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只是纯粹见不得你好;纯粹见不得你们家过得好,就想尽办法的算计你,算计你们家,挑拨你们家的矛盾。她还要做出一副很清高、很关心你的姿态。”
“有钱人的阳谋阴谋可以归结到一个利益,穷人之间的阳谋阴谋根本防不胜防。”
“有钱人的圈子里,不是钱就是权,所以一切离不开利益。”
“倚傍着利益而换取来的受益,势必以后就跟他分割不开。所以会有各种谋算。这乃不可避免的。挺好理解。”
“可是穷人、凡人之间的算计、阳谋阴谋,又是因为什么?或者倚傍着什么受益?而不得不什么?”
“嗒。嗒。嗒”的声音一顿,魏一手指一转,又把狼毫转了起来。她眼眸一垂,不满的抿着唇,目光思量的看向前方。
“看到别人家孩子因为自己的错误引导,而不会读书、反应迟钝,被别人辱骂笨蛋时,能得到快感?”
“听到原本恩爱的新婚夫妻,因为自己的有意挑拨而发生矛盾吵架、甚至动手打起来,能得到快感?”
“看到在自己亲手的挑拨下,母亲更加的偏心自己;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自己;对其他的儿子不讲道理、不管不顾;能获得快感?”
“再看着昔日的至亲兄弟,在自己的挑拨、挑刺、背地里的陷害、冷漠中,越发走向贫苦潦倒,每天在哀怨中度日,这种人就能觉得很幸福吗?”
“别人家的日子在自己私底下的挑拨、诅咒中,越过越回去,自己靠着私吞父母所有的财产越过越好,这种人就觉得人生圆满了吗?”
“通过看着别人家的日子越过越不好,来满足自己那可笑的龌蹉心理?龌蹉的自尊心?扭曲的满足感?”
魏一眼睛一眨,下了结论。
“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陷害别人的快感上自我满足的小人,真是一个怪哉的生物,一个怪哉又面目丑陋扭曲的杂碎!”
“好坏的人。简直了!”
水月下意识嘀咕了一声,她低垂着眼眸,不开心的扁着嘴巴。
“还好我们身边没有这种人。居然去挑拨别人夫妻的关系,也不怕损阴德。”
“不一定没有这种人。”
魏一看了看她,又回过了头。
“有钱的,没钱的圈子里头,都会有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只是凡人、普通人,尤其是穷人的圈子里头,这种人更甚。根本防不胜防。”
“你听不到别人心里的话,小人的脸上又不会有标记,写着‘我是小人,我见不得你家过得好,我天天诅咒你们家’。人心隔肚皮,里头有什么?谁知道?唯有太阳与人心,不可直视。”
“明里暗里也好,根本防不胜防。”
“大家每天生活在差不多的世界里面,随便一个动作,随便一句话,别人就可以给你挖个坑;别人就可以给你造成一个影响。有时候给别人误导了,还不知道;有时候直接被小人之心当成了替死鬼,还愤愤不平的去给她主持公道,殊不知人家当你傻子,背后提到你,没有一个字是干净的,没有一句话是不嫌弃的。”
“一口就致死的鹤顶红算什么?疼一下就过去了。”
“那些慢慢挖空你的肉;慢慢放干你的血;慢慢挖空你的内脏;慢慢挖空你的精气神;慢慢把你耗损成一具虚壳,有气无力,让你想做什么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杀人的慢性毒药才厉害。”
“要是再让你知道,把你变成这样的真凶是谁?让你知道真凶从一开始就巴望着把你们全家毁掉,把你毁掉,让你们天天在黑暗中生不如死,你不明白无仇无怨为何如此,却只能躺在床榻上,下不来床,一丝力气都没有,一点还手改变的力量都没有。”
这样就结束了吗?这样就到终点了吗?
