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个城都沐浴在月光下,想想就觉得温柔。
荼苦苦就着这些光爬起来,顺带揪起了祁仙,两人坐着坐垫趴在窗口。
“好像也有不少修士过来了呢。”
荼苦苦托腮,看着某个踩着飞剑进皇宫的修士,她暗暗地想,这样放在以前,会不会被皇宫的侍卫给叉出去?
她不仅这样想了,她还这样问了一遍祁仙,见祁仙脸上的怔愣神色,荼苦苦不满的戳了戳他:“你怎么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心不在焉的,怎么了?不高兴?”
祁仙被窥到了心境,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反而蔫蔫的趴在窗口,嗯了一声。
荼苦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比起有气无力,她更想把祁仙的这个嗯叫做委屈巴巴的呜咽声,母爱泛滥的心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给人顺毛道:“好了好了好了,要说说吗?”
不过可惜了,这地方没酒,想来祁仙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说的,今天能在她面前露出额外的一面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闻声,祁仙果真没有应答,荼苦苦也就沉默的陪着他一起看远处,看天上并不多的星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的闻到了一股酒味。
寻着味儿过去,荼苦苦都不用猜就知道是祁仙随身带着的。
她印象中祁仙喝茶比较多,明明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气质和模样都是她身边一等一的人,可是就是被冠上了扒皮魔的名声。
祁仙是个死人,是个鬼修,这个荼苦苦都知道,也清楚的很,可是待的久了,就觉得祁仙身上的鬼气并不和她相冲,甚至有些喜欢祁仙的“气”。
那是绝无仅有的一种干净,通透,又神秘。
这几个矛盾点词仿佛放在祁仙身上时,这一刻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矛盾了。
祁仙一口灌进去不少酒,但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仿佛喝的水一般,荼苦苦也没有主动跟他要酒喝——毕竟半杯倒这种事太丢人了,陪人家喝酒结果几口就倒了,想想还是会让人劝退。
祁仙跟没有感情的灌酒机器一般,一杯接着一杯,荼苦苦看的胆颤心惊:“诶诶诶,差不多行了喔,歇会儿吧,明天还要带我去看皇宫的。”
提起这个,祁仙不知道醉了还是没醉,有意识但明显意识开始涣散的情况下,他凑近了荼苦苦。
荼苦苦没有躲。
主要是房间太黑,空间太小,他们两个又都是并排坐着的,她根本没处躲——吧。
祁仙大概是醉了,靠着荼苦苦哼哼了两秒,睡了过去。
在此之前,他也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觉了,可能是做鬼之后?也可能在此之前?
不清楚,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久,他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了。
荼苦苦蹙着秀眉,捏起祁仙碰过的酒杯又放下,没什么勇气去尝一口。
远处已经有剑光和打斗声了,荼苦苦警觉的看了一会儿,声音来源是从皇宫那边传来的,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忽然很想去看一下。
千机楼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安心,想来这皇宫中也别有洞天的藏着什么东西吧。
可是低头看着睡过去的祁仙,她又犹豫了——祁仙看起来睡的并不安稳,但是,美到动人心魄的脸在此刻看起来有些憔悴。
算了,明天再过去看看也无所谓。
荼苦苦又决定窝着了,面前是一派祥和宁静。
但还在黑夜中奔波的人可就不这么觉得了,文桉桉又躲过了几把刀剑,一脚踢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颇为惊慌的要逃出这个鬼地方。
虽然几经波折,但好歹,她在一巷街角里看到了付子之,文桉桉马上松了一口气,欣喜道:“师兄——”
只不过她脸上的欣喜只浮现了几秒,待付子之转过身来,不等文桉桉发现什么异样,瞧着付子之的眼睛站定,不动了。
“付子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拖着文桉桉融进皇宫的城墙里,就此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这举动看的付启眉毛一拧:“这试炼——”
话才刚出来,那个一直没怎么抬头的玄机夫子就接道:“这试炼每年的规则,默认生死状,这里面的孩子能出来几个,看自己造化了。”
众人一下子大惊——坏了!
仙盟大会已经许久没有打开了,他们竟然忘了这大会可是每年都会签订生死状的,只不过今年是开的突然,没有再一个个去签订而已。
而他们这些长老,发了一堆东西条例的,早就不知不觉中跟他们签订完了那些生死状,自己家的孩子弟子,一下子就都送出去了!
