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廖七娘愤怒而焦心的嘶声而出,见杨耀宗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劝言,坚持带着那胡人女孩纵身跳下山崖,她心中突然感到针扎般疼痛。
廖七娘飞奔到山崖边向下俯视怒道:“扔火把!”
听命便有几个火把向山崖下方扔去。只可惜借着火把的亮光也已看不到杨耀宗坠落的身影。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廖七娘还是呆呆的看着山崖下方。直到一颗晶莹的泪珠自她脸颊滑落,才将她惊醒。她忍住心中的愤怒与疼痛,咬牙切齿的吩咐道:“立刻下山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急速的坠落,让杨耀宗与阿伊直感到灵魂都要自身体中抽离。冰冷的秋风自耳畔呼啸,就仿佛无数的孤魂厉鬼哭号着张牙舞爪的扑向下落的二人,撕扯着两人被抽离身体的灵魂。
阿伊控制着两只鹰盘旋在两人身边,杨耀宗则伸出手向下按着两只鹰的身体,靠着两只鹰向上方的托举,缓冲下落的速度。虽然稍有缓解,但依旧坠速急快。
“噗通!”一声两人坠入深潭,向深潭下方直直坠去。
杨耀宗此时发现阿伊不会游水,不过还好倔强的她并不做挣扎,只是紧紧的搂着他,并没有给杨耀宗带着她上游造成太多的负担。潭水冰冷刺骨,杨耀宗带着阿伊好不容易游到岸边,发现阿伊此时已经昏迷过去。
杨耀宗紧忙解开用来束缚两人的长衫,然后用膝盖顶住阿伊的腹部,将她呛入体内的水控出,然后将她放平,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叫着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反应,急忙伸手按在她脖间动脉的位置,发现她还有微弱的脉搏,便立刻为她做起心肺复苏。
“咳咳!咳咳!”阿伊终于恢复呼吸,转醒过来。
见阿伊转醒,杨耀宗顿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瘫坐在阿伊身边,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慢慢盈满泪水。
阿伊偏着头看着杨耀宗自眼中流出滚烫的热泪,心中甜蜜而温柔的道了声“傻瓜!”。
两人死里逃生,紧张感稍有缓解,就感到寒冷的秋风吹在被冰寒的潭水浸透的衣衫上,而衣衫又紧贴在皮肤上,让两人冷的不禁都蜷缩起来。杨耀宗将长衫拾起拧干并没有穿上,而是收到包裹里面。此时穿衣服要比不穿衣服还要冷。哆嗦着对阿伊道:“廖七娘一定会派人下山寻找咱俩,这里应该离山下不远了,咱俩还是立刻下山吧,要不即使不被他们抓到,咱俩也要冻死在这里了。你知道劼智略在哪里吗?”
阿伊也冷的自体内都在颤抖,她点点头哆嗦着吹响银哨,就见她的那两只鹰呼啸着向着山下飞去。阿伊道:“跟着这只,就能找到劼智略。另一只另一只鹰会带着劼智略来找咱们的。”
杨耀宗点点头扶起阿伊道:“好,走吧,走起来就不会那么冷了。“
杨耀宗搀扶着阿伊,跟着飞鹰叫声的指引向着山下行去。
行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就与劼智略回合。杨耀宗见劼智略身后还跟着十多个突厥汉子。只听阿伊与劼智略说了几句话,劼智略就急忙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衣服,还有一人也开始将身上穿着的外衣都脱了下来交给劼智略。然后劼智略将衣服都交给阿伊。
阿伊拿着这几人脱下来的衣衫拉着杨耀宗走向密林中。
在密林中阿伊递给杨耀宗一套衣衫道:“赶紧换上。”
杨耀宗接过衣衫就要走。
阿伊拉住他的胳膊羞赧的道:”就在这里换,我我转过身去。“
杨耀宗眼睛瞪的大大的开玩笑道:“啊?你不是也要换衣服的吗?我倒是不怕你看我,你就不怕我看你?”
阿伊羞恼的道:“让你换你就快些换!”说完转过身去。
杨耀宗看着阿伊的背影莫名的笑了笑,于是也转过身去,开始换衣服。换好衣服才转过身来,对背着自己的阿伊道:“我换完了。嗯你换吧,这回换我给你守着。”
阿伊没有转身,又递给杨耀宗一套衣服道:“把你穿的那套脱下来给我,你换这套。”
杨耀宗哑然道:“我这套穿着挺合身的。”
阿伊恼道:“然你脱下来就脱下来。我我不穿他们的衣服!”
杨耀宗“呃”了一声,哑然心道这不都是他们的衣服吗?但还是接过阿伊手中的衣服,然后悉悉索索的开始换起衣服。
再次换好衣服,杨耀宗将刚才自己穿过的那套衣服递给阿伊道:“呐,给你。”
阿伊转过身来,接过杨耀宗递过来的衣服道:“你你转过去吧。”
杨耀宗点点头,转过身去。
两人换好衣服自林中走出,劼智略笑着对杨耀宗说了一串突厥话。然后还仔细的打量着杨耀宗。
阿伊也仔细的看着杨耀宗羞赧的道:“他说你穿着我们突厥的衣服,要比穿你们大周的衣服帅气的多。”
杨耀宗只是干干的笑笑。心道,你们突厥的服装哪里有我们大周的服装好看。
在杨耀宗、阿伊与劼智略等人早已打马绝尘而去的时候,天也蒙蒙亮起,廖七娘也带着一队人马才赶到深潭处。又吩咐两名水性好的手下,特意潜到潭底寻人,自然是没有找到杨耀宗与阿伊。
在潭中找不到人,就说明杨耀宗应该没有死,廖七娘心中反倒感觉轻松很多。又派些人手到向着山下去寻找。而她则驻足在此地,仰望着飞流而下的瀑布,摸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耀喃喃的道:“后会有期吗?”
