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爹就是这样……”
“我前几天也是这样。”
“还有我老婆,这几天躺在床上,根本就醒不过来,怎么叫也叫不醒……”
顾鑫的话音未落,就引来一阵随声附和。秦一仁看到此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因为他不知道这到底是顾鑫的刻意安排,还是果然如此。但看见顾鑫一脸坦然,面对自己的目光,毫不退缩,不由地觉得应该相信他,只是……“陈大夫为什么要给病人使用这样的药材,明显不是对症下药嘛。”说到这,回头看了眼陈锦显,紧皱的眉头表达着不满。
顾鑫却是笑了:“秦大夫,依我看,现在的问题不是陈大夫为何会使用这种药材,而是这种药材,陈大夫是从何得来的?”
“从何得来的?”秦一仁越发不明白顾鑫到底想说什么。疑惑之时,却见顾鑫轻轻地点点头,对自己说道—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种药材对于生长环境要求非常高,耐蚀耐高温。所以在我们国家,基本上没有的。唯一可以查询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邻国,东丽国。”
“东丽国?”秦一仁听到这样的话,猛地瞪大了双眼,面露震惊之色,“你的意思是说,陈大夫是从东丽国进口的这种药材……”
顾鑫点点头,一脸正色,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乍然而起—
“一派胡言。”不顾旁人的阻拦,陈锦显一个箭步冲到顾鑫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恨恨地说道,“顾鑫,顾老爷,你有完没完,我陈锦显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苦苦相逼,要把我赶尽杀绝?”
“到底是我顾家把你赶尽杀绝,还是你陈锦显忘恩负义,想把我顾家弄得家破人亡?家梁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就是和我没有关系,县令大人已经定案了。这件事是那个何东一人所为,我陈锦显根本就不知情。”陈锦显理直气壮地说,对于他的话,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并且得意地警告道,“顾老头子,我告诉你,县令大人马上就到。聪明一点,快快给我滚蛋,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
“就算我现在离开,你会放过我吗?家梁已经死在你手里了,你从他身上得不到东西,所以才没有马上对我们下手,一旦得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杀人。”陈锦显歇斯底里一般,打断了他的话。回头看去,只看见顾鑫唇角的冷笑。不知为何,看到他这般笑容,陈锦显不由地浑身一颤,转过头来,避开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众人,哀求地说道,“各位前辈,求求你们帮帮我,因为家梁兄的遇难,顾老爷对我陈家误会颇深,不仅拆散了思婉和岳成这对苦命鸳鸯,还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家梁兄……”
“陈大夫,你真的敢肯定,这件事与你无关?”看顾鑫如此坚持,秦一仁自然是要问问清楚的。
“真的与我无关,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何东确实是我们陈氏医馆的人,但他杀人一事,我真的是不知道啊。我和家梁兄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我怎么会,怎么会害人性命?”陈锦显说着,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可怜万分,“这件事,那个何东已经承认了,县令大人已经定案了。秦大夫,我求求你,帮我劝劝顾老爷吧,我实在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无可奈何。
看陈锦显这个样子,秦一仁不由地在心里对他产生了同情。看来顾鑫对他误会颇深啊。这件事和今天的医者大会无关,但既然发生了,作为会长,就不能不管。秦一仁长叹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到顾鑫面前:“顾老爷子……”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顾鑫轻轻地一挥手,打断了自己的话—
“秦大夫,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知道我为什么这今天的医者大会反复提起这件事吗?因为我们顾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陈锦显觊觎我们家业,害死了家梁,又和那个吴天石串通一气,弄了个替罪羔羊,以为何东一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顾鑫说的太多,而且越来越激动,话未说完,就咳嗽不止,无法继续下去。
“顾鑫,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你侮辱吴大人,那就是诬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陈锦显理直气壮。看到顾鑫一时半会开不了口,他更是抓住了机会,向着虚空拱手一拜说道,“县令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深受百姓爱戴。岂是你一个刁民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诋毁的?”
