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事实。顾大夫不是父亲杀的,父亲是替罪羔羊,真正害死顾家梁的就是陈锦显,我爹是冤枉的……”何冲不服,拼命地挣扎着,叫嚷着。可此刻被人押着,他根本就脱不开身。
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秦一仁急忙让人扶着站起来,走到吴天石面前,抱拳行礼:“吴大人,你来晚了一步,刚才这个陈锦显已经承认是他害死了顾大夫……”
“我什么也没说……”陈锦显咬死不承认。
秦一仁冷笑:“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面前,陈大夫,你可不要把所有人当聋子……”
“反正,本官是没有听见。”吴天石悠悠地笑道。
“吴大人……”秦一仁瞪大了双眼,面露惊讶之色,万没想到吴天石会说出这样的话。顾明琴告诉自己,陈锦显和吴天石狼狈为奸,自己也没想太多。本想着事实俱在、人证物证,吴天石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怕也不敢再包庇陈锦显了吧。却没想到二人一丘之貉,看来勾结东丽人之事,吴天石也有参与。
看着老人震惊的表情,吴天石越发得意,同陈锦显互视一眼,回头看着秦一仁,笑道:“秦大夫,你们这个医者大会,本官还是知道的,据说已经四十多年了,真不容易啊。听说你是创始人之一,久仰大名,本官真的是佩服佩服。当然了,还有贾大夫和温太医。”说完,朝着另外两人,躬身行礼。惹得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县令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行完礼,吴天石重新抬起头,望了眼被人押着的顾明琴和顾鑫二人,嘴角扬起,得意一笑,然后再转向秦一仁:“三位长老,本官说一句大不敬的话,三位长老年事已高,医者大会事务繁杂,三位恐怕是力不从心。依我看,倒不如退位让贤,把这会长之位让给年轻人……”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把这个医者大会交给他人?”贾大夫激动地开口,说话之时,已经是长咳不止。
吴天石急忙安慰道:“老先生别激动,本官话还没说完呢。”待对方停住了咳嗽,平静了片刻,他才接着说道,“据本官所知,这些年来,每次的医者大会大部分事务都是由顾家梁顾大夫代为处理、主持,可现在,顾大夫遭遇不幸,实在是让人惋惜。既然顾大夫已经去世,这会长之位依我看就由陈锦显陈大夫……”
“什么,你想让陈锦显陈大夫打理医者大会?”不等他说完,贾大夫就连声惊呼,“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因为太激动了,话未说完,便咳得停不下来了。
“贾大夫,你慢点,你慢点,过去休息一会。”秦一仁急忙劝道,马上让人扶着他去休息。面对着老友急切的目光,他用力地点点头,告诉他,你放心吧。见贾大夫已经被人扶去休息,秦一仁才再次迫切地开口,“吴大人,你来晚了,他陈锦显刚才说的话,你可能没听见,他亲口承认,确系他害死了顾大夫;而且勾结东丽之事,也是证据确凿……”
“证据确凿?证据何在啊?”吴天石笑眯眯地反问。
“那些信……”
“信在哪儿啊?”吴天石似笑非笑。
看着这位县令大人得意万分的表情,秦一仁不由得低下头来,看着满地碎纸,不觉恍然,摇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衣食父母。
吴天石也看着他,嘴角微扬,得意地笑着。胳膊拧不过大腿,谁是谁非,我这个县令大人说了算。环视一周,除了顾明琴、顾鑫、何冲三人带着恨恨的、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其他人眼里都流露出畏惧之色,有些人还慢慢地向后退去。这样很好,百姓如此,作为县令,吴天石自然是非常满意、非常得意。
重重地咳了一声,引起他人的目光,吴天石抬高了声音,正色道:“今日之事,乃是顾家祖孙栽赃嫁祸,陈锦显陈大夫与顾家梁之死,毫无关系,与东丽人勾结,更是无稽之谈……”
“不可能,我家人服用了他的草药,命在旦夕……”
“我们也是……”
又是一阵起哄,吴天石扬起手来,企图阻止:“不可能,陈锦显所用草药都是普通的中药,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顾大夫已经检查过了,这里面确实有东丽国的断魂草……”
“顾大夫?”听了这话,吴天石一阵冷笑,好似没放在心上。慢慢踱步,来到顾鑫面前,冷笑地反问,“顾老头,是不是你在造谣生事,诬陷陈大夫开的草药里含有毒药?”
