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通往杏界的玉符,留一丝灵元,捏碎即用。”
“这是受爷说的保命留音珠,希望你用不上,拿好。”
“这个戒指中呢,则全是传送阵盘,都是受爷制作,我只留了几个,剩下的都给你,还是为了保你小命。”
“这批全是丹药,功效我都标注好了,来自……嗯,你可能没见过,但杏界有一头三品炼丹猫,我说的是真话……啊,你见过?”
“还有这、这,和这些,则是我个人资助……”
李富贵像是一个无底洞,拿出来一批又一批的物资。
当桌子上堆积如山,甚至还有许多个空间戒指里的东西没法释放出来看时,朱一颗感动了。
“受爷……”
他看都不看李富贵的个人资助就收好。
然后望着受爷给的宝贝们,眼眶都在发红,热泪滚烫。
“受爷大恩,朱一颗没齿难忘!”朱一颗拜倒在地。
李富贵深一呼吸,指着自己:“我呢?”
“你?你我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都为天上第一楼的人,你如此斤斤计较?”朱一颗疑惑望去。
我,斤斤计较?
李富贵人给气傻了。
这可是要将他老底都掏空了!
现在他从花草阁中被划了出来,已很难第一时间申请到那边的资源。
为了朱一颗能在道殿主手下活命,他老底都翻了出来,这家伙一句话揭了过去?
“好了,别吵。”
受爷的声音及时出现,扼杀了内讧之象,“勿以善小而不报,何况李富贵给了这么多。”
朱一颗顿时感激涕零,抱拳示敬:“受爷一句,醍醐灌顶,朱一颗谢李富贵!”
李富贵:“……”
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朱一颗转头就道:“受爷,既然您都来了,我护送香姨的任务,也就可以算是结束了吧?”
“不。”
李富贵摇头。
但凡能这么早结束,他都不至于费财费力,跑来这里见这鸟人。
于此同时,受爷的声音出现:
“李富贵说得不错,我本尊重伤昏迷,正在杏界养伤。”
“我分身被斩神官遗址所纳,暂时无法脱离。”
“现在跟你说话的,只不过是我的一道分身灵念,寄以李富贵之身,吸食灵元苟活……”
朱一颗闻声大吃一惊,截然打断道:
“受爷龙身凤髓,金贵之躯,岂能假寄李富贵这等腌臜泼才身上,自降身份?”
“不若寄于我身!我朱一颗保证,受爷可随意吸食灵元到饱!”
尽人震惊了。
好你个老朱,我的话,重点是这个吗?
李富贵也震惊了。
好你个朱一颗,这马屁之术,我看不在你那金门偷术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我是腌臜泼才,你不也藏头鼠辈?受爷在你我身上,有何区别?”李富贵拍案而起。
“是啊,我还是太虚呢,你也是太虚,但太虚和太虚之间,你觉得没差别吗?”朱一颗斜眼而去,十个李富贵绑在一起,打不过他一根手指头。
“我在暗处,你在明处!”李富贵气得瞪眼。
“我居明犹暗,随时可以脱身,你臭味昭著,异部寻味抓你,手到擒来。”朱一颗不甘示弱。
“你满口胡话!”
“你含血喷人!”
“你他娘……”
“你大爷……”
“够了!”受爷一声爆吼之后,整个房间再次安静。
很快,两个人争先恐后开始认错:
“受爷,我错了。”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和李富贵这个鸟人计较。”
“不不,是我有错在先,朱一颗天生智障,五体有缺,我该体谅他的……”
“不不不,错在于我,我不该……”
“都他娘给本楼主闭嘴!”尽人再度爆吼,情绪都差点崩溃了,怎么能这么聒噪?
这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挺好的呀,一个个有勇有谋,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
怎么合在一起,就成了一坨大便?
除了拌嘴,还是拌嘴……你们有种倒是动一下手啊,怎么除了互换唾沫外,连碰一下对方都不敢?
“好的受爷。”
“是的受爷。”
房间内就两个人,规规矩矩肃立着,各自头偏向看着墙面,再不敢废话。
“握手言和。”受爷的声音传出。
两个人目光一回来、一接触,半空就像有电光滋开,但无奈只能各自伸出手握住彼此。
“咔咔咔……”
竟开始在角力!
