一次冤案昭雪,顾老爷谢我,那就谢错了人了。”
顾鑫一惊,猛地抬头看他:“难不成这次重审此案,还有别人?”
方敏点点头,微微一笑。
沪城的戴月楼—
戴月楼在沪城是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平日里往来客商,络绎不绝,此地也是平日里各个商户宴请贵客的重要选择。作为一年一度的医者大会,常常是方圆百里的医师大夫云集此地,探讨学术,其隆重性可见一斑。这样的集合自然不会选择一个穷乡僻壤之地,作为沪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戴月楼自然是当仁不让。
这是顾明琴第一次随着顾鑫参加这么大的集会。最关键的是,在这次的集会上,自己并非旁观者、看热闹的,而是作为顾家的掌家人、顾氏医馆的掌柜的。这次前来,最要紧的是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站在顾鑫身后,顾明琴故作随意地左顾右盼,底下却捏紧了拳头,紧张不已。
来往之人纷纷向着顾鑫躬身行礼,却对自己视而不见。自己坐镇顾氏医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沪城最起码是人尽皆知,然而这些医师长辈们却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究竟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接管了医馆,还是故意的,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无声地警告自己退出医馆。
不过这对顾明琴来说,无所谓。来之前,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顾明琴早就想到了。她不吃惊,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如果想得到别人的认可,首先是要有真本事。而今天,自己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刮目相看。思及于此,顾明琴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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