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阿大确定前面数百丈距离的第四道宫墙就是生死两隔。可他越是向前行去,路上聚集的黑甲军就越多。
阿大向前的速度被迫减慢之下,后面狂态显现的断浪钩已经赶了上来。
阿大知道唯有以血开道了,断罪蓄力间于前方道路横劈而出,一道数十丈的蓝色剑气破风地,前面那些原本不想让路的黑甲军在蓝色剑气真正临身的那一刻,还是选择向旁边翻滚而去。至于那些宁死不退的,阿大也只有可敬亦可杀了。
剑气为阿大又争得了数十丈的距离,还有一些被吓得不自觉后退的黑甲军。
“畏战者,死!”断浪钩见那些被阿大剑气吓得滚在地上的黑甲军,气愤一钩化双劲,两道巨大的银钩气劲自左右两边斩断地上畏战黑甲军的身子,向着阿大钩划过来。
阿大看着那两道沾着鲜血左右袭来的银钩气劲,知道若不解决身后之人,即便眼前的第四道宫墙离他还剩三百丈不到的距离,但他想逃走还是不可能的。
阿大回身站立,断罪左右劈出两道蓝色剑气对拼两侧钩划而来的银钩气劲。四道先天气劲相撞形成的气浪如蹈海般冲散开来,将阿大周围的黑甲军冲得七零八。阿大脸上的?巾也是飞起一下,在露出嘴的时候被阿大掩了下去。
断浪钩见终于拦下阿大了,对着周围还想涌上去的黑甲军豪气道:“都给我让开,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先天武者。”
断浪钩话音刚,那些黑甲军果真如他所言的迅速退让开来。断浪钩还以为他们算是听懂人话了,但下一刻,无数精铁箭矢在那群黑甲军身后对着场地央的阿大射了过去。原来前排黑甲军的退开只是为了后面重弩手做着掩护,他们接到的命令已经是生死勿论了。
阿大看着射来的箭雨,心丝毫不惧。他单足一顿,身前地面一排排砖石飞起,他右手一拍之上那些飞起的砖石化作细碎砂砾,带着阿大的先天气劲对轰正面箭雨,顺带先发制人地以防断浪钩正面进攻。可令阿大万万没想到的是,断浪钩非但没有攻过来,还飞身而起,以手银钩哐哐哐地帮他尽断前面利箭。
阿大不知道断浪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前面已有保障之法,不再顾忌地以断罪将其他三面射来的利箭尽数挡下。
见黑甲军并未停下,而是默契地行军阵之法,妄图以利箭射杀阿大。断浪钩心不爽地喊道:“高靖,你觉得你的这些黑甲军能射得死谁?”
高靖也知道若只是靠这些黑甲军,根本拦不下那个先天武者。可眼前的断浪钩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刚刚他的一些手下虽然畏战该死,但也不该是他断浪钩下手。
“都停手!”高靖一语毕,黑甲军齐刷刷地放下手弓弩,列队站立。
而后高靖走到断浪钩身旁道:“前辈,皇上是让你来助我擒贼的,现在搞成这样,你让我如何复命?”
“我们一同担着就是。眼下还是要擒住这刺客为上。”断浪钩对高靖道:“让你的人全都撤下去,他们在这里只会碍事!”
高靖本还期待断浪钩可以豪迈地将全部责任揽下,没想到最后也只是和他说同担责任。现在又听到断浪钩让他把黑甲军全部撤下,高靖为难道:“这样子不好吧。”
“你是不相信我?”断浪钩皱眉道。
高靖想着眼下只有擒住这刺客才能交差了,而这里有这本事的就断浪钩一人。高靖把心一横,抱拳之后道:“黑甲军听令,分批而行。在此地的都去皇宫内围守护,后面来支援的,都给我去宫外包围着。”
高靖还是要给自己留个底,这样子断浪钩能打赢那个刺客最好,不能打赢的话起码自己的部署没有问题,到时候在盛德皇帝面前也好交差。
见无人再来打扰他们了,断浪钩举着六尺银钩道:“现在终于清静些了。钓鱼的说你今早还背了个人,人呢?”
