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流水一样过,敏芝还是隔三差五地进宫去扮演孝顺媳妇,回府扮演无事福晋,只是自从她把那只五彩锦鸡的香囊做好上交之后,胤禩就再没有在她房里留宿了,她也没想太多,反正他留不留宿都是一样的,身边少个人睡,抱个枕头也能充数。只是她忘记了,嫁给胤禩大半年了,胤禩又不是按照规矩先纳了妾的,于是,麻烦来了。
惠妃某次旁敲侧击对她说没事该去拜拜观音什么的,然后又找借口请太医给她把脉,还赐下巨多补品。她的眉头就皱出铁疙瘩了,她怎么忘了,古人是最在乎子嗣的,而她这个八福晋一生最大的硬伤就是没孩子。揉揉发胀的脑袋:这辈子穿成八福晋,虽说她身体健康,但是瞧胤禩这个架势,明显是想把她供起来养着,大半年来她们都是表面功夫十足,实际神马都没发生,怎么会有孩子这种东西出现呢?这纠结着,没想到胤禩的亲娘良贵人一副黛玉蹙眉状:“采萱啊,前些日子胤禩过来请安的时候,我见着他腰间的香囊,是你做的吧。”敏芝低头做羞涩状:“额娘,媳妇的手工自是不能入额娘的眼的。”
良贵人拉着她的手:“你这孩子,就是这般谨慎,胤禩是真的喜欢你的,你要多用点心,别老是这样扭扭捏捏的,你们成亲好些日子了啊……”敏芝黑线万丈地看着星星眼的良贵人,她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包子了一样,但素,怎么可能捏。敏芝只好继续“羞涩”。顺便转移话题:“额娘,上回您让画的“花开富贵”我已经画好了,请额娘过目。”良贵人看出她不自在,也就不再计较,看了她的画,满意地笑颜如花:“画得好啊,十月是太后千秋,你皇阿玛的意思是要大办,额娘想,就用这个图样给太后绣个氅衣,托惠姐姐呈给太后可好?”她目光一暗,良贵人,你还真是与世无争的性子,顺从地点头:“额娘绣的,皇玛嬷自是喜欢的。”其实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东西是你绣的。
回到府里,她回房转她的圈圈,惠妃和良贵人明示暗示她该努力怀上孩子,可是,这根本不现实啊,这段时间他既不找她吃饭,更不进她房间,她肿么努力啊(其实你也不想努力,瓜子腹诽),鸭梨山大。再过些日子,找个机会给惠妃透个口风,让胤禩那个什么毛氏还是什么氏的小妾早点进门吧,反正历史上的弘旺不是郭络罗氏生的。她在这儿纠结胤禩的小妾,不知道外面胤禩已经站很久了。转够了圈子,她腿软地坐到凳子上,开口吩咐:“秋菊,我饿了。”秋菊打开房门正打算去厨房,却发现胤禩杵在哪儿,赶紧行礼:“爷吉祥。”胤禩挥手:“传膳吧。”秋菊秋退去,她诧异地看着许久未谋面的胤禩,好吧,她这个福晋就是这么悲催:“爷怎么在外头站着?”“刚处理完事情,顺道过来,最近比较忙……”胤禩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被她忽略了,把他让进屋,端上茶水。他坐那儿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今天进宫请安,没什么事吧?”“对不起,忘了跟爷报备了,今儿见了惠母妃,她老人家赏了好些补品,说是给爷补身子,另外见了额娘,说起十月万寿节给皇玛嬷献礼的事儿,额娘看上了我画的秀样……”她低着头巨细明遗地说着,没发现胤禩的眼睛正紧盯着她看。等她说完,抬头正对上胤禩的目光,她咽咽口水:胤禩干嘛这样看她?胤禩似乎察觉到不妥,别开脸:“药呢?”“给管家收起来了。”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用不着,秋菊炖了你吃吧,惠额娘送的,别浪费了。”“嗤……”一口水喷出,对面的胤禩愕然,她拼命咳嗽:“对不起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咳咳……”天哪,你不是想吃死我吧,这些药吃下去,你就不怕我虚不受补吗?再说了,惠妃为嘛送我这些,想到今天两位大神的暗示,敏芝再好的涵养也不淡定了:“爷,你要不先换件衣裳,晚膳我让他们送书房来?”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改明儿就进宫给你求小妾去,免得人家给我扣帽子。我还想安生过几年呢!
胤禩见敏芝咳得脸都憋红了,一时间心情极好,竟不顾身上的茶水,笑得白牙闪亮:“哈哈,不用去书房了,就在这儿换。”敏芝“哦”了一声,想帮他叫陆九进来。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去哪儿,还不替我更衣?”她僵着脸替他换下湿衣服,换上干净的外衫,他很配合地衣来伸手,可问题是敏芝这辈子的身高才1米五出头一点点,就算踩着宫鞋她也只到胤禩的肩膀,当她仰着脖子伸直了手去够他下颚第一粒扣子的时候,该死的嘴角又勾起来了。敏芝心里那个怒啊,该死的你的脖子僵了是什么的,低下头会死啊。但嘴上却不敢说,费力地踮着脚。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前一扑,得,满分。胤禩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他正看戏呢,冷不丁被撞了个满怀,不由更乐了:“才几日不见,就投怀,送抱了?”她一下子血冲脑门,伸手使劲一推:“谁投怀,送抱了!”