骨都要捏碎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那今日这手不握断,我们不谈正事了。”受爷的声音传出。
两个家伙才急忙松了力气。
“不敢。”
“不敢。”
“不敢就都给爷笑一个!”尽人怒。
“嘿嘿……”
“嘻嘻……”
“就这?不用再说点什么?”尽人冷笑。
“呃,好兄弟?”朱一颗挤出笑脸,腾出另一只手,重重抱上了李富贵的肩膀。
李富贵闷哼一声,感觉肩胛骨都裂了,也挤出笑容环手回抱而去,“一辈子!”
朱一颗闷哼一声,眼皮都为之一跳,这阴险的李富贵掌心竟然藏了细针,狗贼!
“哈哈哈,不打不相识。”
“嘿嘿嘿,不骂不成情。”
“受爷,我俩感情好着呢……唔!”
“咳!嗯嗯,是的,我们天下第一好!”
尽人给干沉默了,良久幽幽开口:“既然你们感情这么好,那就抱着,再也不用分开了。”
房间内,两具躯体紧紧缠绵着,谁都不肯先行卸力,只余一个红色的三角内裤在地上凌乱。
“我方才说到哪了?”
尽人注意力都快给分散完了,好半晌才想起正事是哪些,重新道:
“局势已变!”
“而今朱一颗有杏界通行玉符在手,便是有了退路,我们接下来可以反向钓鱼了。”
“朱一颗带着香姨,前往青原山常德镇,找一个叫做‘曹氏铁匠铺’的地方,那里有八尊谙留给我的一个‘绝世天才’,你带着‘八字令’去。”
“八字令?”朱一颗跟李富贵耳鬓厮磨。
“就在我给你的第二个空间戒指中。”李富贵咬牙切齿,连啃下这家伙耳垂的心都有了。
“哦,那就好。”朱一颗当即点头,不用先卸力就好。
尽人眼不见为净,再道:“总之那边情况尚不明朗,我们随机应变,也许八尊谙的人情有用,也许没用,但只要遭遇意外,你第一时间遁入杏界。”
“好的受爷。”朱一颗总算有了主心骨。
还是受爷强啊,这一下局势明朗了许多,看到了生机。
他想起了什么,问:“香姨被下了禁武令,她说只有魁雷汉能解开,如若最终解不开,能带她能进杏界么?”
“不能!”李富贵断然拒绝。
“李富贵说得对。”尽人跟着出声,“如遇不测,抛弃香姨,她怎么样都死不了的,最多受困,我们的行动失败,回到最初原点,仅此而已。”
“那倘若钓起了大鱼来,但鱼过沉呢?”朱一颗想到了那神鬼莫测道殿主的可怕。
这鱼,谁吃得下?
受爷要是本尊在就好了……
“十尊座,就要十尊座来打!”
尽人显然也早就想过此节,“待会儿我换你身上去,这鱼吃不吃得下,全看八尊谙的面子大不大了。”
朱一颗眼前一亮:“好!”
李富贵却懵了,感觉自己被受爷背刺了,泪水氤出,“受爷……”
“你尚在暗,能有诸般用,朱一颗已浮于水面,路仅此一条。”尽人懒得搭理这二人的暗中较劲,能解释一句算是不错。
李富贵嘤嘤嘤还在哭:“受爷,这样你不安全……”
“最坏不过死一灵念,赶紧行动!”
李富贵无奈,只能先行松开朱一颗,将银针拔了出来,再按照之前受爷教的法子,开始转移灵念到朱一颗身上去。
“嘿嘿嘿……”朱一颗挑着眉毛在笑。
李富贵懒得跟这家伙怄气了,“你最好别死太早,这是十尊座之争。”
“放心。”朱一颗口齿不清,“我命比李硬。”
……
“香姨。”
冬冬走进兽皮店,左右张望了下,没看到人,“那姓李的,哪去了?”
“见人。”
“香姨,你说这里真的有可能见得到受爷么,他跟圣帝一战,不死也得重伤啊!”冬冬也挑起了兽皮。
“似徐小受这等人,非你我可以理解。”香姨摇头,语气唏嘘。
“呼……”冬冬眸色变得彷徨。
“你叹气作甚?”香姨看了过去。
“香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冬冬闻声,神情多了忧虑,道:
“冬冬在想,那个姓李的当真信不过我们!”
