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双方大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大战一触即发,时间已经是刻不容缓。
德川家光铿然抽出武士佩刀,往前虚劈一下,恶狠狠地说道:“稻叶正吉!”
一名武士装扮的大名闻声上前,单膝跪地应道:“属下在。”
这名武士名叫稻叶正吉,是德川家光养母春日局的次子,稻叶正吉和稻叶正胜哥俩从小就是德川家光的伴读,三人虽不是亲兄弟,感情却胜似亲兄弟。
德川家光上位之后,兄弟俩也就水涨船高成了他的铁杆亲信,并先后被封为大名。
德川家光道:“命你率真璧藩二十万大军封堵谷口,阻挡明军可能发起的进攻。”
“嗨!”稻叶正吉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德川家光又道:“户田氏铁。”
户田氏铁应道:“属下在。”
德川家光道:“率本藩人马,随时准备接应稻叶君。”
户田氏铁道:“嗨!”
德川家光又道:“松平信纲。”
又有一位大名应声出列,应道:“属下在。”
德川家光道:“你率本藩人马在谷口挖掘壕沟,设置障碍,阻挡明军突围。”
因为害怕牛家军改道,直到现在,幕府军都没敢在谷口挖掘壕沟并设置障碍,眼下敌人大军终于进了峡谷,酒井忠世的关西集群军也已经从身后堵住了明朝大军的退路,幕府军终于可以放心截断敌人逃跑的归路了。
峡谷中,一百多万牛家军将士分列成九路纵队,正沿着狭窄的山谷往前蜿蜒而进。
上野原峡谷的地形说不上有多险峻,两侧的山坡上只生长了一些稀稀落落的灌木丛,根本就没办法埋设伏兵,而且山坡的坡度也不算陡,骑兵虽然很难上山,可化身步兵却完全可以轻易翻过山岭。
不过,这里的地形对倭寇的火器很不利,杨宝仔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和牛虻商量,决然踏入到了倭寇的埋伏圈之中,借助这里有利的地形,和倭寇决一死战。
弯弯曲曲的峡谷就像九曲回肠似的,每隔几百步就有一道转折,百万大军走在峡谷中,前后左右就只能看见几千号人,倭寇真要在这种地形开炮,打出去的炮弹铁定会被山坡给挡住,很难对敌人造成杀伤。
自从进入了这片预定的战场,大雪开始纷飞而下,倭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竟连续三四天都未曾停歇,原本有些泥泞的道路已经板结冻硬,山川田野,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一天,牛家军刚刚来到距离峡谷出口的二十里处扎下大营,侦察兵回报,倭寇已经在谷口严阵以待,并且大约有二十万幕府军已经深入峡谷十里,如果牛家军想要前进到靠近谷口的位置,那么先就要解决这深入峡谷地二十万幕府军。
“不行。”端坐在一旁的杨宝仔摆了摆手,“这里的山谷不大,我们和倭寇都是进行添油式的争夺战,那不就成了消耗战?虽然我军占据了绝对的装备优势,可峡谷中的地形不利于骑兵的发挥。”
“真要进行人数的比拼,幕府军的源源不绝的人数优势将挥很大的作用,最后肯定会打成消耗战,没等到这百多万幕府军消耗完,这天气就可能回暖了,那时候我们就会遇上大麻烦,这正是倭寇所希望的,这样的傻事我们绝对不能干。”
杨宝仔并没有危言悚听,牛家军的骑兵虽然厉害,可这峡谷地确是太狭窄了,每次能投入的兵力就那么点,就算能把正面的幕府军全歼,一次一次的战斗也不过消灭倭寇区区千余人,甚至是几百人,以这样的消耗速度,要想把如今以达到两百万幕府军耗完,那得到哪年哪月?
杨宝仔凝思片刻,忽然手指着地图的谷口位置说道:“主公,如果我军在这里设一道卡,截断幕府军继续深入峡谷的去路,然后再对深入峡谷地二十万幕府军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能把双方决战的战场推到靠近谷口宽阔的位置了?”
“哈哈,好!”牛虻欣然道,“老杨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次找你来商量就是为了这事。”
杨宝仔肃然道:“请主公下令。”
牛虻慎重说道:“你带二十万将士徒步从山梁上翻过去,然后像钉子般钉在谷口两侧的断崖上,一举截断幕府军继续深入峡谷的去路,给我们后续大军全歼峡谷内的幕府军争取时间。但是要注意,到时候你可能会陷入幕府军的前后夹击之中,因此每个人要尽量多带弩箭!”
杨宝仔知道自己的任务的重要性,拍了拍胸口:“主公放心,我会倾尽全力、绝不辱命!”
牛虻拍了拍杨宝仔的肩膀,沉声说道:“去吧。”
“是!”
杨宝仔轰然应诺,又向牛虻敬了记军礼,然后领命匆匆离去。
……
幽深狭长的峡谷中,一片死寂。
杨宝仔率领二十万将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部队,踏着积雪开始艰难地攀登两侧的山梁。
两侧的山梁虽然不算陡,可由于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积雪,一不小心就会滑倒,然后顺坡滑到谷底,要是运气不好滑到断崖上,极有可能送掉性命。
不过这点小小的困难,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训练有素的牛家军,当东方天际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的时候,杨宝仔已经带着二十万将士从山梁上来到了谷口两侧的断崖上,顾不上休息,杨宝仔就下令抢修工事。
……
峡谷外,幕府军大营。
德川家光从熟睡中被人叫醒,起身一看却是自己的侍卫长,不由怒道:“有什么事吗?”
侍卫长低头应道:“将军大人,土井大人、青山大人正在外帐等候,说是有重要军情禀报。
“重要军情?”德川家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道,“让他们先等着,本将军马上就到。”
“嗨。”
侍卫长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当德川家光洗舆更衣后来到前帐时,土井利胜和青山忠俊已经急得像热锅上地蚂蚁一般,见此情形,德川家光心中不由吃了一惊,凝声问道:“土井君、青山君,什么事情把你们两位急成这样?”
土井利胜转身回头,急道:“将军大人,出事了!”
德川家光脸色都变了:“出什么事了?”
土井利胜紧皱双眉:“昨天晚上,一支明军居然顺着山梁钻了过来,等天亮后我们现时,他们已经占据了谷口两侧的断崖!现在整个峡谷的出口已经被明军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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