蒙着?巾的阿大心虽惊,但没有说话。不是自己想套对方信息的时候,阿大一般不会与对敌之人多说一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说话就以为我们不知道了么。钓鱼的从不说谎,你既然吸引了这么多人过来,那么肯定是让你的同党往别的宫门走了。”断浪钩笑道:“而且你这人很是奇怪,刚刚都是以先天气劲或者手上兵刃行简单的招式,是不想显露本家武功吧。算了,这些都不要紧,只要跟你打过,再抓住你,一切就都能明白了。”
阿大看着断浪钩手上与齐方城主一模一样的银色手套,再看向他的银钩时,知道对方用的是金钢金锻造的武器。那么阿大就有优势了,因为对方肯定会对手的武器自信满满,但阿大不一样,他是用断罪斩断过金钢金的,如此在兵刃和心理上阿大就已经占据上风。
场的黑甲军已经尽数退了出去,空空荡荡的三百丈宽的过道上只剩下断浪钩和阿大。
断浪钩知道与阿大这种先天武者对战,胜负往往就在一瞬之间。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全身银白色气劲如火焰般沸腾于全身,将整个过道照得通亮。
阿大右手持断罪,他知道这个老者肯定是以前江湖上的名宿,而且比他出道早上很多,不然他不会不记得江湖上有用钩子的先天武者。可阿大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觉得眼前这个老者看上去很眼熟。
正如断浪钩所言,阿大这一路都没有使用本家武功。那是因为阿大不确定自己不是全盛状态之下,能否控制住拥有自身意识的点杀气劲。他不敢冒这个险,无论是对于皇宫内的人,还是他阿大自己。
阿大屏息凝神,右手断罪和他的蓝色气劲融为一体,与对面的银白色气劲互相映照又互相牵制。
弯月当空,场寂静,一股凛冽的冬风吹过,连吹起地上沙粒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而风吹起的不止是沙粒,更是两个先天武者动手的时机。
断浪钩身形风动间双手握于银钩之上,阿大身子左边、右边、头上同时出现一道巨大的银钩气劲,封锁阿大三方去路。只要阿大挥动手兵刃或者以蓝色气劲格挡一道甚至是三道银钩气钩,断浪钩都有信心在这一瞬破风而至,以六尺银钩断开阿大手兵刃,将阿大的头颅或者心脏钩下来。
阿大在三道银钩气劲封锁靠近之时,反其道而行地没有任何阻挡,而是举着断罪飞驰奔向断浪钩。断浪钩求之不得地看着持断罪飞身过来的阿大。他们就好像都摇到心想要点数的赌徒,只不过在骰盅没有开启之前,他们都觉得自己盅内的点数是最大的。
断浪钩与阿大近身之际,笼罩着阿大的三道银钩气劲突然收紧,配合着断浪钩手的六尺银钩就要将阿大生生绞杀。
阿大自感身后危机,但生路就在前方,就在断浪钩自认为是最后杀招的六尺银钩之上。
阿大身形疾驰间以断罪剑鞘使出一瞬四剑,除了第一剑鸠尾剑斩断银钩钩柄,第二剑气海剑斩断银钩钩身外,其余膻、巨阙两剑破开断浪钩银白色护身气劲,同时在断浪钩穴道之上。为避过身后三道索命银钩气劲,阿大这两剑并未要了断浪钩性命,只是让断浪钩在短时间内无法与他对战了。
二人错身而过,远离十丈开外后,银钩方才三分地。
断浪钩整个人都定在那里,身上膻、巨阙两个穴位被断罪点开之后鲜血直流,但这些都不是断浪钩在意的。阿大并没有发现,断浪钩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他如一头凶猛野兽般转头盯着阿大道:“你的剑法很特别!”
阿大没有回他,只是看出了断浪钩的变化。
断浪钩知道阿大不会回他,但还是大声说道:“十一年前,也有个人会你这种剑法!他叫阿大,点杀剑阿大!”
阿大听闻后神色不动,断浪钩无法从阿大眼看出什么,但阿大却想起了一个人。
断浪钩随后说道:“十一年前,谢家堡,点杀剑阿大杀了一个叫谢放的人。他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什么狗屁武林盟主,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亲侄儿。他的头被那个点杀剑阿大割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等我赶到的时候,那群没用的废物说阿大已经失踪了。”
阿大叹了口气,因为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老者眼熟了,因为他和前任秦国武林盟主谢放有着六分相像。
阿大问道:“你叫什么?”
断浪钩道:“以前江湖上的人给面子,叫我断浪狂钩。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狂了,我也没脸面告诉别人我姓谢。我现在只是一个一天不杀了你,就一天不能叫回谢狂的废物而已。还好老天开眼,让你没有像江湖传闻那样失踪死了,让我还能遇到你。”
阿大道:“你打不过我。”
断浪钩质问道:“你这十几年就没做过噩梦么?梦到被你杀的无辜的人过来找你索命?”
阿大平静回道:“他们只是任务而已。而且谢放临死前问过我,如果哪一天我技不如人了会怎么做。我回他的是,会死。他笑着说在下面等我,我说好。”
断浪钩道:“这就是你的忏悔么?”
阿大道:“我不会忏悔。”
“那你可以去死了!”断浪钩说完,地上断裂的三截银钩被他以自身气劲牵引,如鱼竿挥线般自三个诡异角度同时割向阿大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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