顾鑫似乎不愿意理会,冷哼一声,把头别到一边,装聋作哑。
眼看着顾鑫不把自己这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吴天石顿时气结,握了握拳头,好哇,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看我不……这样想着,吴天石不由地扬起手来,作势欲打;正当这个时候,忽听顾明琴高声说道—
“我们并非诬陷,乃是证据确凿。陈锦显所开草药中,除了普通的中草药,还有一味断魂草。”顾明琴非常肯定地说道。眼见着吴天石冲自己而来,顾明琴不躲不闪,迎上他的目光,“断魂草虽不常见,却也不是没有。对照医书,完全可以辨别得出来……”
“就算是有什么断魂草,焉不知是你顾家早有安排,提前掺在这里,意图嫁祸于陈大夫?”吴天石指着顾明琴,厉声反问,“你说陈大夫勾结东丽,残害同胞、投敌卖国,依我看来,真正投敌卖国之人,就是你们顾氏。”说完,故意抬高声音,声色俱厉地看着顾明琴,好似想让所有人都相信。
耳听得他如此说辞,顾明琴只觉得可笑,和顾鑫一样,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明琴不理会,有人却坐不住了:“这些草药都是陈锦显开给我们的,是他下的毒……”
“就是,是这个陈大夫在害人,关顾氏什么事……”
听到那些患者好像是认定了自己,有几个人对着自己,还目露凶光,若不是被衙役们控制着,这些人恐怕会一拥而上、扑到自己面前,将自己碾成碎末。面对这般的目光,陈锦显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禁不住大呼:“吴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初听此话,吴天石有些愣神,慌忙回头,只见那陈锦显泪流满面。见他怕成这般,吴天石不觉好笑。忍了忍,正色说道:“陈大夫,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陈锦显自然是感激涕零,面对着吴天石安慰的目光,随即放了心。
吴天石轻轻点头,二人心照不宣,捋着胡须,再次看向顾明琴,沉声问道:“顾大小姐,还不承认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明琴直接把话说出来了,她这么想的,就这么说。面对着吴天石,女孩一脸坦然,“吴大人,事情的真相,吴大人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吴大人硬要颠倒黑白、助纣为虐,明琴无话可说。明琴只有一句话奉劝大人,公道自在人心。自作聪明、掩耳盗铃,到头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什么意思?”不待她说完,吴天石就不无警惕地问道。
睨了他一眼,顾明琴没有再说,能不能理解、领悟,是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眼见着女孩和自己打哑谜,吴天石更是气恼,正欲刨根问底,却忽然听见一个苍老而万分激动的声音—
“吴大人,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那陈锦显确实是有害死顾家梁、勾结东丽人的嫌疑。”秦一仁再次激动地发声,咳了几下,便马上停了下来,紧接着又问道,“行凶杀人、抛尸崖底,本来就是死罪;通敌卖国,更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顾家梁之死,本官已经查清,是何东一人所为……”
“我爹没有杀人,是陈锦显把他逼死的。”何冲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急切地开口。他费力的挣扎着,企图冲过去,和陈锦显拼命。
陈锦显也害怕了,吓得躲在了吴天石的身后,身体不由地连续打颤。眼看着何冲马上就要冲出来了,吴天石也担心控制不住,招呼身边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去,把他拿下。”此话一出,七八个衙役一拥而上,冲向了何冲,把他按倒在地。
饶是如此,何冲仍然是不愿放弃,一面拼命地挣扎,一面愤愤地骂道:“陈锦显,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劫持我们一家人,威胁父亲,让他代你受过、代你去死;事成之后,你却出尔反尔,企图杀人灭口,害我母亲,害我祖母;还有你吴天石,你和陈锦显狼狈为奸,勾结东丽人,迫害同胞……”
“你胡说八道什么……”吴天石吓得尖叫一声。刚才他揭穿陈锦显,自己还可以不理会,任由他发疯;没成想,此时他却带上了自己,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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