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小乞儿年幼,且瘦弱不堪,又劳作半日水米未进,早就饿得没了力气,没跑几步便被乔氏赶上,一杠子正砸在小腿上摔倒在地。
乔氏快走两步,跟着就是一番踢打。小乞蜷在地上不住翻滚、躲闪惨呼不已。
街坊四邻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去看,均觉不忍。但都知道乔氏泼辣难惹,而且挨打之人只是一个乞儿,一时间竟无人愿意上前阻止。
反观乔氏越打越凶,小乞身上沾满灰土,已有不少淤青伤痕与斑斑血迹。
几个心软些的邻居终于看不下去,上前阻止,三两人才将发疯似的乔氏拉开。
乔氏怒气正盛,哪肯罢休,指着众人鼻子骂得更凶。
这时,蒋明正好拉着穷道人转过街口,看到乔氏在与众人争吵,立刻便要冲上去,突然眼珠一转,放下肩上挑担,两手拽着穷道衣襟低声说道:“穷道士,不是我蒋明跟你过不去,怪只怪你运气不好,该你倒霉!”
穷道还未回过味来,就见蒋明突然暴喝一声,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
道人年过五旬,顿被摔得七荤八素,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蒋明大骂道:“让你这贼道人不长眼睛,敢欺负到我头上来!”
话音未落,便冲上前去,一通拳打脚踢。揍得道人连滚带爬,狼狈至极。
与此同时,正在争吵不休的乔氏与众街邻听到动静纷纷安静下来向这边看来。
蒋明原本就是想借痛打穷道之际让众人看到,为的就是吓唬四邻起到震慑作用,今后不敢再小瞧于他。
此时围观的均是一些良善百姓,见到蒋明如此凶狠,哪敢上前阻拦。纷纷侧目垂首,不敢多言。
那老道被揍得像野狗一般哀嚎连连,借着蒋明喘息之机,也不知从哪来的气力竟突然间窜将起来,趁其不备一头将他撞开,钻入人群逃之夭夭。手机端 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蒋明目的已经达到,一通折腾过后,肚中更加饥渴难耐,大骂几句便不再追赶。但眼中却凶光未消,大摇大摆来到乔氏面前,翻着怪眼,道:“这不长眼的东西,敢骗到老子头上来。要不是老小子跑得快,非打他个半死!”说着,不忘冲四周扫视几眼。众人见其凶狠纷纷散去。
乔氏拍了拍手,一边弹着衣袖灰土,一边抬高声音,道:“别以为我家好惹,惹急了老娘谁都不怕!”说着,便挎着蒋明往屋里走去。
刚一进门,突然想起方才乞儿,赶忙四下寻找,却早已没了踪迹。
再说那逃走穷道,刚转入街角僻静处便没了踪影。再出现时,已到了客栈房中,而且已显出真容,竟是高翰。【!¥爱奇文学¥*最快更新】
再看屋中还有一人,竟是方才小乞
。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满脸调笑的看着他。
“这夫妇虽然蛮横无赖,但也算不得太大罪过,我还要试上一试。”
小乞嘿嘿一笑,褪下上身破衣,将背上一张符纸撕下,顿时变回陆霄模样,道:“都说魔修手黑,如今遇到这等不仁不义的东西反倒不如我这个修仙道的果断。大哥请便,反正我已没兴致了。”
高翰脸色难看,深吸口气,道:“不用太多,再试一次便可。此举可是在挑战王城戒律,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夜幕降临,蒋明将张草席凑在灯前翻看,口中不住啧啧赞叹。
“一张破席子而已,费着灯油看了半天还看不够?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乔氏展开被褥,骂骂咧咧。
蒋明满脸奸笑,反驳道:“真是妇人之见。那小乞丐的手艺可比咱俩强得多了。只可惜被你赶走。要是我回来早些,一定设法把他留住,这可是棵摇钱树啊!明日起早,再跟我出去寻寻?”
乔氏冷哼道:“自己回来晚了反来怨我?后晌也找了小半日,谁知道那小乞丐猫在哪里?要找你自己去,老娘可没那闲工夫!”
蒋明不忿,刚要再说,却听到一阵敲门之声。
乔氏吓得一惊,道:“这么晚了有谁会来?该不是被你打的穷道人报了官吧?”
蒋明也有些害怕,却不好示弱,梗着脖子道:“是又怎样?是他想蒙我在先,即使到了衙门咱也占理!”说着,便起身前去开门。
“这位相公,老朽赶路至此已经夜深,找不到客栈容身,万般无奈之下,想在相公家中讨扰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谁知门一打开,竟是一年近五旬却满头黑发,穿着打扮十分讲究的瘦高老者。
蒋明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至少也是一富户。立刻恭恭敬敬道:“不知老丈从哪里来?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
老丈苦笑道:“说来话长,若是相公不便,老朽还要再寻别家。但若相公心善能容老朽一晚,老朽定会重谢。”说完,拱手施礼,不想碰到了怀中之物。
蒋明听到哗哗直响,立刻领会到是银钱碰撞之声,顿时喜上眉梢,恭恭敬敬将老者让进屋内,道:“老丈快请,可用过饭食?”
