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低声吩咐身旁跟着的齐成禄。
接着,便牵着小小的她开始逛紫薇宫,一路上如数家珍一般把那些新奇好玩儿的全都抖出,他都在这皇宫里呆了多少年,什么没见过,内务府这些,能逗她开心就好。
寒澈指指后院中新扎的秋千,笑道:“专为你扎的,别的妃子宫中都没有。”
荣芷薇闻言脸上闪过一抹红,娇嗔:“皇上这是说嫔妾太过孩子气吗?”
“可不是,落叶都能玩起来,不是孩子是什么?”两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奴才,寒澈也就没有跟荣芷薇计较称呼问题,免得有些嘴碎的说给太后听,给他的挽姬安上红颜祸水的名号就不好了。
后院的墙脚还围了一圈的八仙花,秋千下面还铺了毯子,估摸着是寒澈怕她摔了。
刚踏进这紫薇宫时,听红缨说,这宫中的布置设施都快赶上皇后位份应有的布置了,和以前相比,甩了不知几条街。
大致逛了一圈之后,寒澈领着她回了主殿,殿内站着两名宫人,一男一女。
荣芷薇疑惑的看向寒澈,寒澈俯到荣芷薇耳边轻声道:“给你使唤的,他俩都有些武功,大可护你周全。”
看到荣芷薇的眸子亮了亮,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寒澈才笑了笑,看着她欢欢喜喜的跑到那两人面前去。
“奴婢奴才见过主子,请主子赐名。”
红的绿的她这里有了,那么:“你就叫青瑛,”荣芷薇再看了眼另一个:“你。。叫小莲子好了。”荷她这儿有了,莲跟荷就是近亲。
小莲子嘴角抽了抽,与青瑛一道:“谢主子。”
荣芷薇满意点点头,接着飘飘然的挪到寒澈身旁,冲他傻笑。
两人用过膳后,寒澈牵着荣芷薇走去了后院,难得今天天气好,阳光暖暖的,便让她好好玩儿会。
荣芷薇坐上秋千后,寒澈便自觉在她身后不轻不重的推着,荣芷薇让四周的宫人退下,只留他们俩在后院荡秋千晒太阳。
不一会,寒澈任荣芷薇玩儿,自己懒懒躺在毯子上,支着一条腿,轻阖着眸子晒太阳,荣芷薇见寒澈如此,自己便也从秋千上下来,坐在他身旁。
心中思量许久,才轻轻开口:“澈哥哥。。”
“嗯?”眼睛都未曾睁开,只是慵懒地答了一个字。
荣芷薇再往寒澈身旁靠了靠:“你。。可知晓,我是来翊国做什么的吗?”
见寒澈不言,荣芷薇心里没底,想着赌一把好了,再道:“我是宵国派来的探子。”
寒澈睁眼,偏头对她勾了勾唇:“终于和我坦白了?”
“你知道!”荣芷薇吃惊不已。
寒澈起身坐在毯子上,伸手把荣芷薇垂在耳旁的一缕发勾起,挂在耳朵上后,倾身俯首在荣芷薇耳边道:“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若是不知晓,这个皇帝的位置岂不是白坐了?”