付启少有的感觉到点不安,他有点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旁边的陆叁生以为他坐累了,就凑过来跟他讲话。
“唉,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一下子签了生死状。”
付启紧盯着留影石上的图像,上面的文桉桉早就已经不见了,转而进来这一块的是看着脸生的弟子,但他运用法术将四下的留影石图像都看了一遍,再没有看到一点文桉桉的影子。
“如果测试的人放弃了试炼,还有可能回来吗?”
付启没有管陆叁生的话,反而朝着玄机夫子问道,只不过这会儿他还好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拢了拢衣襟,问完后还拍了拍陆叁生的肩膀,安慰了句:“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
在场的几位大门派乃至修仙世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如今的修仙界虽然祥和安宁,既没有魑魅魍魉作祟,也没有妖魔鬼怪叨扰,更不会出现那种突然成精的妖兽占据一方,危害同族。
但就是因为这份安宁,修炼使得修仙界的弟子丧失了一份血性,一份上战场的勇气。
平常的试炼不过都是打打闹闹,甚至因为舍不得自己家的好苗子被摧折,连去秘境的时候诸位门派中的长老都要亲身跟着去两三个,磕着碰着都疼的很。
这就是修仙界如今养出来的孩子。
没有一点血性,平时的为难在仙盟大会这种试炼场上,或许只是一个小打小闹,跟闹着玩一样的性质。
所以刚刚玄机夫子的话一说出口,脸色巨变的可不止有付启一个,在场多多少少的长老门派宗主都得后悔的肠子铁青。
付启主要是担心的荼苦苦。
她比较特殊,而且绝对不能折在一个试炼场里。
所以他刚刚那番话一问出口,众人开始虽然觉得付启性子胆小,只是一个开头的试炼而已,作为一个门派德高望重的长老,怎么会问出这番话?
但随着留影石上接二连三弟子消失,他们又都坐不住了,开始将希望的目光放在玄机夫子那里。
玄机夫子这人虽长着一副青年的脸,可是众人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后辈。
毕竟屡次三番的能冒犯付启,还能让付启主动问话,没见过不要紧,会看眼色才是他们这些老狐狸的生存之道。
闻声,过了得有一会儿,玄机夫子才抬起头来,也不管其他人嚷嚷的什么,只对着付启笑道:“下一场想离开的,自然可以离开,但现在——进去了可就没有出来的说法。”
这意思就是不让走了。
一干人拧着眉毛,留影石中的弟子仍在消失。
其中一个看着模样稍微老成的人,突然面前的皇宫惊讶道:“这不是当年那个出了神的莫国吗?!”
众人的目光又都被他所吸引过去,同行之人问起缘由,原来这人间弹指之地曾经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这本名莫国的方寸城中之国,原身并不在大漠,这周围的景色实在更改的太过厉害,让老者差一点就忘却了。
可是千机楼,莫扬尘,挽青歌,这几个人名是不会错的。
曾经的莫国,在人间的地盘上算不的大国,可这兵力浑厚,自然也算不上小国,只是当朝的天子无心挑起战争,开拓疆地,让莫国朝政上就耽搁了许久。
后来老皇帝去世,死的不明不白之际,这国的国师,一个相传活了很久的活死人站了出来,力挽狂澜,带着年仅六七岁的小殿下每日处理朝政,贴身守护。
这天长地久,或许是前一位老皇帝留下的想法吧,让这位小殿下也心性变歪,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国师。
为了得到国师不择手段,哪怕后来迫于朝堂世俗的干预,这位皇帝还是招收了不少后宫妃嫔,可是自从那妃嫔怀上龙子的那一月起,皇帝就暴毙于千机楼内,从次再不见国师。
后人都说这个国师是个怪物,也有不少指责莫扬尘的人,在骂名中,那个唯一存在嫔妃中的孩子诞生了。
可是这个孩子的诞生并没有让莫国的命数再次起来。
莫国的后几十年,不知道从哪里就行起祭祀巫师一说,千机楼的没落,让这群人有了可趁之机。
短短三十来年,整个莫国王室开始没落,新任帝君突然消失,动荡不定之局已然成立,那群地下的巫师突然策反,整个国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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