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姬寻洛的带着关切的训斥,红绣真是又着急又无奈。♀得想法子让张之文顺理成章的离开,却又不能太露出痕迹,让“见死不救”起了疑心,左思右想不得法,急的她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嗽的震动扯着身上才结痂的伤口,血色立即从她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抽净。
“红绣。”姬寻洛蹙眉担忧的看着她,想扶着她,伸出的手却在商少行搂住她的时候顿住,随即改握成拳,背在了身后。
“她身子不适,还是先让她躺下吧。也快到用药的时辰了。”姬寻洛道。
商少行感激的对姬寻洛点头,抱歉的看向“见死不救”。谁知见死不救却站起身,直直走向张之文。
一把抓住了张之文的手腕。
“你……你……”
张之文惊慌失措,抽出手腕对着商少行道:“既然红绣小姐身子不适,在下便先告辞了。”
“张兄,请恕在下不便相送。”
“三少爷留步。”对见死不救和姬寻洛抱了抱拳,张之文转身便走
见码‘不救沉下脸,闪身挡在了张之文近前,道:“你爹可是姓沈名剑锋!”
张之文白了脸,“老前辈,您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姓张,先父怎么可能姓沈呢?在下还有要事,告辞。”
“先父?你,你爹呢!”
见死不救面上呈现慌张之色,急切的往前追了一步。♀
张之文心头新仇旧恨涌起,此刻却不想逃了。讥讽的看着见死不救,道:“老前辈,您不懂吗?既然称先父,那就是说人已经下世了,不在了。”
“什么,剑锋,死了?”
见死不救似乎受了打击,身子晃了晃跌坐在圈椅上,姬寻洛连忙奔到他跟前:“师父!您没事吧?”
见死不救好似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目光呆滞的望着张之文:“你不用骗我,你与剑锋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看着面前年过古稀鹤发童颜的老人流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张之文心中怒气更甚,甚至有了些报复的快感。
“哦?您还记得沈剑锋的模样?我以为,你早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见死不救看着张之文折回来坐在他对面,悲凉的道:“你过然是剑锋的儿子。”
“是,我是沈剑锋的儿子。不过我隐姓埋名惯了。”张之文撇了撇嘴,笑道:“我永远不姓沈,永远也不是你沈家的人。”
“你爹……”
“我爹,我娘,我妹妹都死了。怎么,没有人去你那儿领赏吗?”张之文嘲讽的笑了起来:“我以为,那个人已经得到你的绝学医术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当年难道不是你为了面子追杀我爹娘?如今你心疼了?后悔了?不嫌太晚了点吗?”
红绣靠在商少行胸口,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带她先行离开。因为看现在的状况,张之文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见死不救显然有了悔改之意。
姬寻洛也跟上了商少行,将空间留给了这对祖孙到了里头去给红绣诊脉。
※※※※
世间之事玄妙-之处,就在于未知和既定的命运。本以为张之文见了见死不救会难逃一死。可谁知,见死不救吃错了药竟然后悔起当年的事。对张之文不但不喊打喊杀,还变着法笨拙的百般讨好。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还是江湖上有名的怪脾气,人人相求却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的人,竟然会跟在张之文身后,时不常的讨好献宝。这场面若是江湖中人瞧见了,怕也是会惊愕的掉了下巴的。
“洛寻,你师父和张公子住在你府上#性爱,会不会有不方便?”