“倘若今日过后,他还没有给冬冬毒丹的解药,怕是再也等不到解药了……”
一顿,冬冬语气无比愁苦,“而冬冬若死,香姨身边再无一人可尽职保护,那姓李的看起来就不似好人……”
香姨怔神过后,唇角浮出笑意,“你要姨帮你要来解药?”
冬冬抿起了唇,最后果决地点头,“没有灵元,寸步难行,冬冬连……”
嗒嗒嗒。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脸色脏兮兮的阿摇,抱着一小块白色兽牙,健步如飞跑了过来,雀喜道:
“香姨,这里有银象玉白牙,阿摇可用它来制作轴……相……”
她话音声越来越小,俨然是察言观色看到了冬冬姐和香姨神情有些不对,顿时缩了缩脖子:
“怎、怎么了?”
“没事。”香姨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喜欢就买。”
“我没带钱……”阿摇神情一窘,埋下了脑袋。
“无妨,李兄有。”
话音刚落,掌柜老儿和李兄就从后门处走了出来,后者哈哈大笑:
“买!”
“这一小块象牙才值几个钱?整个店铺给你盘下来都……”
音声一定。
朱一颗本来咧嘴笑着,笑容陡然僵硬了。
他敛回了所有表情,眉目一含,眼中杀芒一闪。
“好!很好!”
店内几人,包括香姨、阿摇、掌柜老儿李富贵都懵了。
“李兄这是什么意思?”冬冬被那杀人般的目光吓退了半步。
“我什么意思?”朱一颗仰头大笑,“老子拼死拼活,带着你们三个东躲XZ,四处逃生,你现在问我什么意思?”
他手往虚空一抓,前一瞬还在墙柜旁的冬冬,下一秒脖子已经落到了朱一颗手上。
“老子倒想问问你,这身上的天机术气息,是个什么意思?!”
朱一颗简直要吓尿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有可能在内奸的监视之下!
毒丹喂了、灵元禁了、奴简做了……
他该防备的都防备了,冬冬一路也没有任何异常出现。
饶是如此,朱一颗都没放松警惕,这三人全程在他没日没夜的盯防之中,连通讯都无法出得。
但就跟李富贵这闹心的一小段时间过后,冬冬成了奸细?
要不是受爷寄托在自己身上,一眼看出了不对传念提醒,是不是自己还要被蒙在鼓中?
可不对啊……
受爷此前在李富贵身体里。
那厮固然羸弱,不至于养得受爷也灵念受限,看不出冬冬的古怪吧?
所以,这点天机术气息,是刚刚沾上的?
趁着自己去见受爷的空隙,她使用了天机术,联系了天机术士?
是道穹苍么?
但她没有灵元,又是怎么使用的天机术?
朱一颗成了朱·十万个为什么·一颗。
“咚。”
银象玉白牙掉到了地上。
望着冬冬一下被李兄捉进手里,阿摇整个人似是失了神,自喃着怔怔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香姨倒还算平静,仿佛天塌下来了,都与她毫无关系。
“你,在……说什么?”冬冬感觉要窒息了,手脚不住蹬踹,艰难出声。
“我想知道,你没有灵元,如何使用的天机术?”朱一颗只想感慨受爷太强了,连此人使用过天机术,都能事后看出来。
他的指尖高速变换着。
初始是一块石子,后续切成了内衣、鞋袜、头发、簪子、内脏、骨骼……什么都有。
最终,一切定格在一枚令牌上。
当它出现时,整个店铺陷入了死寂。
“出城令!”
阿摇掩着嘴,发出一声惊呼。
这不正是冬冬姐破局之关键,带着她一并冲出生天的钥匙么?
“不!”
“我不是……”
冬冬也震撼着,瞥了那出城令后,死命扭转过头颅,看向后方的香姨,挣扎愈发剧烈:
“香姨!不是我!我不是!”
朱一颗气得半死,恶狠狠也瞪向了香姨,“我就说一个个全他娘的先杀了,就不会出事!”
他猛地将出城令碾碎。
又翻手拿出了那枚滴了冬冬之血的奴简玉符,在后者惊恐目光的注视下,毫不犹豫捏碎。
“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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