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先是在顾府门口跪了一个时辰,然后又在陈府门前跪了一个晚上,下着那么大的雨,焉能不病?”

    “你说什么,岳成在陈府门前跪了一晚上?”顾明琴震惊不已,陈思婉那么痴情顾岳成,连自己打一巴掌都要和自己拼命,怎么会容忍顾岳成在大雨中,跪一个晚上呢?

    “不过还好,虽然是冒雨跪拜、大病一场。可结果还是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耳边传来男人徐徐地声音,使得顾明琴缓缓地抬头,对上那明亮的目光,其中的深意让她心头一颤。不由地低下头,冷哼一声,故作冷漠地说道:“黑白不分,认贼作父,顾家没有这样一个人,病死活该,早死早超生。”

    听了女孩说的话,慕容秋先是一愣,然后轻扬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慕容秋半天不开口,顾明琴便有些奇怪了,不由地抬头,刚好对上他迷人的笑容,禁不住心跳加速,又是一阵脸红,急忙低下头来,不与他对视。暗骂一句该死,沉不住气,对方只是笑笑而已,自己就承受不住了?闭了闭眼睛,尽可能让自己快速的平静下来。想抬头看他,却不知该说点什么。

    “你放开我,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门口响起一个女孩的惊呼声,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听到这两个声音,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一愣,慕容秋好像是等不及了,从床边站起来,转身就向外跑去。顾明琴也顾不得许多,下了地,理了理衣服,也急忙走到门口。却不想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幸亏一伸手,扶着墙,暂时稳住了身形。

    定了定神,顾明琴休息了一阵,觉得力气恢复了一点,才扶着墙,慢慢地走向门口。

    “大姐……”

    一看见顾明琴,顾明音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从地上站起,磕磕巴巴地向她奔去。来到她面前,紧紧地抓住她,浑身颤抖不止。

    “别害怕,别害怕,姐姐在这儿,姐姐在这儿……”如今这个情况,顾明琴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暂时安抚妹妹。

    “顾女医,别来无恙,休息了两日,一切可好啊?”

    耳边响起悠悠的声音,顾明琴回头看去,只见那司徒远正笑眯眯地向自己而来。身旁,妹妹依旧是颤抖不止,好像是怕到了极点。顾明琴顺势把她揽入怀中,一面帮她拍着背,无声地安慰,一面警惕地看着越发逼近自己的那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司徒远走到自己面前,深鞠一躬,面带歉意—

    “如此深夜,前来打扰,实在是罪过,还请顾女医勿怪。”

    知道不合适,还要过来打扰?这叫什么,明知故犯吗?虽然在心里,顾明琴腹议不断,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彬彬有礼:“司徒大人言重了,只是不知道大人深夜前来,有何事情,是明琴有什么事做的不好吗?”顾明琴故意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

    “顾女医多虑了,鄙人此番前来,并非和顾女医有直接关系。鄙人今天过来,是为了另一个人,就是她。”司徒远说着,伸手一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赫然发现此人的目标竟然是李凤妹,不禁心中一凛,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定睛一看,对面的慕容秋还算是平静。或许情况还没那么糟糕,虽然李凤妹此时有些瑟瑟发抖……

    “司徒大人,不知表妹有什么地方得罪大人了?”顾明琴故作不解地问道。

    “表妹?”听到这个称呼,司徒远皱起眉头,指着李凤妹,有些不解地看着顾明琴,“顾女医真的敢肯定,这女子是你的表妹?”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这个表妹在我们家已经住了三年了,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还能认错人?”顾明琴说着,禁不住笑了起来,好似听了个笑话。看见司徒远怀疑的目光,她轻咳一声,再次主动解释道,“三年前,我这个表妹家里遇到水灾,父母双亡,一路走来,要着饭,终于跑到了沪城……”

    “一个人?”司徒远回过头来,从上到下,打量着李凤妹,似乎是不敢相信。

    而李凤妹却因为厌恶他的目光,故意把头扭到一边,不与他对视。却好巧不巧,与那慕容秋目光相接。四目相对时,一时间五味陈杂,悲喜交加,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慕容秋迅速移开目光,李凤妹也因此清醒,把头压得很低,不再去看他。

    好像是理所当然,顾明琴点点头:“是啊,我也不敢相信。所以,当她出现在我面前时,明琴也是大吃一惊……”

    “顾女医真的敢肯定,此女是你的表妹?”司徒远打断她的话,再次求证。

    顾明琴愣住了,不由地苦笑:“那有什么不能肯定的,都是自家亲戚;而且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在一起……”

    “可为什么有人告诉我,此人是混入军营的刺客。”司徒远说着,猛地回头,凌厉的目光逼视着李凤妹。

    李凤妹似乎是被吓住了,“啊”的尖叫一声,本能地后退几步。不曾想,司徒远早有准备,迅速让人冲过去,压住了李凤妹。

    “司徒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弄错了?”顾明琴急忙开口,婉转的求情。

    “弄错了?有些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司徒远冷笑,转过身去,一步步逼近李凤妹,阴森森地说道,“还记得么,当初就是你拿着一个信物跑到我面前,告诉我,你是一个人留下来的奸细。而且你就是凭借着那个信物,闯入军营,企图谋杀家父,而那个信物的所有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慕容兄……”

    “什么?”慕容秋大惊失色,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骇然。

    司徒远慢慢地把手收回,看着慕容秋,一脸悠然自得:“慕容兄,你还有何话说?”

