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对白扬杜无语。
上了车之后,叫他赶紧去厕所换一条裤子,简直臭死个人。
白扬杜只得赶紧跑到车厕所里去换。
更换车之后,还是软卧。
阿虎和白杨杜互相之间一直都不大对付。
等白扬杜换完了裤子,见卧铺包厢里没人,阿虎从晓婉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先把白杨杜嘲笑了个半死,还特意编了一首顺口溜:“白扬杜,尿裤裤,骚气冲天让人吐!让人吐,吐出一坛子大酸醋!大呀么大酸醋!”
白扬杜本来就是一个酸拉吧唧的文人,脸皮非常之薄,听到阿虎这样嘲笑他,一张脸气得又红又白,愤怒地回道:“等着吧,破纸人!这次去滇西,有你哭的时候!”
阿虎闻言,笑嘻嘻地反驳道:“我再怎么哭,也不会尿裤子,因为我没尿。略略略……”
正在此刻,卧铺车厢突然进来一个膘肥体圆,浑身珠光宝气的妇女。
这人是我们同卧铺包厢里的人,她见阿虎一个纸人竟然会说话,彻底懵逼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张大了嘴巴,死死地瞅着阿虎,不敢再向前踏进半步。
晓婉反应非常快,忙说道:“大姐,你可别害怕,这是我新买的玩具!”
阿虎闻言,立马装成机器人状,眼睛一动不动,头缓慢地转过去,嘴里发出毫无感情的声音:“你好!欢迎光临!你好!欢迎光临!”
大姐见了,方才拍了拍自己胸口,大舒了一口气:“哎呀妈呀,我还以为纸人成精了呢!现在机器人都这么高级,可以直接对话了吗?”说完,她眼睛盯着阿虎,走进来,坐到了我们对面。
晓婉想将阿虎给放进衣服里。
但那大姐却极为好事,非常神奇地探出手来,想把阿虎拿过来玩。
我一拍她的手,笑道:“大姐,你这是干嘛呢?咋不打招呼就玩我们的玩具呢?”
大姐狠狠地白了我一眼:“欧呦,你个小伙子你咋那么小气呢?买给女朋友玩的玩具,大姐好奇摸一下都不行?”
晓婉一听大姐说她是我女朋友,脸腾一下红到了锁骨,慌不择言地喃喃说道:“不……不是……你玩吧……”
阿虎见晓婉竟然同意,顿时瞪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
但他猝不及防,就被那大姐给死死地拽了过去。那大姐也是相当无聊,猛地掀开了阿虎的衣服,瞄了一眼,满脸惊奇地说道:“卧槽!现在玩具都这么逼真,还会做小几几了吗?”
阿虎简直要气疯了,一脚踢开大姐的手,转身又扑向了晓婉的怀里。
大姐被阿虎一踢,顿时又懵了。
这一下,白杨杜可算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了。
他半路截胡了小阿虎,将他狠狠地放在了台子上,转头对着大姐说道:“那当然,咱们这是AI超级智能机器人,唱歌跳舞、撒泼打滚、念诗颂经、算命测字,简直无所不能!”
晓婉闻言,顿时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说完,她就准备把阿虎给藏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了,隔壁几个车厢见我们这里非常热闹,纷纷围了过来,门口霎时间围了十来个人,甚至,里面还有两个乘警。
众人七嘴八舌,均脸露惊奇。
“这真的是机器人吗?”
“我看好像是纸扎人啊,这几个人是不是阴阳师?在搞封建迷信吧!”
“纸扎人还能说话?你可别扯了,看它的模样,呆呆萌萌停可爱的,这就是新型机器人!”
“不会是国外进口的吧?”
“嘿,哥们,你倒是叫他表演一下啊!”
“……”
完犊子!
