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爷都没有习过医术吗?”
顾明琴摇摇头:“父亲和明琴说过,刚开始的时候,祖父也希望三个人互帮互助,同时继承家业,将顾氏发扬光大;只可惜,二叔三叔对于医术,意兴阑珊,天赋不佳;三叔喜欢之乎者也,意在功名;二叔嘛……”说不下去了,顾明琴刻意停了停,随后才道,“其实就现在而言,顾家也只不过是一个岳冲子承父业,习过医术……”
“怎么会只有二公子一个人呢,你顾大小姐难道不是沪城方圆百里、远近闻名的女医吗?”
顾明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便轻笑起来,微微欠身。
贺孟宇也是捋着胡须,满意地点点头。轻叹一口气,看着顾明琴,再次试探:“事到如今,顾女医应该可以肯定害死顾老爷并非那个何冲、何公子了吧?”
对方突然变了话题,原来是为了这个,顾明琴定了定神,正色答道:“与其猜来猜去,明琴更相信证据。”
“证据?”
“叔公临死的时候,确实是写下了何冲的名字。”
“难道你就不怕是他人栽赃嫁祸、误导与你?”
“可能是这样吧。但明琴觉得,叔公既然在临终前写下了何冲的名字,此事就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顾明琴万分笃定。关键时刻,却是话锋一转,“当然,贺大人可以说那个名字是凶手抓住叔公的手写下来的,这一点不无可能。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何冲不知所踪,他在哪儿,是生是死。贺大人,与其在这里试图洗刷何冲的嫌疑,倒不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何冲。只要一找到人,真相大白。”
顾明琴说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贺孟宇豁然开朗。是啊,找到何冲是关键。可问题是,那个何冲现在在哪儿?
正想着这些,方敏从外面迎面而来:“启禀大人,所有的一切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
“是去找陈思婉吗?”贺孟宇还没有发话,顾明琴就首先开口问道。
回头看着顾明琴,方敏微微颔首,郑重其事,本欲继续把话说下去,还未出口,便听见重重一咳—
“顾女医,按理说,此等抓捕要犯,危险异常,本官实在是不应该把你牵扯其中;可是那特殊的香料,是你送给陈思婉的,这是最重要的证据。而你是重要的证人,所以这次的抓捕,非你莫属。顾女医,麻烦之处,还请海涵。”说着这话,贺孟宇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向顾明琴躬身行礼。
顾明琴也不敢怠慢,急忙回了礼:“贺大人言重了,为叔公报仇,义不容辞。”迎上他的目光,顾明琴诉说着决心已定。随后回头看着方敏,“方捕快,我们出发吧。”
方敏重重地点头,随后伸出手,做了一个“请”,便带着顾明琴,将要往外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下的衙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大人,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
此语一出,惊得顾明琴、方敏二人纷纷停了脚步,而贺孟宇更是惊得从椅子上再次站起:“刺客是谁,现在何处?”
那个衙役情绪激动,越是这般,越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挥了挥手:“没看见……只听见声音……跑出去一看……只有,只有这封信……”一字一喘,好容易把话说完,不敢怠慢,衙役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贺孟宇接过来,只一眼,便皱起了眉头,立马招呼方敏和顾明琴:“顾女医,方敏,你们赶快过来看看这个……”
什么啊,两个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下意识地,急忙走了过去……
顾府的后院—
当顾岳冲好不容易控制着马大壮吃了安神药,躺在床上,彻底安静下来了,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发生太大的意外。不想,此时传来轻微的抽噎声,回头看去,竟是马小五不停地抹着眼泪。顾岳冲见此,禁不住埋怨:“马二哥,你这是怎么了,马大哥吃了药,安安静静的睡过去,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哭了啊?”
“我为什么不能哭?大哥睡过去,难道我就应该高兴;难道大哥只能一辈子躺在房间里睡觉,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似乎是不服气、不甘心,马小五含着泪,厉声质问。
听了此话,顾岳冲一声长叹,总不能一直如此吧?
