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勇想了想马上说:
“就算换了路,也不一定是司机有问题!没有乘客有几种可能,一是前一站凶手上车了,等姐俩儿上车后,凶手逼着司机开到别的路上去了,二是凶手跟姐俩儿一起上的车,然后逼着司机开到别的路上去了,三是凶手在姐俩儿上车后的下一站上车……”
“你的这些假设都需要一个前提,”崔鸣笑呵呵的说:“除了姐俩儿没有别的乘客!”
肖勇愣了愣。
崔鸣接着说道:“凶手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咱们现在不知道,也不知道作案动机,更不知道凶手做了啥把两名乘客吓死,但是有一点,在公交车上,每一站下了多少人,上了多少人,司机最清楚!如果,乘客不止姐俩儿,哪怕多一个男性,凶手还能不能得逞都很难说,咋就这么凑巧赶上车上只有姐俩儿的时候呢?这种随机性对凶手最终达成目的影响太大!”
肖勇紧锁着眉头,想了想,恼怒的说:“真是落后!省城的公交车早就都有监控了,车里发生了什么调取监控就知道了!再说,既然都装了投币箱,就不怕司机自己把钱收了?不监控着能行?整的现在还要浪费时间猜!”
“你一直想破的密室杀人案要是有监控,还用破吗?”崔鸣拍了拍肖勇像哄孩子一样说:“要有耐心,破案子的过程就像做数学题,一步一步的解才有意思,直接问你一加一等于几,还有啥意思?”
“你现在怀疑司机跟凶手串通?”宋英杰问。
“还有十一站地就找不到乘客,这一点解释不通,再有,刚才王队也说了,他们是通过车痕找到开山来的,在哪找到的车痕?要么是他成心没说,等着看我绕圈子,要么,那辆公交车即便更改了线路,最终也曾出现在丰安村附近,让王队他们找到了车痕!我手里没有地图,没办法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但是想要开到开山来,走的肯定是村与村之间的小路,黑灯瞎火的,如果不认路开不过来,司机如果不配合,凶手没那么容易得逞!”
宋英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如果是车上发生了争执,冲动下杀人,也没必要非要开到开山来,下车跑了就是……”
“不管发生多大的争执,也不可能把人吓死!我还没看卷宗,但是应该可以肯定司机是到了目的地之后被杀的,要不然王队会说!”崔鸣顿了一下马上又说:“这些只是我现在的猜想,谈不上推理,等我看了卷宗,明天到了现场,再获得多些线索,今天说的这些随时有可能被推翻!”
郭华明一直没说话,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凶手上这辆公交车的目的是什么?杀司机和乘客?那不用将公交车最终开到开山的山坳中来!很有可能凶手是想用公交车,说明凶手想要带的东西是庞然大物或者有很多,很多的什么呢?肯定是普通车装不下的!”
崔鸣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偷公交车!”肖勇接了一句。
崔鸣突然站住了说:“司机改路是为了接人!或者说接东西!”
肖勇问:“公交车那么大个物件,开到别的路上,难道就没人看到?”
“按照时间推算,姐俩儿上车的时候大概在六点左右,天差不多黑透了,主路上有车站也有路灯,小路上没有,用夜色作掩护……”宋英杰还没说完,肖勇就嚷嚷道:
“再黑也能看到吧?那么大个东西!”
崔鸣说:“当然!所以咱们需要一份地图,如果推测的是正确的,公交车偏离了线路,应该有人看到过!只不过我们这到了这个季节,天一黑,出门的人就少了,王队他们本来就没往这边想,没有这方面的线索也正常。”
郭华明和宋英杰都点了点头,郭华明看了看窗外说:“天黑了,你赶快回家休息,明天去看完现场再说。”
崔鸣哦了一声,说:“那你们也赶快回招待所,看晚上吃点啥。”然后伸手就要拿桌子上的一摞卷宗。
郭华明起身按住卷宗问:“你又打算不回家?”
崔鸣傻笑。
“你昨天就没回家?!”郭华明从崔鸣的傻笑中看出些端倪。
崔鸣继续傻笑。
“我回去也没事,本就打算在这儿看看卷宗,一起吧。”郭华明说着又看向宋英杰:“你带肖勇回去吧,看看小凡怎么样,告诉她饭还是要吃的。”
宋英杰笑呵呵的起身说好,现在的宋英杰那真是一身轻松,虽说吉阳连环分尸案还没有最终抓到凶手,不能算成功告破,可在他心里,压了十二年的包袱已经卸载了,这一身轻松感,让宋英杰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看什么都是觉得美好!
肖勇很纠结,他既想留下来看卷宗,分析案情,又不放心李一凡一个人在招待所,本来就在脑子和嘴之间修了高速,肖勇张嘴就抱怨上崔鸣:“都是你惹的祸!社会上女青年千千万,你眼睛自闭了?行,就算我理解不了,那你撩完她,倒是收尾呀……,诶,我还没说完呢……”
没等肖勇抱怨完,宋英杰收到郭华明的眼神,拉着肖勇就出了办公室。
崔鸣的脸已经红成苹果,好不尴尬!
过了良久,郭华明才问:“你打算怎么办?”
“啥?”
“你说啥?!”郭华明难得瞪回眼。
崔鸣低下头。
郭华明问:“有那么难吗?”
“先不说年龄,老郭啊,我就是个土包子,人家是啥?我就是那啥想吃天鹅肉,起了不该有的贪念!”
“如果小凡也愿意呢?”
崔鸣马上摆手道:“门不当户不对的,我能给她啥?我总不能厚着脸皮跟人家说来开山生活吧!”
“你可以去省城呀!吉阳这个分尸案之后……”
崔鸣又连连摆手,打断了兴奋的郭华明:
“我凭啥能去省城?比我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凭啥我就是幸运的那一个?靠女人的事,我不干!再说,我爹妈在开山,我的根在开山,离了这个水洼子,我这条草鱼也活不了,跳龙门的事是鲤鱼干的,我这条草鱼还是踏实的缩在我这个水洼子里吧!”
郭华明盯着崔鸣看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愿意主动参与到别人生活中的人,今天已经算是破例了。
他不再说什么,开始看起卷宗。
崔鸣原本心里一团乱麻,一晚上也没捋顺,没想到跟郭华明说上几句,心里轻松了不少,既然是没有结果的事,还纠结个什么劲儿呢?又不是青春期的孩子!
很快,崔鸣的心思全在案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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