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左等右等的都看不见寇峻城回来,老孟头有点担心,看了看时间,最后还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大门口,朝着外面张望着。
看了看天,看了看远处,就这样的动作来来回回的持续了好几次。
“这都几点了啊,峻城也该回来了。”
老孟头走进来看着还在厨房忙活的希梦兰,话里脸上都挂着担心。
“没事儿,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希梦兰却是满脸没在意的说着,以往出去也没有准时回来的情况,这她都习惯了。
“眼见着天都都黑了,还阴的这么厉害,看样子要下雨了。”
老孟头不知道什么情况,心里担心不已,坐立难安的,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到大门口外面等着。
厨房里的希梦兰把灶台收拾干净,洗了手摘下围裙,看了眼时间,确实是不短了,又看着老孟头这样担心,她的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
别再真出什么事吧。
希梦兰有些害怕了,把围裙随手放在磨盘上,拍了拍皱起来的衣角,赶紧朝着门外走去。
“爸,饭菜都好了,你先吃,我去村口迎迎他。”
希梦兰说着头也不回的往村口走,老孟头哪能吃的下去饭,直接把大门带上,跟着希梦兰往村口那边走,边走边叨咕别出事。
刚到村口,就看见那里围了一群人,对着一个地方指指点点的,像是在说什么,个个神色不对劲儿。
希梦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挤进人群中,看着村口路边躺着的一个破衣烂衫的男人,蓬头垢面的,两只脚上都没有鞋。
“这是谁呀?”
希梦兰瞧着这人眼生,就看着旁边的村里人问着。
“不知道,像是哪里过来要饭的吧。”
其中挨着希梦兰最近的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地上的人轻声说着。
“这是怎么了,晕倒在这里了?”
“死了。”
这一句死了,那个中年妇女说的是轻描淡写,那个神态,那个语气就好像说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希梦兰不由得皱了皱眉往后面退了退,挤出了人群,强忍着想干呕的想法,慢慢的朝村口走去。
这真是抗战成功没几年,大家是见惯了生死,现在面对一个死人竟然都能气定神闲,围着尸体指指点点。
希梦兰看着身后的那群人,有的甚至还在笑,不由得暗暗的叹口气,目光看着远处。
“爸,你别过去!”
老孟头看着希梦兰的脸色惨白不对劲,就知道有事,刚想朝着人堆里面走去,就被希梦兰拉着。
“死了个要饭的,你别过去看了。”
希梦兰说着满脑子还都是那个人青紫的脸色,不由得又是一阵翻涌和恐惧。
“要饭的?”
老孟头满脸迷惑,看着希梦兰点头,眼神中的迷惑加重。
“这都多少年没有要饭的了,怎么可能呢,我去看看。”
见着拦不住他,希梦兰也就没死乞白赖的拽,直直的看着他挤进人堆里。
没一会儿,老孟头又从人堆里挤出来,这个时候的脸色就没有刚进去时候迷惑,反而一脸阴沉。
老孟头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的走到希梦兰的身边。
“咋了?”
希梦兰看着老孟头的神情不对,赶紧走到他的身边,也跟着他紧张起来。
“那哪是要饭的啊,那是咱们村子的大傻啊。”
“咱们村子的,大傻?”
希梦兰重复着老孟头的话,满脑子的记忆里都没有这个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你没见过他,他没在村子待过几天,叫大傻他一点都不傻,让政府聘着去鹰沟当起了护林员,得有二十年了吧,长年累月的住在鹰沟,并没有出来几次,你们这年纪的根本不认识他。”
老孟头看着希梦兰淡淡的说着,眼角眉梢爬上了一丝怀疑的神色,朝着身后的人堆里看了一眼。
“他住在鹰沟的?”
不知道为什么,希梦兰就跟魔怔了一样,一听见鹰沟就能想到悬魂梯,这几天只要涉及到鹰沟的事情,都特别的神秘。
从最开始绣娘家的二柱子死在鹰沟,到自己迷路误入到芦岭,再有二叔说的悬魂梯和那知青队伍,没有一个不神秘兮兮的,想问明白,二叔又不愿意多说,这倒是让希梦兰非常的头疼。
“护林员当然是住在鹰沟啊。”
看着希梦兰这么问,老孟头反倒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希梦兰。
“唉,峻城回来了。”
没等希梦兰继续往下说,老孟头指着希梦兰的身后,寇峻城赶着驴车慢慢悠悠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远远的就看着村口这么多人怎么了这么热闹啊?”
不明情况的寇峻城指着远处的人堆,一脸平静的看着希梦兰问着。
“先回家吃饭吧,到家跟你说。”
希梦兰想着那个死人,心里就犯嘀咕,不想在这儿多待,就上了驴车。
寇峻城不知道情况,赶着驴车就往家里走,在路上的时候,老孟头就把大傻的事跟寇峻城说了,寇峻城听得也是满脸得惊讶。
“咱们这儿还有护林员啊?”
果然寇峻城和希梦兰的反应一模一样,老孟头倒没有几分惊讶,因为知道大傻在鹰沟,整个大柳树村不超过五个人,何况他们还是这么小个岁数,连听都没听过。
“我见着鹰沟也没有多好或者成片的树啊,咋还弄了个护林员出来。”
寇峻城自顾自的叨咕一句,可就这么一句话,似乎是让希梦兰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着前面的鹰沟山,眼睛微微一眯。
“政府安排的谁知道呢,当时还想让我去呢,我可舍不得家我就没去,大傻是个孤儿,还是个光棍,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干净利索的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那个时候他自告奋勇去的,名单里根本就没有他。”
听着老孟头说完,希梦兰心里琢磨的事情越来越明,只不过现在她还没有什么实证,就没有说出来。
“你在那儿笑什么呢?”
寇峻城歪着脑袋,看着希梦兰满脸笑意轻声问了一句,许是看着希梦兰笑了,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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