抹了一把眼泪,马小五继续絮絮叨叨:“原来还好,还有一个顾老爷,有经验,一直在研制解药。虽然说还没成功,但也算是有希望;可现在呢,顾老爷去了,解药是彻底没希望了,大哥的病……”说到这,马小五看着相依为命的哥哥,悲从中来,禁不住大哭起来。
顾岳冲因着他的话,本来就烦躁不堪;如今再听他这么一哭,更是怒火中烧。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好了,不要再哭了,烦死了。”
此话一出,对方果然停住了哭泣,望着自己,神情有点怯怯。
顾岳冲并非是想让对方真的怕了自己,但见他如此,也没有安慰。这样安静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轻咳一声,顾岳冲安慰他说:“马二哥,你别担心,也别着急。叔公虽然去了,可是在这个顾家,还有我顾岳冲。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研制出解药,解决马大哥体内的毒素……”
“你啊……”马小五皱起眉头,明明白白的不相信。看样子,好像在问,你行吗?
“马二哥,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从小学医啊。当初,父亲和叔公一直决定,让我继承家业,掌管顾氏。所以我的医术和大姐比起来,基本上是差不多的。这一个月来,你也看见了,叔公一直是把我带在身边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我遇到类似的病人,可以依葫芦画瓢。所以,这段时间,我对叔公的治疗手段,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至于解药方面……”
说着,低下头,仔细地想想,顾岳冲才继续说道:“叔公虽然走了,可他留下来的东西,就在我身边,我可以按照他的记录、再加上我自己的经验,继续操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医馆里还有赵大夫、罗大夫,甚至是医者大会的人。总而言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研制出解药,努力使得马大哥恢复健康。”
看着顾岳冲,马小五好似不信,左看看右看看,到了最后,竟“扑通”一下跪地叩拜:“二公子,求求你了,救救我家大哥。如果你可以治好她的病,我马小五给你当牛做马……”
“马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顾岳冲急忙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温言安慰道,“别灰心,不管怎么样,马大哥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我们顾氏就会尽己所能,保住他的性命。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让他在这个地方安心地住下,治病要紧。”
听了这话,马小五眼中含泪,重重地点点头。
安抚了马家兄弟,顾岳冲就离开了后院,望着关闭的大门,长吁一口气。马大壮发病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情况越来越严重。造这个事态发展下去,普通的安神药、安眠药、甚至是蒙汗药,对他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除此之外,还有性命之忧。可现在,解药的事,一点眉目也没有……
此时,顾岳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曾经和叔公在一起,研制过解药,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属于顾氏了……
“二公子,怎么样?”早就在外面恭候多时的顾忠一看见顾岳冲从院子里出来,便急忙迎了过去。
顾岳冲有点疲倦,强打起精神,长叹一声:“还好吧,吃了药,睡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平平静静地度过了……”
“怎么,二公子真的打算把他们继续留在顾府……”
“不然呢,他们是叔公和大姐同意住进来的,本来就情况特殊。既然是顾氏的病人,在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怎能随随便便赶他出门;而且,那个马捕快发起疯来,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是让他流浪在外,再次犯病,后果可想而知……”
“二公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可是……”老人家犯了难,不知该如何说。
一见如此,顾岳冲便是猜出一二:“二叔三叔还没有走吗?”
顾忠不愿意回答,也不愿意面对,可事到如今,怎能保持沉默?
“哎呦呦,哎呦呦,疼死我了……”
“你小声一点,明音好不容易睡着了……”
“那你轻点,我的胳膊可不是铁打的。”
看到顾家韦如此矫情,顾家栋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骂一句自作自受,手上却放慢了力度,小心翼翼地把跌打损伤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在家里藏了一个疯子,他们疯了吗,把顾府当成什么地方,反了天了……哎呦呦,你轻一点,好不好,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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