    慕容秋“嗯”了半天,挠了挠头,好像是非常为难。然后看着司徒远,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我可不可以问问,那个所谓的我的信物,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慕容兄随身携带的令牌了……”

    “原来是这个啊。”慕容秋连连摇头,显得不屑一顾。

    “怎么,慕容兄不相信,觉得鄙人在骗你?”司徒远虽然表面上平静,内心里也是非常紧张。虽然有人认出了李凤妹就是一个月前混入军营企图刺杀司徒瑞天的女刺客,可在这之前,此人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自己并没有亲眼看见;还有那个慕容秋所谓的令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他慕容秋一口否定,自己恐怕也拿不出证据。

    却不想,听了他的话,慕容秋竟然是哈哈大笑—

    “司徒大人,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慕容秋笑着摇摇头,不一会便从衣服里取出一块正方形的银牌,举到他面前,“司徒大人,你看看这个。”

    司徒远凑近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禁侍卫的令牌,上面刻着慕容秋的名字,自然是如假包换,可为什么……难道是……抬头看着慕容秋,司徒远眉头紧皱,他不想怀疑他,可现在看起来,证据确凿。

    慕容秋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司徒远的怀疑。向顾明琴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转头看向司徒远身旁的年轻人:“我认得你,你叫明吉。我看你一上来就抓住了李姑娘,想必是见过刺客,见过那个信物的,对不对?那你看看,我手里的这块令牌,和刺客的令牌有什么区别?”

    那男子狐疑地看着他,但见慕容秋扬了扬下巴,好像在告诉自己,照做。男子拿不定主意,回头去看司徒远,对方点点头,看他的样子,按他说的去做。男子走过去,拿起慕容秋手里的令牌,左看右看,轻轻地摇摇头:“不一样,很不一样,那块令牌并没有这个禁侍卫三个字。”

    司徒远一听,立马凑过去:“你敢肯定?”

    男子重重地点点头:“将军大人从他手里搜出令牌,就交给了卑职,让卑职保管。很长时间,令牌一直是在卑职的手里,对于它,卑职再熟悉不过了。”说到这,年轻人竖起了大拇指,好像是有点得意。还没有得意过头,对方就毫不留情的浇了一盆冷水—

    “既然是在你手里,为什么又消失不见,到底是何人所为,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连一个小小的令牌都保管不好?”司徒远说着,好像是气愤之极,照着他的脑袋,重重地打了过去。

    年轻人自知理亏,自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闷哼都不敢。

    “司徒大人请息怒。”慕容秋走过去,拉过司徒远,劝慰道,阻止道。“既然是我的令牌,那就由我先解释清楚,两块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司徒远一听这话,有点愣神,回头去看慕容秋,对方却是一脸认真,对自己解释地说道—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相信,刺客手里的那块令牌,应该是我三年前丢失的那一块吧。”

    “丢失?”

    司徒远平静地点点头:“三年前,我奉了祖父的命令,来到中原,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司徒远突然打断他的话,沉声问道,眸子里流露出怀疑的颜色。

    “这个嘛,家里的私事,恐怕是无可奉告。”慕容秋皱着眉,略略不好意思。见那司徒远只是阴沉着脸、一语不发,似乎也明白,瞒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个族里的叛徒逃到华夏,为了防止泄露机密,祖父就派我过来,让我趁其不备……”

    慕容秋说着,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躲在顾明琴怀里的顾明音看到这一幕,吓得打了个哆嗦,使劲往顾明琴怀里钻。顾明琴也乘此机会,抱紧了妹妹。

    慕容秋好像是并不关心这样的事,只是接着说下去:“任务进行的很顺利,那人很快就被解决了。我看时间还早,反正也没什么事,那个地方我也没去过,索性就留在那里,玩了几天。觉得玩腻,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令牌不见了。”

    “不见了?”