“!!!”荣芷薇依旧在吃惊中,这么说来那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在畅音阁与方绪的谈话,现在想来寒澈都是清清楚楚的。
见荣芷薇吃惊的神色,寒澈笑笑,伸手轻拥着荣芷薇:“薇儿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
荣芷薇亦伸手回应寒澈,道:“我会的。”
-
当天晚上,荣芷薇听青瑛说起流华宫婉妃的事儿时,才晓得向婉知道自己的宫女映霞死了,自己被罚的消息后当场昏死在宫中,请了太医来看后说是婉妃惊吓过度恐腹中胎儿不保,让她好生安胎调养。
荣芷薇叹口气,次日一早去了流华宫,在宫门口就瞧见了向婉坐在台阶上,一个人发着呆,也没注意到自己。
目光扫向她的腹部,她叹了口气。
见向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淡淡勾了勾唇,转身离去。
她没有以德报怨的好品质,只是想为寒澈做点什么罢了。
-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转眼已从初秋到了深冬。
荣芷薇站在宫门口看着齐成禄捧给她的包裹。
“小主,皇上今儿个去迎太后娘娘回宫了,说明日来看小主穿上它。”
红缨接过包裹,荣芷薇道:“公公慢走。”
二人进了内殿后,荣芷薇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似血红的华美嫁衣,上面金线丝丝缕缕缠绕,熠熠发光。
绿萝在一旁羡慕道:“皇上待咱们主子可真是好啊。”
还有看着嫁衣扬起了笑。
只有荣芷薇愣愣看着嫁衣,不是只有正妻,也就是皇后才有穿嫁衣这样的权利吗,现如今,她,也可以了吗。
——
慈宁宫。
“皇帝,哀家听闻,浮宸宫改名紫薇宫,还新住进来了位主子?”太后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是。”寒澈大方承认。
太后转转手中的一串佛珠:“哀家只是想提醒下你,雨露均分。”
“母后。。”
“若是到了某种程度,哀家会出手干预的,相信挽姬不会反抗哀家的。”
寒澈抬眼看着太后,掷地有声道:“母后,从小到大我遵从您任何事,您让我削弱尘闵一家,我做了,您让我纳寒宛鸢为妃,我纳。唯独这一件,不行!”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爱她!待皇后与婉妃生产后,朕便遣散后宫!”话音落下,寒澈转身就走。
“啪!”太后手中那串佛珠断裂,珠子洒落一地。
“反了!元偌,明日皇帝下朝前往紫薇宫送一杯酒,说是哀家赐的。”太后眉眼之间尽是狠历。
“是,太后娘娘。”元偌应声。
-
次日,荣芷薇穿着一袭如血嫁衣站在紫薇宫前院里,看着雪花飘飘,以及面前的一杯鸠酒,凄美一笑。
寒澈当日早朝时便觉得心难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一般,早朝还未结束便宣退,匆匆赶往紫薇宫。
却未想到刚踏进宫门便看见一身大红嫁衣盛装的荣芷薇站在雪地里,手中捧着一杯酒,她身旁站着太后身边的元偌。
久在深宫的他怎会不知那是什么东西:“薇儿,不要喝!”看见她后便毫无形象的跑向她。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此时却显得那么遥远,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薇儿捧杯把酒喝了下去。
赶到她身边时,却无力挽回,让她倒在自己怀中。
朱唇轻启:“夫君。。”
只这么一句后,便阖上了眸子,两行清泪滑下。
“薇儿!”
漫天飞雪的季节,华服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坐在雪地里。
白色的雪衬得嫁衣赛血般红,似乎要灼伤眼睛。
安澈五年十一月,挽姬盛宠。
安澈六年一月,太后祈福结束,回宫。
安澈六年一月,挽姬殁。
安澈六年七月,皇后诞下一女,为长公主,皇帝赐名寒思薇。
安澈六年九月,婉妃难产,诞下一子后撒手人寰,皇长子赐名寒念薇。
安澈六年十月,皇长子过继到皇后名下,立为太子。
安澈七年三月,皇后病重早逝。
安澈七年九月,太后驾鹤西去。
举国同丧。
安澈九年一月,绾妃为国祈福回宫。
安澈九年一月,皇帝遣散后宫,独留绾妃一人,太子长公主全部由绾妃照顾。
终上所述,这便是我的一生。
我寒澈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自信太后不会不顾及我,明面上对薇儿做些什么。
可事实上是我错了,太后赐鸠酒赐的光明正大。
但好在,我用尽所有办法,终是留住了你的性命。
不敢再耽搁一分,将你送去了京郊的皇寺中,待时机成熟,终于将你,以绾妃的身份,迎了回来。
这三年来,我的枕边一直无人,这个帝位越发的冷,越发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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