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过去,他挂掉。
再打,他再挂。
连续打了十几个,全是这样。
我火了,直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脑瘤王,你就是一坨大狗屎,傻叉!”
几秒钟后,这货主动打了过来,在电话那头大声咆哮道:“你他妈在哪里?”
“爷爷在老宅子等你!”我回道。
“等着!老子一定要弄死你!”燃面鬼王无比愤怒地嚷道。
随后,他把电话“吧唧”一下给挂了。
隔着手机,我都能感受到他浓郁的杀意。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仿佛还听到了电话那头蹦迪的音乐声。
他到底在搞啥飞机?
开party吗?
我根本不怕他,干脆摆了一张躺椅,泡了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等他。
王杰见我们在电话里对骂,吓坏了,喋喋不休地说道,那可是燃面鬼王,你咋敢跟他这样讲话,你要完蛋了,你真的要完蛋了。
我说你要是害怕,赶紧跑路。如果不怕,屋子里还有个地下室,到里面趴着当缩头乌龟去!
王杰闻言,二话不说,选择当乌龟,转身就跑到里屋地下室猫了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月光影影绰绰。
我耳听屋顶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抬头一看,发现一黑一白两个如同热水瓶般高的侏儒亡魂,正在我老宅子的屋顶飘啊飘,如同两个随风摇摆的塑料袋。
地府侏儒二鬼拍门。
这两个玩意儿肯定是燃面鬼王派过来的,提前在给我屋子标记气息,好让附近的阴差及时来抓我。不过,以侏儒亡魂在地府基层一线工作者的地位,他们还没资格接触到燃面鬼王这种级别。最大的可能,燃面鬼王打了电话给他的下属,他下属派它们来干这活儿。
脑瘤王竟然敢不亲自来见我!
我恼怒不已,无相气诀第四层,左右手各打出来一把黑伞,朝着屋顶甩去。
黑伞速度非常迅速,它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伞给彻底罩住。
我迅疾收气,将它们从屋顶给扯了下来。
在突破无相气诀第五层后,对第四层黑伞,我已经能够做到完全收放自如。
侏儒二鬼在黑伞中不断地挣扎,表情恼怒不已。
我至今才彻底看清楚它们的长相。
黑侏儒满脸笑意,白侏儒哭丧着脸,尽管它们现在都想极力表现出极端恼怒的样子,但却使得脸上的哭意更浓,笑意更甚,模样非常之滑稽。
“哈哈哈……岂有此理!你到底是谁?竟敢绑我们!哈哈哈……”
“呜呜呜……再不把我们放了,我们召集天下阴差来锁你魂!呜呜呜……”
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也敢威胁我!
我冷哼一声:“回去告诉你们的上司,叫他转告那个脑子长瘤的酒鬼,赶紧、立即、马上、屁滚尿流地跑过来见我。否则阴差来一个,我杀一个!”
“哈哈哈……你敢!”
自汉以来,有条不成文规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一般情况,割来使的耳朵来羞辱对方,表示骂对方是猪。这事儿,到后来传到民间,变成养猪场纷纷给猪割耳朵盖戳,以供辨认。
侏儒二鬼相当于传话的来使,必须给它们点颜色,表达一下我的决心。
我拔出苍尤剑,一剑将黑侏儒的耳朵给割了,魂体呲呲往外冒着黑烟,立马消散,疼得它在黑伞里疯狂滚动,惨嗷连天,边哈哈哈边流着眼泪。
白侏儒彻底吓懵了,浑身哆嗦,赶忙冲我磕头:“上师饶命,上师饶命,我们马上回去禀报。呜呜呜……”
我将黑伞给收了,叫它们赶紧滚。
侏儒二鬼像疯了一样跑了。
没一会儿,院子外突然灯笼大亮,门口呼啦啦地来了十几个身穿黑西装、手执黑伞,凶神恶煞的阴差。
一看那为头的。
有点意思!
竟然是那个当时葬天机仪式中满脸刀疤的分片长。
他手下的那群阴差显得极为愤怒,大嚷道:“哪个杂毛道士,竟然敢伤地府使者,看来是活腻了!”
十几个阴差将我给团团围住,手中的铁锁不断地晃动,就要往我身上招呼。
我立马蹲下,抱着头,装成一副投降状,对着那个刀疤脸分片长大声说道:“报告片长,是我,别动手!”
“原来是你小……何掌门,咋是你呢?”刀疤脸分片长表情惊异万分,随即,他立马大声对边上那群阴差说:“滚滚滚,全滚出去,咱们抓错人了!”
那群阴差面面相觑,显得不可思议。其中有一个不省事的,指着屋顶说道:“片长,没错,侏儒二鬼还在上面标了气息。”
刀疤脸片长闻言,反手狠抽了他一个大耳光:“就你他妈不眼瞎,我们都眼瞎?叫你们滚就滚,哪那么多屁话!”