    “是啊,我把几个教坊转了个遍,都没有找到……”

    “等等等,慕容兄,你刚才说什么,你住在教坊里啊?”好像是发现了惊天猛料,司徒远顿时瞪大了双眼,抿着嘴,憋着笑。

    “这个,这个……”慕容秋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这时候,对方好像是忍不住了,指着自己,哈哈大笑。看他这般,慕容秋禁不住长松一口气,司徒远愿意开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就说明,对于自己的怀疑降低了一些?思及于此,禁不住回头,再次看向顾明琴一眼。

    回过头来,司徒远笑够了,慕容秋于是就继续:“可能是我太着急、太大意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自己,我担心露出破绽,只能暂时离开,返回东丽。回去以后,我没办法,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祖父。司徒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以后,劈头盖脸一顿痛骂,差点把我活活打死,还好我命大。”

    “东西丢了,祖父也没办法,只能向师父说情,让师父重新给我打造一块……”

    “这么说来,慕容兄是有两块令牌了……”司徒远听罢,轻轻地挑了挑眉,再次试探道。

    “不不不,一块一块,就一块,就怎么一块。”慕容秋急忙分辩,拿起手里的令牌,“我现在手里就这么一块令牌,没有其他了。当初为了重新打造这块令牌,师父请示大汗陛下,把我们禁侍卫所有人的令牌,重新打造;而且还要求他们把原来的令牌统统上交。除了我的那块令牌,其他的全部回炉重造,变成了这个样子。”

    慕容秋说罢,再次把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

    司徒远拿过令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抬起眼皮,瞧着对面的慕容秋:“这么说来,刺客的事,和慕容兄你没什么关系了?”

    “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事情怎么会和我有关?你和司徒将军都是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杀了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家老爷子还琢磨着让我立下战功,光宗耀祖呢。我杀了你们,那可是灭族的大罪。若是老头子知道了,还不扒我的皮啊?”慕容秋满脸的无辜,满脸的诚惶诚恐。

    司徒远面色阴沉地看着慕容秋,思量着他刚才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按理说,那慕容家族的老头子慕容安,作为家族族长,对于帝国,绝对是忠心耿耿;可是这个慕容秋……

    接过他手里的令牌,仔细地观察着,的确,这是禁侍卫的令牌。这样的令牌,他也见过不少,而且正如慕容秋所言,禁侍卫的令牌在三年前大换了一次,虽不知道缘由,但仔细想想,慕容秋所言,也不无道理。

    “既然此事和慕容兄无关,那么……”司徒远慢悠悠地说着,谁知突然之间,竟是话锋一转,回身指向李凤妹,厉声喝道,“此女偷盗令牌,冒充我方细作人员,混入军营,意图刺杀司徒将军。来人啊,把此人拉下去,关入大牢,等候处置。”

    早就有人按住了李凤妹,只等司徒远此话一出,马上就押着女子,准备离开。李凤妹似乎也是早有准备,只是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们拖着往前走,只是那愤怒的目光久久的凝视着慕容秋,不曾收回。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李凤妹被司徒远带来的侍卫们押到顾府门口,快要离开之时,有人突然大喝一声。使得所有人停下脚步,纷纷回头,向那人看去。

    “顾女医难道是想包庇刺客?”司徒远微微挑眉,有些不悦地看着顾明琴。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有些事,明琴应该向司徒大人解释清楚。”顾明琴放开妹妹,不顾她的阻拦,径自走向司徒远,“比如说,那块令牌。”

    “顾女医也见过?”司徒远探问,见对方点点头,不等她开口,又厉声质问,“刚才为何不说?”

    “司徒大人来的太突然,一进屋,便是劈头盖脸的质问、抓人,明琴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

    “这么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不敢。”顾明琴欠了欠身,表达歉意。站起身,接着说道,“现如今,明琴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位大哥所说的那块令牌,明琴很有可能见过。”说罢,看了眼司徒远身边的年轻人。

    “三年前,表妹来到顾府,希望收留,并且交给了叔公一个正方形的银器。明琴还记得,见到了它,叔公马上就变了脸色,好像是非常害怕,非常震惊。只是交代表妹,好好保管,切勿让他人发现。”

    “顾老爷难道从来没说过,此为何物?”

    “叔公从未和我说过,至于表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还记得,有段时间,叔公和表妹常常聚在一起,说悄悄话……”顾明琴故意这样说道,然后就转向李凤妹。这一次,能不能顺利过关,就靠她自己了。

    听到这话,司徒远也转过头,循着她的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孩,嘴角轻扬,带着嘲讽的味道。

    接触到顾明琴鼓励的目光,李凤妹心里矛盾万分。刚才甫一被发现,她就打定了必死的决心。反正全家被灭,自己孤身一人,死在仇人的手里,也是好的。本来嘛,这三年来,对自己来说,也是痛苦,爱了不该爱的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刚才,那慕容秋通过传音入密,在自己耳边说出来的话,却让她踌躇不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顾家老老小小一家人的命运,可都在你的手里了。”

    “咳……”

    重咳声响起,引得李凤妹身体一震,猛地抬头,迎上了司徒远的目光。定了定神,故作平静地说道:“是的,顾老爷的确是和我说过。”