老丈面露尬色,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蒋明立刻招呼乔氏,准备一些热汤热菜。让过老丈坐下之后,自己便要出门沽酒。
老丈连忙将其拦住,道:“相公太客气了,老朽一不饮酒,二不吃荤,只需些热汤素菜即可。”
乔氏在旁偷眼观瞧,听到不用破费钱财,欢喜得立刻进到厨房忙碌起来。
老丈接
过蒋明递来茶水,哀叹道:“老朽是据此百里外的吴家庄人。因祖上留下些许家业,在庄上还算得富户,所以都称老朽吴员外。却不知相公如何称呼?”
蒋明连道不敢:“员外叫我蒋明就行,像我这等身份的人,怎配老员外叫作相公?”
吴员外笑道:“蒋相公何必客气,老朽今日讨扰,却是低头之人。”
蒋明道:“老员外怎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吴员外面露惭色道:“实不相瞒,我观相公是心善之人,索性将心中苦水倒倒也罢。”说着,咽口茶水,道:“老朽十多年前遭丧妻之痛,虽有万贯家财,却再寻不到贴心之人。直到半年前,家中新买回个叫香兰的丫头,不但模样与亡妻生前十分相似,而且举止大方、乖巧伶俐,甚得我心意。所以老朽便有心给她个名分。无奈家中三子,个顶个的百般阻挠,后来竟瞒着老朽将香兰赶出家门。老朽一气之下,便要他们寻香兰回来。但那几个畜生不但不肯,反倒逼迫老朽,扬言若寻香兰回来,便将她卖给破落户。”
“老朽无法,一赌气便带足银钱,偷偷溜了出来寻找香兰。一路上深怕被那几个逆子追回,所以不敢往客栈落脚,只得在相公这般良善人家借宿讨扰。”
说着,吴员外别过身去,在怀中一阵摸索,听到几声“叮当”作响,而后便掏出一锭马蹄银来,递了过去。
“这锭银钱请相公收下,权当老朽谢过。”
蒋明一见,乐得眼皮直跳。嘴上客气,却将银子牢牢攥在手中。假意推脱之后,暗暗颠了颠,竟有六七两重。趁着吴员外仰头喝茶之际偷眼观看,见其怀中鼓鼓囊囊,不禁暗暗咽了咽口水。
他装模作样的为吴员外遭遇叹息一番之后,便借催促饭菜之际跑到厨房,神神秘秘的在乔氏耳旁小声嘀咕,道:“婆子,你知道那老丈是何许人吗?”
乔氏听其语气激动,两眼顿时放出光来,催促道:“你快些讲!”
蒋明将手凑到乔氏面前慢慢摊开,露出那锭马蹄银道:“他是百里外的吴家庄人,而且还是个大员外。这锭银子便是他给的赏钱。”
乔氏将手在衣裳下摆抹了抹,一把拿过银锭凑光看看,又放在嘴里咬了一口,惊喜道:“这么大块银子,至少有六七两重。咱家不吃不喝大半年也挣不来这许多钱哪。”
蒋明面露贪婪之色道:“这算什么,那老丈衣襟鼓鼓囊囊,我估摸着至少有百两不止。”
乔氏听得心头狂跳,面泛潮红道:“真的?他一个老头怎会带这么多钱独自出门?而且连个随从也没有?”
蒋明满脸得色,道:“我方才已套过话
了。”接着,便将老丈来历大致说了一遍。
听得乔氏半晌没有缓过神来,直到蒋明用手捅她,方才如梦初醒,道:“那老丈年迈,一定是老糊涂了,要不然怎会为了一个丫鬟跑到这来受罪?不如趁他睡着时候,你偷偷再拿上几锭?”
蒋明目露凶光,满脸不屑道:“拿上几锭?那老不死的孤身到此又没人知道,这可是老天爷送来的肥羊。左右咱家这般穷苦日子没个尽头。依我看,等他熟睡之后全部拿来,咱俩远走高飞到别处逍遥快活岂不更好?”
乔氏吓了一惊,但一想到白花花的银钱便好似百爪挠心,索性将心一横答应下来。
不大一会,夫妻二人便将两盘素菜与一碗面汤端了上来。
吴员外似乎有些困了,胡乱扒拉几口便靠在椅上打起瞌睡。
蒋明见状,招呼乔氏将主屋收拾一番,然后请吴员外住了进去。自己与乔氏反到侧屋歇下。
吴员外毕竟年迈,方一进屋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但没过一会似又想起什么。极不情愿的坐起身来脱掉外衣,先将怀中钱袋塞到枕下,然后又褪去鞋袜,从中取出一叠纸来藏在内衣之中,方才重新躺回榻上。
蒋明将老员外安排妥当之后,假作回屋歇息,实则熄了灯火偷偷趴在窗下观看。
当他看到老员外从鞋袜中取出的那叠纸时,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原来竟是厚厚一叠银票。
他只觉得喉头发干,心脏狂跳不止。蹑足潜踪回到屋中,小声将所见情景告诉乔氏。惹得乔氏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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