“英明神武?明察秋毫?陈大夫,你是在开玩笑吧。如果那个吴大人真的有这么好,怎么会在关键时刻要求退堂?怎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何东的家人?”顾鑫一时半会开不了口,顾明琴只能代替他把话说出来。
陈锦显好像是不甘心,指着顾明琴:“顾明琴,你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一个女子在这里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女子怎么了,我是顾家的子女,在这里,我要为我们顾家、为我爹,还有被你害了的、利用了的病人讨一个公道。”顾明琴说到这,抬头挺胸,义正言辞,气势逼人。环视一周,她接着说道,“各位叔叔伯伯,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医者大会,明琴本不该利用这个机会倾诉家事,可实在是迫不得已。陈锦显贿赂官府,拉上替罪羔羊。所以到现在为止,家父的冤屈还没有得以伸张。”
说到这,泪水禁不住滚滚落下。顾明琴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明琴只希望各位叔叔伯伯能够像平日里行医救人那样,帮助明琴求一个真相。大恩大德,明琴没齿难忘。”顾明琴说着,俯下身去,冲着众人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起来,姑娘,快起来。”秦一仁主动伸出手,将她扶起。看着眼前的女孩,叹了口气说道,“顾小姐,你也知道,我们只是医者,不是官府,击鼓鸣冤之事,我们做不了。不过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官府和凶手却有勾结,你把事情明明白白的说清楚,或许我们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你鸣冤叫屈。”
“秦大夫,我是冤枉的,是那个何东……”陈锦显再次喊冤。
“你给我闭嘴,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但不糊涂,是真是假,我老头子看得清楚。”秦一仁说着,狠瞪了他一眼,逼他闭嘴,回头却劝慰顾明琴,“顾大夫的事,我老头子也是略知一二。据我所知,那个杀人凶手何东可是当庭认罪,证据确凿……”
“秦大夫,你弄错了,何东并非当庭认罪,而是第二天改口。”
“怎么会这样?”
顾明琴看了眼陈锦显,抿了抿唇,然后才接着说道:“第一天在公堂上,何东承认自己将爹爹推入悬崖,却说是受人指使。明琴本想问个明白,那个吴大人却在这个时候,执意退堂,并且将何东关入大牢……”
“执意退堂?”看了眼陈锦显,秦一仁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顾明琴微微颔首,然后就接着说道:“到了第二天早上,何东却突然改口,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和任何人无关,和前一天的证词大相径庭;而且何家人在一晚上的时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更重要的是,当明琴不停的询问,那个何东却因为说不清楚情况,就撞墙自杀了……”
“然后呢,吴大人怎么说?”
顾明琴颓废地摇摇头:“吴大人什么也没有说,就此结案;当明琴问起何家人的下落时,吴大人答得敷衍,说是寻找,可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那个何东本就是陈氏医馆的大掌柜,和陈锦显非同寻常,所以我想……”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简直是胡说八道。”陈锦显打断她的话,疯了一般大声吼道。指着顾明琴,看向周围众人,“这个女孩疯了,爹死了,无依无靠,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顾明琴,你说我害死了你爹,证据在哪儿,你告诉我,证据在哪儿?我和你爹亲如兄弟……”
“证据就是这里。”顾明琴说着,举起手里的图画,“这就是证据。你的药材是从东丽国进来的,你和东丽人合作,拿你的病人做实验……”
陈锦显听了这话,禁不住哈哈大笑,指着顾明琴手里的图画:“就凭一张图画,和几份草药,你就想告倒我?顾明琴,不可能的。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人……”指了指那些闹事者,陈锦显接着说道,“这些人都是你们爷孙俩早就安排好了的。你拿的所谓的草药,根本就是你们提前准备好的。你们说我陈锦显勾结东丽人,害死了家梁兄;可现在断魂草在你们顾氏手里,我什么也没有。这勾结外邦的汉贼到底是谁啊?”说完,锐利的目光直逼顾明琴,随后便向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随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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