    此话一出,花园里顿时鸦雀无声,顾明琴和慕容秋纷纷露出吃惊之色;而司徒远却是微扬嘴角,显得不屑一顾,好似在欣赏着对方的表演。

    话一开头,李凤妹反而冷静了,接下来该怎么说,倒也是顺其自然:“那个时候,顾老爷天天跑来问我,令牌的事,我想把东西给他,他也不要,说什么放在他那里不安全。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尤其是大姐……”说到这,侧目去看顾明琴,显得忐忑不安。

    看了一会,收回目光,低下头来,又继续说道:“顾老爷越是这样,我越好奇,缠着他软磨硬泡,终于顾老爷把事情都告诉了我。他和我说,这块令牌是一个叫慕容秋的禁侍卫所有的。”提到这个名字,女孩不由得抬起头,向慕容秋望了去。鼻头一酸,竟然想哭。于是她急忙低下头来,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露出。

    “顾老爷和我说,所谓的禁侍卫,是东丽的一个细作组织。这个组织,是专门由皇帝亲自管理……”

    “大汗陛下。”司徒远阴沉着脸,纠正她的错误,看表情,很是不满。

    李凤妹微微一愣,吃惊地看着他,但很快恢复了常态:“顾老爷还和我说,这块令牌是他们证明身份的象征。”

    “没想到这位顾老爷知道的还不少啊。”司徒远冷笑着,回头看着顾明琴,眸子里写满了讽刺。

    顾明琴不卑不亢,理所当然地答道:“叔公年轻之时,和祖父共同努力,创立了顾氏。祖父去世以后,父亲继承家业,从那时开始,叔公就把一切交给父亲,退居幕后。因为叔公年轻之时受了重伤,没有成亲,无儿无女,所以平日里主要是以逗猫遛狗、博览群书打发日子,所以天文地理、各国风土人情、皇家秘闻,了解的比较多。”

    “是吗?”司徒远再次冷笑,顾明琴点点头,表示同意。司徒远也不再质疑,却是又看向李凤妹,冷声问道,“你手里的那块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是……”李凤妹差点脱口而出,慕容秋给的。但一抬头,触及到他警告的眸子,一阵心惊,心中百转千回,到了却是一句,“我捡的。”

    “捡的?”很显然,这样的答案打发不了司徒远。

    好像是诚惶诚恐一般,李凤妹点点头:“当初家乡遇到水灾,父母双亡,去世前,让我来找沪城的表姐。”抬头看了眼顾明琴,很显然,说的是她,“一路上,我跟着那些难民,流落到了华城,那天晚上我没有饭吃,无奈之下,只能学着别人去扒垃圾,无意中,发现了那个……”

    “你说什么,你是在华城发现的?”慕容秋一听这话,激动万分,连忙求证道。

    李凤妹咬着唇,好像是犹豫了好久,才轻轻地点点头。

    “果然是那里。”慕容秋好像是如释重负。

    “怎么,慕容兄当初可是在华城把东西遗失?”司徒远故意又问道。

    “可不是吗,怪不得我找了半天,找不到,原来是他们扔了,真的是败家玩意,那么好的东西。”慕容秋摇摇头,好像是非常可惜,之后却是兴趣盎然,“司徒大人,你可不知道,华城那边有一个得月楼,那里面好酒好菜,尤其是那里面的姑娘,简直是……”

    “咳咳……”

    看到司徒远警告的目光,慕容秋自觉闭嘴。回头看着李凤妹,赔笑道:“李姑娘,你接着说,接着说,不要客气……”

    李凤妹看着他,紧抿双唇,直到对方主动扭过头,小女孩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接着去说:“我看这个东西是银器,说不定值几个钱,就把它带在身上藏起来。本想着卖了钱,有个盘缠。谁知道一路上有人寸步不离,我怕他们看到了,抢了去,就一直没有敢拿出来,直到来到沪城……”

    “下面的话我替你说。”司徒远打断她的话,慢悠悠地说道,“你从顾鑫那里知道了这块令牌的由来,所以你就利用这块令牌假传圣旨,擅自离开顾府,和杜公子联合起来,放走顾女医;然后又利用这块令牌,混入军营,意图对司徒将军不利。如此大逆不道,你还不承认?”

    司徒远说着,猛地回头,看向那李凤妹,目光凌厉,杀气腾腾。

    初时,李凤妹好像是有些害怕,身体一抖。猛地抬头,面对他满是杀气的目光,她反而是平静了,一语不发,默默地低下头去。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司徒远又问了一句,对方依旧是沉默。见此,他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

    “慢着。”顾明琴又一次开口了,“司徒大人,冒昧地问一句,表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听这话,司徒远怒气冲天,也不回答,只是警告顾明琴:“顾明琴,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司徒远,就算是你现在杀了我,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顾明琴抬高了声音,大义凛然。直视着司徒远愤怒的目光,毫无惧意,我不怕你,“当是时,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东丽军队大兵压境,君临臣下,眼看不敌,我们派几个细作进行偷袭,何错之有?司徒远,你可别忘了,派细作偷袭这种事,和司徒大人比起来,我们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顾明琴,你这是在讽刺我吗?”司徒远一步步走近顾明琴,半眯起眼睛,眸子里蕴含着凌厉的杀气。