“没什么不便的,让他们闹腾去吧反正我也不回去住。”姬寻洛合上药箱,道:“你的伤还是不能碰水,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这个药膏让丫头帮你涂上,可以止痒。”说着递上一个方形的白瓷小
红绣打开盒盖,里头的药膏如凝脂一般学白滑腻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一看就是上等的好东西。
“谢谢你了洛寻,一看这药膏,就知道又是江湖上闻名的什么好药了,无端端地便宜了我。”
“你少得些病,身子硬朗点,也不至于我劳心劳神的每日制各种各样的药给你。♀”姬寻洛将药箱放在窗前的放桌上,撩衣摆在玫瑰椅坐下。
红绣盘腿坐在床上,拥着纱被,歪头看着姬寻洛,总觉得他身上似乎有了些变化,虽然他的双瞳仍旧是红色,可他看人时候的目光,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冷,没有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一丝希望在脑海中涌起红绣激动的问:“洛寻,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但是他能表现出来吗?红绣现在为了朝廷中的事情焦头烂额,他又怎么舍得让她继续夹在他与商少行之间左右为难?他明白,红绣心软,若是用恩情来困住她,她说不定会妥协的。可是他要的是她的爱,他不想贬低自己,也贬低了
姬寻洛让自己看起来如往常那般平静,只是淡淡的,疑惑的望着红绣,很成功的看到红绣原本兴奋的表情变的落寞和心疼。
“没事的,以后慢慢会想起来的。别急。”
“我不急,其实以前的那些事,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我觉得现在这样很不错。”
“洛寻,你现在快乐吗?”红绣望着姬寻洛那双桃花眼赤红的双瞳,强忍着那种心脏被人凌迟似的痛苦,温柔的问。
“快乐。”姬寻洛别开眼,生怕再继续看着她,他的情绪会失控,会忍不住抱着她安慰她,他最看不得的,就是她的落寞和难过啊。
“那就好。”红绣笑着道:“洛寻,你快乐就好。”
姬寻洛没有回答,仅是端起茶盏表情淡漠的喝着。其实他的心中,想的也是一样,如果红绣快乐,他所付出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大人。”窗外传来叶潋清的声音。
红绣坐直了身子,道:“什么事?”
叶潋清道:“卑职才从宫里回来,太医将大人的病情告知了皇上,皇上才刚听说您已经无大碍,宣您即刻进宫。”
一提起进宫二字,红绣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的身上还带着伤,进宫路途遥远,马车上颠簸,说不定会将伤口挣破。还有,她要如何解释为何她活着,要如何让多疑的君王相信她并没有将研造部的机密透露给敌国?
这些事情,她做不了住,即便知道做不了主的事情就不要乱想,反正也于事无补,可是她的大脑仿佛有自己的主张,偏要去担心。
从商府到皇宫,一路上都有大太监李德全亲自来照料,马车上铺着的是厚厚的棉被,车轮上都包裹了棉被,将颠簸的程度降到最低的限度,一路过来,许多人侧目,更多人窃窃私语。
能由皇上的贴身近侍如此悉心照料,又由京畿卫中精干护卫贴身保护的女子,恐怕南楚国也只有她一人,连皇后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
红绣虽然看不到外头别人的眼神,可是单凭分析也猜得出大家都会如何议论。更觉得头大如斗了。
进了宫,红绣是被小太监用软轿小心翼翼一路抬进御书房的。软轿才停稳,便有一个面容消瘦目光湛亮的年轻宫女伸出手来,搀着红绣下轿。
李德全笑着道:“这是玉桂,皇上身边的妥帖人儿,如今诸葛大人身体抱恙,皇上特地安排了她跟着到研造部贴身服侍大人。”
“奴婢玉桂,给诸葛大人请安。”
红绣微笑着点头:“玉桂姑娘免礼。”这又是安排在她身旁的一个眼线了。
“小李子,还不过来给诸葛大人问安?”李德全拉长了声音。话音才落,一旁身材消瘦约莫着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便跪倒在地,叩头道:“奴才小李子,给诸葛大人请安。”
李德全笑道:“这也是皇上特别恩准了到您身边伺候的。”
“公公请起。”
不等见到皇上,就先认识了即将安插在她身旁的新人,看来皇上对于她的忌惮和怀疑还不只是一点点。正好,有他们在身旁作证,正好能证明她的清白。至少她没有将研造部的机密在当值时间泄露出去就是了。
皇上待红绣前所未有的温和,这是红绣始料未及的。
才一进御书房的大门,红绣没等下跪,皇上便已经绕过桐木的桌案来到她跟前,双手相搀,满面心痛之色的道:“诸葛红绣,这次你受苦了。”
“皇上……”
“快起来,到朕身边来坐。”
李天启搀着红绣走向床边的桐木黑漆罗汉床,明黄色的锦缎坐垫昭示了这位置的金贵。
红绣惶恐的摇头:“皇上,臣不敢逾矩。”
李天启望着穿了水粉色镶白兔毛斗篷,面色如白纸一般的红绣一眼,叹息道:“朕给你找个特权,让你坐你就坐下。李德全,先前朕吩咐熬的小米粥呢。”
“皇上,粥一直煨着呢。”
“嗯,端上来,朕与诸葛大人一同用。”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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