我瞅见那两个片警,死死地盯着我们,似乎对我们的身份非常怀疑,看来,阿虎不表演都不行了。
“小虎小虎,先给大家来一首抖音神曲《莫问归期》!”白扬杜完全不嫌事大。
这首歌带有婉转的戏腔,白扬杜摆明了是在捉弄阿虎,报刚才被阿虎嘲笑尿裤子的一口恶气。
阿虎气得胸脯气鼓鼓,但又不敢表露出愤怒的表情,只得转过头,张开口唱道:“谁诀别相思成疾莫问天涯,也莫问归期……这位旁边的大哥,请不要拍照……怎奈何无人了解情断之时,冷暖自知……”
全场顿了一下之后,竟然呼啦啦鼓起掌来。
卧槽!
阿虎这要是进军娱乐圈,妥妥的大网红啊!
一曲唱罢。
“小虎小虎,表演几个劈叉和后空翻。”白杨杜不依不饶,笑意盈盈地说道。
我见到晓婉用脚尖狠狠地踩着白扬杜的角尖,白杨杜虽然疼得呲牙咧嘴,但却极力地忍着,一副不报仇誓不罢休的坚定的模样。
阿虎万般无奈:“是,主人!”
随后,他立马来了几个后空翻和劈叉。
又引得众人的阵阵喝彩。
那帮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啧啧称奇,有叫来一个脱衣舞的,让算一下七八九五零除以二十七点七等于几的,问这玩意儿到底在哪买的……不一而足。有些人甚至想过来直接上手给阿虎一巴掌,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哭。
我见现场已经彻底乱了,赶紧对他们说没电了没电了,大家都别看了!
阿虎很聪明,听到我这样说,立马装成电不够的样子,双眼一翻,嘴里低声说了一句:“主人,我要睡觉了!”随后,他身躯缓慢地倒在了茶水台上。
晓婉见状,赶紧把阿虎装了起来,退到了角落里,防范着那些人冲过来。
万幸的事,众人吵闹了好一会儿之后,都散了。
我赶紧把包厢门给关了。
那个大姐见外面所有人都走了,呆在对面的床铺,半晌之后,她无比认真地对我说道:“大兄弟,你别骗我,他不是机器人!我刚才看真真的,他刚才翻白眼时,还气鼓鼓地瞪了边上那位白衣服小哥一眼。他就是一个纸人,你们一定是在搞封建迷信,我要去报警!”
尔后,她立马从床铺里慌里慌张起身。
晓婉一听,急了,忙摆手对她说道:“大姐,不是不是,你千万别报警……”
我可没那么晓婉那么好的脾气,立马起身,挡住了包厢口,冷笑一声:“大姐,你答对了,我们就是在搞封建迷信。你要是有胆量,回头看一下边上那个白衣小哥。”
大姐闻言,回头一看,白杨杜已经变成了白色巨蟒本体,还冲她呲牙裂嘴地吐了一下信子。
大姐见状,身躯猛地一哆嗦,“嘎”一声惨叫,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翻倒在地上。
叫你特么事多!
我把她拖到卧铺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见到眼下包厢里再无它人,阿虎跳了出来,表情极端愤怒,猛地骑在已经恢复人身的白杨杜脖子上,对着他狂殴。
阿虎只是一个纸人,没多大力气,根本打他不疼。
白扬杜刚才报了仇,此刻也不气恼,笑嘻嘻假模假样地说道:“哎呦呦,打得好疼,打得好疼!”
两个人闹腾了好一会儿,倒把我和晓婉笑了个东倒西歪。
火车一路向西。
第二天上午,车已经来到了滇西小城。
下车之前,大姐也已经醒了。
白杨杜突然探头到她的前面,学着阿虎的声音说道:“你好!欢迎光临!”
大姐闻言,又吓得晕了过去。
我们不再管她,下了车,终于来到了滇地与藏地交接的边疆小城。
车外的冷风一吹,我鸡皮疙瘩全部竖起。
滇西尸王墓。
一个勾芡着我前世今生,缠绕着阴山派千年的地方,就隐藏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里。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我闭眼立定了一会儿,带头出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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