    “实话实说罢了。”顾明琴淡淡地说,抬头看天,云淡风轻。过了一会,收回目光,看向司徒远,复又继续,“司徒大人,今日之事,明琴不想耽误太长时间。就一句话,表妹所为,是明琴指示,明琴让她这么做的,明琴是幕后主使。司徒大人如果真的想带走表妹,那就麻烦把明琴一起带走吧。”

    “大姐……”

    “明琴……”

    不知何时,顾岳冲搀扶着顾家栋,也来到此地,刚好听见顾明琴说出此话,不由地惊讶大呼,本能地想向顾明琴走去,却被早有准备的东丽士兵挡住了去路。

    对于顾家其他人,司徒远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只是冲过去,一把抓住顾明琴的衣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吗?”

    “司徒远,放了明琴,我和你走。”顾家栋意图冲上去,却被人狠狠地撞倒在地,一时疼痛难忍,怎么也站不起来。

    慕容秋这时也不由地在旁边劝说:“大人,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对方就转过头,面色阴沉的注视着自己,像是无声的警告。慕容秋似是害怕了,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呦呦,算我没说,算我没说,顾女医啊,你自求多福吧。”

    待得司徒远不屑的转过头去,放过了自己,慕容秋这才收起了笑容,故作平静地看着顾明琴,眼下,能否度过难关,只能靠她自己了。

    “你敢吗?”

    司徒远还没开口,耳边就传来了轻轻地一句话。回头看去,顾明琴微笑着,神色淡然。这样的表情,让司徒远越发恼怒,半眯着眼睛:“你想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不过是好意提醒,司徒大人别忘了,令尊的性命,到目前为止,还在我的手里,还有司徒大人求之不得的东西。”说罢,顾明琴举起了拳头,却被他紧紧地握住。顿时,顾明琴只感觉到锥心的疼痛,手上的血管仿佛是要裂开了一般,疼得她忍不住大叫一声,汗水密布。

    “顾女医,怎么样啊?”司徒远微微松手,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借着这个机会,顾明琴照样是不屈不挠:“杀了我,司徒瑞天必死无疑。”

    “你……”司徒远恼羞成怒,再次用力,比之刚才,力度很大。很快就看见对面的女子皱起了眉头。但这一次,她并没有叫出声,而是紧抿双唇,咬紧牙关,硬挺着。和自己对视之时,也是不卑不亢。虽然不发一言,但那明亮的眼睛却好像是会说话一般,明明白白地告诉着自己,我不怕你。

    顾明琴越是这样,司徒远越是生气。脑海里刹那间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她算了。想到这,他目光通红,蕴含着无限杀机。

    “司徒将军的药方可还在顾女医手里啊。”

    就在这时,慕容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就是这句话,司徒远一惊,本能地松开了手。

    顾明琴也借着这股力量,踉跄的后退几步,脚下一绊,坐在地上。背部刚好磕在台阶上,又禁不住露出痛苦之色。

    “大姐,你怎么样,你怎么样……”顾明音跌跌撞撞跑到她身边,含泪扶起她。

    顾明琴现在是浑身上下的疼痛,折磨得她,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地摇头,无声地告诉她,自己没事。咳嗽不断,在妹妹的安抚下,才渐渐地平静。一抬头,碰上李凤妹含泪的、羞愤的眸子,拼命地摇摇头,好像在恳求自己,不要管她。事到如今,此事已经关系到了顾府,自己已经被牵扯其中,想要脱身,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慕容秋,你要干什么?”回过神来的司徒远大喝道,显然是愤怒与慕容秋坏了自己的计划。

    “司徒大人,我不是,卑职是……”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慕容秋连连摆手,并向后退了几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会,左右看看,才小心翼翼的走到司徒远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悄语着什么。随着慕容秋说着些什么,顾明琴注意到司徒远的眉头在慢慢地拧起……

    慕容秋说了些什么,顾明琴不得而知,只是揉着自己的手腕,轻轻地转动,偶尔还可以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因此,顾明琴不得不相信,司徒远刚才的确是对自己起了杀机……不过此时此刻,司徒远似乎是放松了、平静了,看来是真的可以逃过一劫了。想到此,不由地再次看向慕容秋,在顾明琴心里,又是涌起了一阵感激之情。

    听完慕容秋说的话,司徒远平静地点点头,看来是彻底冷静了。慢慢地走向顾明琴,开口问道:“针对今日之事,顾女医想要如何?”