那阴差被打得团团转,满脸的无辜和不解。
刀疤脸片长虎目一瞪,一帮阴差吓得全呼啦啦地冲出了院子。
见他们全都出去了,刀疤脸片子忙不迭地拉起我,问道:“何掌门,你咋跟鬼王大人干起来了呢?那天在齐云山,你们不是铁杆兄弟么!”
“舌头与牙齿那么亲密,也有干仗的时候,这事儿你就别多问了。脑瘤王呢,他怎么不自己来,派你们来算咋回事?”我问道。
刀疤脸片长一脸纠结,欲言又止。
我觉得他的神情非常之奇怪,忙再次逼问了一句。
他回答道:“鬼王大人被撸了!”
“啥玩意儿?!”我惊道。
“我听同事们传言,据说阴天子前几天派他去执行一项重大任务,好像是主持啥大人物的婚礼,鬼王大人没完成任务,阴天子震怒不已,下诏把他给免职了。”
我瞬间懵了。
与天机女结婚之事,果然是阴天子给燃面鬼王下达的任务。
燃面鬼王虽然平时与我斗嘴打闹,但要说关系,我自觉与他处得相当不错。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全天下只有他和阴天子会使的掐雷诀教我。现在突然听到他因为我的事而被免职的消息,心里瞬间觉得挺内疚。
“他被免职了,咋还能下达命令给你们呢?”我疑惑不已地问道。
“鬼王大人在地府地位很高,但他却从不多事,对咱们这些下属犯的错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好说话。咱们一向对他挺尊敬的。虽然他现在被撸,但咱们一帮老兄弟,不能不讲良心,你说是吧?”
有意思!
在职场上,二把手一般都比较低调和蔼,人缘较好,蛰伏着为最终上位作准备。高调的二把手,即便再有本事,死像大多比较凄惨。脑瘤王天天醉酒,看来脑子还没彻底坏。
“对对对,你们确实够兄弟!”我点点头,又问道:“他下命令给你们,叫你们把我抓来杀了?”
“哪能呢!他只告诉我们,这里有一个大淫棍,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叫我们前来逮了,把你……”说到这儿,刀疤脸分片长突然不吭声了。
“把我咋样?”我问道。
刀疤脸片长表情非常古怪:“把你现场给阉割了,那玩意儿拿到地府喂狡犬。”
卧槽!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捂住敏感部位。
死醉鬼也太他娘狠了!
刀疤脸分片长却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向我解释道:“何掌门你也不用担心!我觉得,鬼王大人非得指派我前来,他必有深意。他明知道咱们认识,我肯定不敢阉割你,特意派我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官场的事,我可比你懂,嘿嘿……”
我无比尴尬地咳嗽了两下:“那是那是!多谢兄弟招顾。那什么……他现在人到底在哪儿呢?”
“泪人儿酒吧,在喝酒消愁呢。”刀疤脸分片长回道。
挺懂得发泄情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屋里拿出来几十刀黄裱纸,塞给他,叫他给今天来的兄弟们都分了,我等下去泪人儿酒吧找脑瘤王谈谈心、喝喝酒,把两人的疙瘩给彻底解开。
刀疤脸分片长先推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黄裱纸揣进了兜里,对我抱拳道:“早听说何掌门是个讲究人!今后有事,您说话。”
说完,他笑嘻嘻地走了。
这一幕,被趴在地下室口子上的王杰给看了个正着。一群阴差走后,这货爬出来,无比惊讶地问道:“那个刀疤脸鬼,是地府按擦司的执事队长,相当于巡捕厅刑侦总队长,咋还对你点头哈腰的?你你你难道真跟燃面鬼王是兄弟?!”
我白了他一眼:“不信啊?今晚跟我去泪人儿酒吧,带你去见见他。小王啊,在阴阳界混,咱必须得多认识点人,有好处!”
王杰闻言,惊呆了,随后反应过来,忙不迭冲我摆手,我我我不去。
可话虽这样说,在我开车之后,这货还是钻了进来。
“不是说不去吗?”
“我留这儿不大安全,待会儿猫在酒吧角落里,你当我不存在就行。”
发动汽车,往泪人儿酒吧开去。
昏黄路灯下人迹罕至。
行了一段路,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鬼。
他背上有两个大簸箕,正在疯狂地扇动,每扇动一下,大簸箕发出淡淡的光晕,周围的路灯,被大簸箕吹得呼啦啦直晃动。而他的身后,正追着三个人,全部带着傩舞面具,穿着黑衣,身后背着一把剑。
丹青鬼手在追地府仁司判官上官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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