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赛花如此凶狠毒辣,连一直对他心存芥蒂的肖国建也未曾想得到。此獠不除,那太对不起自己这场穿越之旅了。
但肖国建这趟穿越之行实在不易,他不想因为做掉庞赛花遭到不测。就像他刚才对何瑄瑄所说的那样,要合法的干掉此人,最好能借刀杀人。在这座府城中,巡抚大人是最高长官,如果能借他之手将是最理想的结果。
肖国建从瑄儿口中得知,庞赛花是巡抚大人的救命恩人,要借他之手杀掉庞赛花,谈何容易。
庞赛花和两名知县商量妥当,三人转身向城墙台阶走去。肖国建清楚,一旦他们上了城墙,就要开始算计赵良栋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肖国建急中生智,马上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回到瑄儿身边,问道:“瑄儿,让你现在就出城,你能否做到?”
瑄儿奇怪道:“肖大哥,你刚才力劝我不要出城去找哥哥,怎么又......?”
肖国建道:“如果有办法杀掉庞赛花,你愿不愿意去做?”
瑄儿似乎明白了,向肖国建保证,这座府城城墙并不是太高,她不会费太大的事就能出城。但出去后她要做些什么。
肖国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瑄瑄,何瑄瑄思考片刻,也觉得此法可行。转身就要离去。肖国建再次叫住了她。
难道肖国建怕她出城后变卦,对她不放心?何瑄瑄有些不悦。肖国建走到她近前,拉拉她的衣领,关切道:“找不到出城的合适位置,不要蛮干。明白吗?”
这句话是何瑄瑄认识肖国建以来,听到的最为感动的一句话。感觉嗓子眼一阵发干,连忙笑道:“肖大哥把瑄儿看得也太不堪了。自小生在云雾山,什么样的悬崖峭壁没爬过,就这么点高的城墙,瑄儿还不会太放在眼里。”她想了想,又关切道:“肖大哥,这里人来人往很容易被人发现,你还是找地方暂避一时吧。”
“没事,我正想去见那些当官的呢!”肖国建摇摇头,向城头指了指道,“庞赛花又准备在上面害人,不能让他得逞。”
何瑄瑄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肖国建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无比惆怅的叹息一声,来到台阶处,刚要往上爬,身后又传来何瑄瑄急切的脚步声。
看来她还是对他放不下心啊!事情万分紧急,肖国建不容多想,转身迎了上去。到了近前才看清何瑄瑄怀中抱着几件衣服。
“肖大哥,瑄儿知道你救人心切,还是不要蛮干的好。这是刚从一名巡逻清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你把它换上,可能更安全一些。”
在肖国建的眼中,一直认为何瑄瑄只会动刀子,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缜密又如此周到。
何瑄瑄看肖国建换好衣服,这才离开。
装扮以后的肖国建,心中更加有底了。伸手摸到腰间的短剑,才想到瑄儿此行凶险万分,应该把短剑留给她才是。
有军衣在身,肖国建异常顺利爬到城墙上。城墙外面,灯笼火把亮如白昼。亮光下,人影攒动,直将整个府城围得水泄不通。
肖三癞子领兵围城,按肖国建的想法,最多三五百人,没想到吴六一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把义军弄成这般规模。
肖国建正在暗自吃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你是谁的部下,不在自己的讯地,在那里愣愣的想干什么?”
这人是肖国建在蔡家老店门前见过的那位小军官,此人像赵良栋一样,能做到见到银子不伸手,肖国建在心中非常敬佩他。但怕他认出来,肖国建不敢回头,向前方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站住,快点站住!”小军官又叫了起来,“说你呢,没听到咋的?巡抚大人赵军门,还有一府四县的官长都在那里,也是你小子能去的地方。”
听说巡抚也在那里,这正是肖国建想去的地方,他只得冒险回头,陪着笑脸道:”禀报长官,小的是庞赛花庞同知的护卫亲兵,正在到处寻找我家老爷,他是不是也在那里?”
自从庞赛花来到城墙上,一直跟赵良栋对着干,赵良栋的部下对他相当感冒,不由讥笑道:“庞赛花能升任同知,不过是巡抚大人一时心血来潮,连官服还没混到身上,就他妈有了亲兵护卫,咱们赵军门出生入死这些年也没这么大的谱,这姓庞的叫驴拴上个马尾巴,倒算谁家的牲口。”
赵良栋部下毫不掩饰对庞赛花的不满,肖国建趁机下蛆道:“长官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我家老爷说了,别看赵军门是从省城来的,其实根本不会打仗,还没见到义军影子,他就先吓得尿了裤子。又公然违抗巡抚大人宪命畏敌避战,如果不是我家老爷向巡抚大人求情,巡抚大人早把他‘咔咔’了。”
小军官对肖国建开始几句话还将信将疑,赵良栋确有严令,城外义军势大,城内所有官军,只能防守不得出战。
“他娘的,庞赛花侮辱我们赵军门,就是侮辱我们从省城来的众兄弟。”小军官拔出腰间佩刀,向身后大叫道:“跟随赵军门从省城来的众弟兄听着,找那个姓庞的算账去。”
肖国建还真怕他跟瑄儿商定的计划受到干扰,赶紧劝阻道:“长官息怒。这都怨小的嘴快不是,其实小的整日跟随庞赛花也是吃尽苦头,却不敢怒不敢言。”然后又趴在小军官耳边道:“小的告诉长官一句实话吧,不用你们动手,姓庞的没多长时间可活了。”
“你说的是真的?”小军官把抽出一半的军刀重新插入鞘内。
“长官请放心,一个时辰内不见分晓,您拿我问罪。”肖国建其实心中并没有底,他着急地向城外望过去,怎么还不见动静?难道瑄儿出了差错,并没有顺利出城?
肖国建正在焦心,前面亮光处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争辩。
“我庞某不才,虽然只是一名手无束鸡之力的一介书生,却也懂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军门,你总是说外面义军事大,不愿出战,不能不让人猜测你的居心。”
接着是赵良栋苦口婆心的劝说:“庞同知,赵某出生入死十多年,难道会怕城外这些乌合之众......”庞赛花抓住他话中的漏洞,哪还容许他继续说下去,忽然拍了一下巴掌道:“‘乌合之众’,赵军门说得好。但下官实在不明白,既然赵军门也认定城外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为何对巡抚大人出城一战的宪命还推三阻四,是不是赵军门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你......”赵良栋戎马半生都是在刀尖子上度过的,何尝跟人家做过这番口舌之辩,早气得说不出话来。
肖国建身旁的小军官实在忍不住了,狂奔过去,向赵良栋平胸行过军礼道:“赵军门,咱们兄弟何尝贪生怕死过,兄弟不才,愿意出战给这些乌龟王八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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