    果然,情况出现了转机。回头去看慕容秋,对方平静地点点头,让她看到了希望。转过头,再次面对司徒远,刚要开口,却不想胸口一痛,禁不住重重地咳了起来。

    “大姐……”顾明音眼中含泪,扶着姐姐,一面帮她拍着背,一面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

    司徒远此时就站在顾明琴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她,眉头微蹙,似乎是想看出真假。见她咳得厉害,好半天止不住,也不由地相信了,弯下腰去,正准备触碰,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司徒大人,让卑职来吧,给卑职一个机会。”慕容秋满脸堆笑。

    司徒远一看如此,想起这段时间慕容秋跟着顾明琴身后不断地献殷勤,禁不住一阵冷笑,向后退了几步:“请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慕容秋点头哈腰,看上去感恩戴德,然后便在顾明琴身边坐了下来,挨着顾明琴,嘻嘻一笑,“顾女医,你准备好了吗,我要运功了。”

    顾明琴虽说是咳得停不下来,但这句话,她还是听见了,不由地抬头,望向身边嘻嘻哈哈的男子,从他的眸子里,扑捉到了一抹正色。很快,她就感觉到从自己的背部传过来了一股热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地流动,灌注全身。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的酣畅,疼痛感也慢慢地减弱,很快就消失不见,感觉不到了。

    “谢谢。”顾明琴缓过劲来,冲着慕容秋感激地说道。

    “没事,只要顾女医满意就好。”慕容秋笑嘻嘻地凑近顾明琴。

    这家伙,蹬鼻子上脸是不是?如果不是考虑到他刚才的救命之恩,顾明琴早就忍不住一巴掌上去了。不理他,转过头,再次看向司徒远,捂着胸口,有些虚弱地说道:“放了我表妹。”

    “你让我放过刺客?”司徒远皱起眉头,再次表示不悦。

    顾明琴又咳了几声:“放了我表妹,司徒大人体内的断魂草之毒,我负责……咳咳咳……”

    “你真的有把握接了断魂草之毒?”

    听司徒远问出此话,顾明琴心里的不安瞬间降下大半,她咳了几声,缓了缓疲惫的情绪,才点头说道:“叔公这些年来一直是致力于研究断魂草的解药,明琴虽是女子,但因为主持家业,也了解几分。前段时间战乱,将叔公这几年的心血毁去许多,惟一的记录,现在只是在明琴心里。”

    顾明琴说着,又禁不住咳了几声。这时,妹妹在身后替自己拍了拍背。缓和了一些,抬头看去,司徒远竟是脸色大变。在他开口之前,顾明琴率先说话了:“司徒大人,明琴并非是威胁,明琴说的是事实。有些东西,明琴不说,那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包括岳冲,还有顾氏的两位大夫,统统不知。虽然当初因为冯德明大夫熟悉解毒之术,时常跟随左右,可是他已经死了。”

    顾明琴说到这,禁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笑,再次激怒了司徒远,他重重地一掌,打在旁边的树干上。也因为这一掌,顾明琴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明琴,你不要把我当成笨蛋。”司徒远说着,好像是气愤之极,捏紧了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顾明琴,自己的忍耐是有限的。

    “我说的是事实。”还是这句话,顾明琴说完以后,故作平静地看着司徒远,好似等待着他的发作,等了一会,见他不说话,顾明琴于是就继续说道,“就算舍妹真的是所谓的刺客,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对司徒将军并未造成什么伤害。而司徒将军现在之所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在明琴看来,完全是咎由自取……”

    “顾明琴……”司徒远厉喝一声,一拳头再次砸在旁边的树干上,冷冷的双目瞪视着她,无一不在诉说着警告。

    “难道我说错了吗,若不是司徒将军未经同意,擅自试图打开宝箱,又怎么会引起毒气泄漏、自身中毒,这不是咎由自取,却是什么?而这些,和舍妹又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司徒大人,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关系?”说到激动处,顾明琴连连咳嗽,半天停不下来。

    司徒远微微张口,想要反驳,或许是因为说不出理由,便是许久没有说话。

    休息得差不多了,顾明琴再次开口:“两军交战,敌中有我我中有敌,那是常有的事。司徒大人难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如今胜负已分,明琴不再反抗,并且真心实意和司徒大人合作,并为救活司徒将军出一份力;难道司徒大人就不能摒弃前嫌、宽容大度,放过自己的敌人?何况,这个奸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顾明琴说着,不由地回头,再次去看李凤妹。很好,这丫头很安静。

    “司徒大人,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司徒大人放过表妹,明琴自然是感激不尽,从今往后,必定是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尽全力配合大人整顿沪城的秩序;但如果,大人真的要拿了舍妹,为父报仇,那这私仇可就是结下了。明琴心眼小,所谓仇恨,那就是非报不可。”

    “你能把我如何?”司徒远轻蔑一笑,自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司徒大人可能是没听说过一句话,所谓的医者,在一定程度上,也近乎于一个杀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人于无形。”顾明琴沉声说道,低下头,警告般地看着对方。

    “你……”司徒远再次受到威胁,自然是怒气冲天,一伸手,就要抓住顾明琴的衣领时,有人猛地伸出手,握着自己的手,司徒远顿时感到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得自己几乎是抬不起胳膊。司徒远回过头,杏眼圆睁,愤怒地盯着身旁的那个人,慕容秋,你想干什么?