夜,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向北方疾驰。驾车的人是劼智略,而杨耀宗与阿伊则正在这两马车中。
原本杨耀宗、阿伊与劼智略所带人马下了山就决议直奔天津府。如果可以比张烈与瑟乌早到,就在天津府码头等侯他们,也省的他们着急,于是一行人便向北骑马疾驰。可是还未到济宁府阿伊便突发高烧从马上跌落下来。杨耀宗知道阿伊定是受了风寒,便带着阿伊与劼智略前往济宁府为阿伊看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杨耀宗让阿伊吩咐其他突厥人先行北上,超越张烈与瑟乌所乘的那艘船,并提前到那艘船将致的下一个码头上等待通知张烈与瑟乌,两人已经逃脱的消息,也好让他俩安心。
进入济宁府寻到大夫为阿伊看病,杨耀宗着急去天京办事,不能再耽误时间,便告诉阿伊让她留在济宁府好好养病,待病好再离开,而他自己则要现行离开。然而阿伊坚决不同意他现行离开,于是三人商量一番,最终杨耀宗只能让大夫多煎了几服药带着,又让劼智略买了一辆马车,买了几床被褥铺在马车中,让阿伊舒服的躺在马车中。
就这样杨耀宗在马车中负责照料阿伊,劼智略则负责赶马车,于是三人又开始启程向北行去。
此时杨耀宗蹙眉担忧的看着躺在马车中的阿伊。她虽然服了药,但高烧还未消退,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此时她身上已经盖了两层厚被子,发鬓早已被捂出的汗液浸湿,脸烧的红红,嘴唇干涩,鼻息沉重,眉头紧蹙,很难受的样子。
杨耀宗为阿伊擦掉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轻轻唤醒烧的迷迷糊糊的阿伊道:“阿伊,我去叫劼智略,你问她有没有酒,你现在在发高烧,我我要用酒帮你降降温。”
阿伊不知道杨耀宗要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对着马车外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就见劼智略伸手递进一个酒囊。
杨耀宗接过劼智略递进来的酒囊,尝了一点里面的酒,点点头,味道虽然不好,但好在够烈。
杨耀宗先将酒倒在自己手心,然后为阿伊按摩揉擦她的额头、耳后、脖子还有她的手心手背。这几处擦完,杨耀宗对阿伊道:“我还要用酒给你擦擦腋下及脚心。”当然还有腹股沟这种大动脉经过之处,但这个地方过于隐秘,可不能凭着一句事急从权医不忌医就是可以方便为阿伊擦拭的。
杨耀宗见阿伊点头,便退去了她的外衣,看到阿伊里面竟然穿着一件白色丝绸的肚兜儿,肚兜儿上绣的是芳草蓝天白云,一看便知正是大草原的景色。这肚兜儿质地上乘丝质柔滑,又被阿伊的汗液浸透,便有着朦胧的透明感视感,此时它紧紧的帖服在阿伊的身上,那已经发育的很是完好的高耸胸脯及那两颗诱人的红豆,隐约间清晰可见。不过此时的杨耀宗只是为突厥女子也穿中原的肚兜儿感到好奇,倒是无心仔细欣赏阿伊玲珑曼妙的身姿。
杨耀宗为阿伊轻轻擦拭着腋下,期间阿伊睁眼与杨耀宗对视片刻,那如蓝宝石般的晶莹美眸,似含着无限的娇嗔。但也仅仅片刻,阿伊便又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害羞的无法面对杨耀宗,还是被病折磨的太过疲累又昏睡过去。
擦拭好腋下,杨耀宗替阿伊将衣服重新穿好,盖好被子,开始为她擦拭脚心。
用白酒为阿伊擦拭完身体,杨耀宗又取过水囊用其中装着的冰凉井水浇湿手巾,然后将手巾叠好盖在阿伊的额头上,每隔五到十分钟,便再将手巾用水浇冷,再放在阿伊额头上。如此反复直到天已变亮,阿伊的高烧终于消退,而杨耀宗也有些体力不支的坐在阿伊身侧昏昏入睡。
杨耀宗刚刚睡着不久,阿伊便转醒,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看着他已长出淡淡胡茬的疲惫样子,想到这一路上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他所展露的机智勇敢,及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眼中慢慢衾满泪水,露出带着苦涩的温馨笑容。
阿伊情不自禁的探出手去抚摸杨耀宗的脸颊,心中酸酸的道他若是个突厥男子该有多好。随即却又是展颜柔媚的笑着看这杨耀宗,坚定的无可置疑的低声道:“即使不是突厥男子那又如何?”
杨耀宗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触碰自己,睁开眼睛,看到阿伊正对着自己微笑。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探出手去放在阿伊额头上片刻,笑着对阿伊道:“烧终于退下去了,过几日就差不多可以好了。唉!你们突厥人还号称在马背上长大,体格都很好。你看看你,紧紧着凉就病的如此严重,你看看我”
“阿嚏!阿嚏!阿嚏!”
还未吹嘘完毕的杨耀宗,被这几个喷嚏打断,愣愣的尴尬的看着阿伊。
阿伊看着杨耀宗呆愣的样子,噗嗤一声娇笑,眼中的泪水终是溢了出来,轻轻嗔了句:“傻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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