胤禩被推开,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瞅着她:“你是我的福晋,对我投怀,送抱不是很合理吗?”敏芝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现在是怎样,调戏她吗?敏芝不服气了:“我,只是按照吩咐替你更衣,才没有……谁让你长那么高……”声音缩小,她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胤禩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也不计较,自己扣好扣子走到外间,下人们早已把晚膳摆放好了,但是胤禩看到桌上的菜却皱起了眉头,辣子鸡,麻婆豆腐,一碗芦笋蛋花汤:“你平时就吃这些?”她看见他皱眉立马屈膝:“我不知道爷要来用膳,秋菊已经让厨房加菜了……”“你是故意这样来寒碜我么,郭络罗采萱?”胤禩忽然发飙。她赶紧解释:“爷息怒,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其实从养生的角度来说,晚餐不能吃太饱,对胃不好,秋菊可以作证。”对于她这个上学时宿舍吃泡面,上了班后领盒饭的人来说,如今每天三餐定时定量供应已经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但是面对一个吃惯排场的皇阿哥,这解释不通。
下人们进来加菜,某人的脸色依然未见好转,一餐饭吃得沉闷无比。吃完以后,胤禩大老爷甩甩袖子出去了,她还是该干嘛干嘛。谁知第二天一早,敏芝正在厨房研究绿豆粉和薏仁粉的配比问题,准备让秋菊做点面膜敷脸用。外头管家带着小厮抱着一沓子厚厚的本子找上来了:“福晋,贝勒爷昨儿个说了,以后府里的进出款物由福晋全权处理,这是账册和库房的钥匙。”此语一出,连带厨房的大师傅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也被胤禩的神来之笔给惊到了:难道昨晚的两菜一汤让他看出她勤俭节约来了?她呆呆地接过钥匙,看着头发有些灰白的总管,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胤禩,你又搞什么鬼!
没心思想面膜了,她回到房里开始工作。看账本对她这个文科出身的现代人来说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翻了一个上午,只觉得头昏眼花,无比想念电脑和计算器。当机立断,让秋菊取来白纸和之前为了画素描方便而自制的炭笔以及尺子,她开始自制账本。一直忙到掌灯时分,胤禩过来吃饭她都没发觉,兀自忙碌。直到外面胤禩的声音:“开门!”她才心急慌忙放下笔站起来迎接。胤禩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福晋,听说你忙了一天,房门都没出过,够辛苦的啊!”敏芝搓了搓沾了墨迹的手:“对不起,不知道你回来了,我,我去洗个手……”
等她洗完手出来,胤禩拿着她画的表格发呆,她走到他边上,想把账本移开点,谁知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这是你弄的?”她一惊,不会有什么不妥吧?“我看那些账本字太小,看久了眼花,就想办法把它们整理一下……”敏芝小心翼翼地措辞。谁知胤禩放开她的手,抓着表格就往外面冲:“晚膳送书房来。”她抿嘴:这人没事抽什么风?谁知过了一会儿,她这儿正吃着打卤面呢,陆九过来说爷请福晋去书房。她放下筷子跟他出门,临走吩咐秋菊把她特制的文房四宝带着走。一进书房门就看见一桌子饭菜纹丝未动,透过屏风看隔间里,满地都是纸张,胤禩正站在那儿,见她过来就说:“你这怎么画的,当场画给我看看。”她偷着乐:毛笔什么都好,就是画几何图形不好使。
敏芝拿着炭笔和尺子在纸上量量画画,一会儿工夫就画好了一张递给她,胤禩却看着她手上的炭笔:“这也是你弄的?”她笑笑:“爷,这玩意儿我是跟木匠学的,我有看他们用这东西画图纸,当然我是用这个画西洋画。”胤禩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跟我仔细说说这写图样的原理。”她抚额:“爷,这没什么原理,就是把你想知道的东西从很多复杂的内容中挑出来,单独列项方便查阅而已,比如想知道府里每月的进项和花销,我就把这两项单单独挑出来,列在一张纸上,这样盈亏一目了然。”
“一目了然?那如果她想知道府里下人们干的活和拿的俸禄是不是匹配呢?”胤禩一副沉思状。“那就列一张工资单,把名字,工作内容,上级评语和俸禄分别列出来,一人一条不就行了。”她想也没想就把穿过来前每月领工资那点事儿给抖出来了:“然后上级根据评语再给个评分,分高的发奖金,分低的扣钱。”说完才发现胤禩那双凤目幽幽地看着她:“看来,爷真是捡到宝了。”敏芝被他的语气惊到了:“爷,我叫人去把饭菜热一热。”说罢转身就溜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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