    “司徒大人,借一步说话,借一步说话啊。”慕容秋打着哈哈,押着司徒远,走到一旁,“司徒大人,依卑职看来,顾女医刚才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

    “慕容秋,你放开我。”

    一听此话,慕容秋赶紧松开了手,诚惶诚恐:“司徒大人,卑职一时情急,你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啊。”

    司徒远冷哼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警告慕容秋:“慕容兄,就算是怜香惜玉,最起码也是要有个限度的。”

    “大人说的是,卑职受教了,再也不敢了。”慕容秋马上就随声附和,表现得诚惶诚恐。对方再次扭过头,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慕容秋知道这是个机会,于是就接着说道,“司徒大人误会了,卑职虽然看得起这个顾女医,可也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怜香惜玉是一方面,为司徒将军着想是另一方面。毕竟,将军体内的毒素是否能化解,关键还是这个顾明琴。”

    司徒远愣住了,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慕容秋,拧起眉头,既是不解也是不满。

    慕容秋不管这些,自顾自的继续:“相处了这段时间,这顾明琴的脾气秉性,大人也是了解的,对于仇人,那是报复没商量。别的不说,就说那陈锦显,顾岳成都跪在她面前了,她还是一根筋,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哪怕是姐弟二人反目成仇,这事没得商量。由此可见,让她恨上,那就是根深蒂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见司徒远张了张嘴,好似要说点什么,慕容秋急忙摆手:“大人,我知道对付一个小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杀了她,解毒之法或许就真的没有人知道了,到时候司徒将军……而且如果你抓了这个李凤妹,她顾明琴肯定是记恨在心,万一……大人,我当然知道,顾明琴刚才所言,或许是故弄玄虚;但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

    就在这时,司徒远突然举起手来,慕容秋于是就自觉地闭上了嘴。

    司徒远看着顾明琴,见她还是平静如常,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禁不住感叹,如此处变不惊,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顾鑫当时把整个顾氏交给了她。

    “顾女医,我可以答应暂时放了你这个刺客,也就是你的所谓表妹。”司徒远说着,回头看了眼李凤妹,对方好似一惊,打了个寒战,身体微微颤抖。见此,司徒远轻蔑一笑,回头再对顾明琴说道,“不过你顾女医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大人请讲。”

    司徒远点点头,对顾明琴这般干脆表示满意,于是就接着说道:“其一,那就是一年时间,我给你一年时间。”举起一根指头,认真地看着她,“这一年时间里,对于以往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包括你的表妹,甚至于岳成公子想要收回家业,我都可以想办法替你阻止。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年之后,家父必须苏醒过来,而且还要健康无虞。否则的话,新仇旧怨,我们算算总账。”

    “好,我答应你。”顾明琴毫不迟疑,直接点头。

    “明琴不可……”顾家栋想要阻止,却遭到慕容秋递过来的凌厉眼神,那逼人的杀气,禁不住让他打了个寒颤。

    司徒远再次愣住了,或许是没想到,顾明琴如此爽快。但很快他笑了,得意地笑了,轻轻地鼓起掌来:“好好好,果然是顾氏的当家人,巾帼不让须眉。”

    顾明琴福了福身子,谦虚的表示感谢。

    司徒远轻咳一声,再接着说道:“第二个条件,那就是请顾女医交出宝箱的备用钥匙。”说罢,向着顾明琴伸出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备用钥匙?”顾明琴微微拧眉,故作不解。

    “顾女医,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当日在密室里,鄙人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这把备用钥匙,顾氏的当家人恐怕已经易主了,不是么?”司徒远说着,微微挑眉,笑看着顾明琴,好似有些把握。

    顾明琴抿着唇,有些犹豫,并下意识地朝慕容秋看去,对方悄悄地点点头,顾明琴猜想,十有八九是这人趁自己不备偷换了钥匙。虽然不知道他如何操作的,可既然司徒远拿到了钥匙,却还是打不开宝箱,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钥匙不能这么快交给他。

    “司徒大人,明琴可以把手里的钥匙交给大人,但也请大人把原来那把钥匙还给明琴……”

    “顾明琴,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明明是你司徒大人出尔反尔。”顾明琴毫不客气,“这段时间,明琴都是尽己所能配合大人,可大人是怎么做的呢?表面上答应明琴好好地保护顾家,转脸却任由他人践踏顾府,肆意掠夺;然后在明琴面前来个铁面无私,把他们打入大牢,过不了多久,又把他们放了,任由他们再次侮辱明琴、侮辱顾氏。几天前,又带着顾家的仇人、逆子,跑过来侵吞顾氏的财产。如此两面三刀的所为,实在是让明琴对于司徒大人无法相信、彻底失望。为求自保,明琴不得不两手准备。”