不然呢,其实不然呢,还有呢。
“却突然来了一个人,像阳光走进你的世界,带给了你希望。你或许会为了复仇而活下来,或许会为了这个人而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哪怕不能复仇,跟他在一起也好。”
“当陷害你的真凶跟这个带给你光明的人站在一块,你的世界即将崩塌。”
“给一个已经绝望的人看到光,在她振奋时,再夺走她的光,给她更多的绝望。就只是因为,那个人见不得你过得好,就要这么害你。”
“你越难受,他便越是开心。比得到了一大笔钱还开心。”
魏一抬起手,对着打开的窗户,她看向窗户外面的风景,又忽然看向了自己抬起的手。转了一下,又看向了手心跟手指;转了一下,又继续看着手背。她若有所思。视线看向抬起的手,无疑也看到了窗外的光。
任谁看了都晓得明媚的光,任谁看了都晓得温暖的光,热烘烘的温暖着窗户的花朵儿。抬起的手在视线跟光的中间,忽然周身有一种很奇异的光流。令它如梦似幻……
“姑娘,我们有将军跟夫人,还有两位公子,还有姑娘您那位很厉害的先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陷害的。”
水月以为,这些人,都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真有人想陷害她们家,没那么容易的。
有些道理,可能没经历过一次又一次被摧残的人,真的不能明白吧。不明白她们发动陷害的时候,有多么隐蔽,有多么无畏。成功陷害了别人后,给别人带来的惨痛后果又是什么样的。
闻声,魏一转动手的动作一顿。
“杀人的东西千千万,害人的东西千千万。”
“可以是一把刀;可以是一把枪;可以是一瓶毒药;可以是一碗米汤;也可以是一块板砖;一把凳子?”
“也有可能是,一句话……”
“啊?”
起初,水月还认可的边听边点头,到了最后,她忍不住微讶了一声。
“一句话,怎么杀人?”
“呵嗯。”
魏一抿唇轻轻笑了一声。
“你以为别人的一句话无关紧要,同样的事情,他怎么不对别人这么说?同样的事情,怎么去了自己人身上,他就一个劲的夸她;到了你身上,就开始说你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同样的口气,同样的事情,说出不同的话。”
“人啊,大多虚伪得很。你以为她们就算偏私,也不至于在那么小的事情上。可他们就是勿以恶小而不为。”
“你觉得一句话无关紧要,可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给你挖了个坑了。就看你会不会掉进去?更多的时候,这句话出口之前,别人满心里,早就都想着要怎么毁了你。”
“靠着一句话,靠着语言的无形攻击,慢慢在你身边布满陷阱。你避开一个不打紧,只要你一天不防着别人,那总有一个陷阱,会等到你。”
“然后接下来的几十年,因为这句话,备受煎熬。一句话影响了你的一辈子,药石无医,日夜煎熬。没发现的时候是痛苦,发现了更是煎熬。”
“它像毒药,它像疾病,不会每天都出现,也许只会偶尔出现,却跟你的生活你的一切息息相关。它会一直跟随着你,你想要解决掉它非常的难。不解决掉它,它就会一直跟着你、影响着你,直到你进了棺材里,下了地府也跟着你……”
水月若有所思。
“前几个月我在跟府里后院的几个小丫环玩的时候,每次去找她们,都能听到后院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跟别人说起她的媳妇,怎么不中用啊,说她一句话,就在那捂着心口难受半天,真是矫情的。早知道就不娶读过书的姑娘进家门了,真是不中用。”
“姑娘说得可是这些?”
水月不解的看向魏一。窗外的光越发强大了,几乎将魏一大半个人笼罩在光里面,周身就快要渡上一层金光。
“那老妈子的话是不对的。她那媳妇的家世我也听说过,好好的人,怎么进了她家门就经常心口疼了?还非得是被她说了才会心口疼?这些老妈子,到底是上年纪,还是本性就不好?”
水月悠然的目光也看向了窗外的风景。时不时窗外传来几声鸟叫,人类不懂鸟儿的语言,听着只觉得音色悦耳婉转。
“这些老妈子年纪越大,嘴巴越是不把关,平日里对男人不曾怎么样,对上个女人,嘴巴恶臭得要紧。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什么泔水桶、什么跟男人欢好的,听她的干活不干活,这些老妈子在旁边嘴巴就没个闲的?”
“年纪大了不害臊,可那些小姑娘们年纪可小呢,不懂事的、脸皮薄的,哪里听得进这些东西。老妈子们不开心了,开口就是骂人跟男人厮混了。话难听的啊!还不准别人回嘴,小姑娘们哪里斗得过,老妈子们却心疼起来,一下就要哭起来了,委屈叫着小姑娘们说话忒难听,要她的命。”
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也许说出来了,心里的迷茫也解开了。水月顺了顺呼吸,眼睛明亮的看向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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