    顾明琴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把钥匙,高高举起:“司徒大人,备用钥匙现在在明琴手里,你也有两个选择,要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把钥匙,你一个我一个,各自保存;要么,我现在就去打开宝箱,我们同归于尽……”

    “顾女医,顾女医,冷静啊,冷静啊,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啊。”慕容秋赶紧劝说,声音颤抖,好像是非常害怕。

    顾明琴却也不理,只是将手里的钥匙高高举起,慢慢地向后退去。

    这时,司徒远马上就向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将顾明琴团团包围,想对付一个弱女子,那不是小菜一碟。不曾想,就在这时,顾明琴突然大喝一声—

    “谁也别过来。”

    可能是因为声音太大,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趁着这个机会,顾明琴向后一跃,顷刻之间,来到了顾鑫的房间,迅速钻了进去,把门关上。

    听见关门声,司徒远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也没有耽误,即刻命令道:“把门撞开。”

    “呼啦”一声响,众人鱼贯而入。在看到顾明琴的那一刻,司徒远顿住了脚步,一伸手,阻止所有人进入。半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顾明琴:“顾明琴,你这是要故技重施啊?”

    “没办法,为求自保,谁让司徒大人言而无信啊。”顾明琴不以为意,死死地把住已经插进锁眼的那把钥匙。眼看着司徒远向前一步,不禁大喝一声,“不要过来,否则的话我马上释放毒气,同归于尽。”

    司徒远不敢轻动,只得停在原地,威胁顾明琴:“你可别忘了,你的家人还在我手里。”

    “我都打算和你同归于尽了,难道还在乎家里人是死是活吗?”

    说的也是。司徒远点点头,看这个情形,顾明琴的确是无畏:“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两把钥匙,你一把我一把。各自保管。”

    “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有一年时间。”司徒远微微颔首,也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随后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我要的是你手里的那一把。”说罢,也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把钥匙,扔在了地上。完后,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明琴,抱起双臂,好像是等待着她的选择。

    顾明琴也不客气,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地上的钥匙,迅速拔出原来的钥匙,再把新的插入锁眼,又把原来的那把钥匙扔给了司徒远:“司徒大人,你可以离开了。”

    司徒远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仔细地看了看,确认和原来那一把一模一样,也就放了心,悄悄地舒了口气。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抬起头,再次发出警告:“顾女医,别忘了,你只有一年时间。”说完,反身便走,不作停留。

    “司徒大人,你别生气,你冷静一点……”慕容秋急急忙忙地追过去。

    “放了她。”

    耳边传来司徒远的一声令下,随后便听见“扑通”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顾明琴知道,是司徒远放过了李凤妹。总算是把她救下了,目的已经达成,顾明琴于是便像虚脱了一般,慢慢地蹭着墙坐在了地上。

    “大姐……”顾明音第一个跑进来,大喊一声,冲向顾明琴,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跪在地上,手脚并用,来到她身边,晃动着她,“大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顾明琴如今疲惫至极,不想说话,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任妹妹不断地晃动,不断地询问,就是懒得说话。

    “明琴……”

    低沉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她,缓缓地睁开眼,见顾岳成已经扶着顾家栋来到自己面前,顾明琴轻唤一声:“三叔。”撑着墙,在顾明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明琴,你……”顾家栋本来想责怪她,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敌人,可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一方面是不忍心,另一方面是羞于启齿。在保护顾家、保护沪城这些事上,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于明琴。想到这里,不由地自责,深深地叹了口气。

    顾家栋心之所想,顾明琴自是明白,咳了几声,轻轻地摆摆手:“三叔放心,就算是有了钥匙,他也是什么都得不到。”

    顾家栋一听,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三叔,你别问了,我太累了,不想再说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叔公的希望的……咳咳咳……”说到激动处,顾明琴又是一阵猛咳。

    虽然是有点失望,但看见顾明琴如此疲惫,顾家栋也不忍心逼迫与她,于是便劝道:“既然累了,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本能地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却是触碰到了伤口,一阵疼痛,不由地拧起眉头,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然后吩咐小侄女,“快,明音,扶明琴回房休息。”

    “哦。”顾明音不敢怠慢,急忙扶起大姐,慢慢地向外走去。

    几个人刚一出门,便看见那李凤妹飞奔而来,扑到自己面前,以头伏地:“大姐,我对不起你啊。”

    李凤妹头磕在地上,哭得呜呜的,好像是悲痛万分。顾明琴见此,无奈地摇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闭上眼睛,仔细地思量了一阵,才说道:“李姑娘,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我顾氏的病人,救死扶伤,我自然是要努力的保护你。不过在我看来,旁人的努力,永远比不了自己的求生毅力,只要你想活,就一定可以努力的活下去。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膀:“明音,我们走吧。”

    “哦。”顾明音也是一头雾水,可姐姐的虚弱,让她考虑不了太多。急忙扶住顾明琴,慢慢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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