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将这逆鳞贴身放着,这东西坚硬异常,必要之时兴许能拿来作为一件防御之物。”
邵阳知他心意,也清楚他对炼器之道一窍不通,逆鳞虽然珍贵,但对他而言却毫无用处,所以也不推辞,小心揣入怀中贴身放好。
“老豺妖,你怎么突然恢复了?”
分水豺闻言,不禁向邵阳偷偷看去,只见对方正向自己接连使着眼色,立刻意会道:“我现在只是勉强支撑......。”
陆霄盯着它看了片刻,见其的确是在强忍着痛苦,不禁心软道:“哥,有没有办法帮老豺妖减轻些痛苦?虽然这家伙可恨至极,但也算变相的帮了咱们人族的大忙......。”
邵阳心中暗暗赞许,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其实无论是人是妖,都是同处一方天地的生灵。从根本而言,其实并不该存在什么高低贵贱,更没有善恶之分。”说着,便又拿出几块淡金递了过去。
分水豺欣喜万分,感激的冲陆霄与邵阳分别顿了顿首,然后接了过去。
“哎!原本还打算为三位先辈安葬,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用了。”
邵阳道:“三位先辈生前有着强大修为,到了最后还是难逃化为尘埃的命运。生前一切的功过荣辱也随之消散......。”
陆霄与分水豺听在耳中,各怀心事,均感觉到无限的黯然。
“除了这尊石像之外,殿中的大小角落我都查看过数遍,根本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邵阳道:“此殿是天人族所造,自然不会设置有人族才懂得的的机关。”
陆霄心念邹大为,不禁焦虑道:“没办法了,只能在这石像上找找线索了。”面对天人石像,心中不禁想起了罗刹仙子,而且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对天人族心存敬意,所以之前搜索了所有地方,却始终不忍亵渎石像,此时也是无奈之举。
“是天人族宽容接纳,人族才能在玄真界安顿下来,我们虽然没有经历过上古时期的事情,但作为后辈,仍要心存感激、敬畏。你上去看时切不可损坏了石像。”邵阳心中亦有同样想法。
陆霄答应一声便飞身而起,窜至石像头顶,从上向下的仔细探查起来。
邵阳趁机来到分水豺面前,低声道:“恢复得如何了?”
分水豺惨然道:“身体已然不堪重负,想要恢复是不可能了,只能暂时维持不致崩溃。如果能出去的话,兴许所剩无多的生命力还能勉强分裂出一个同族吧。”
邵阳不忍道:“放心吧,如果我兄弟二人能够侥幸脱离此地,一定会带你出去。你们分水豺族已经受到了惩罚,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赶尽杀绝的。”
分水豺感激不尽,默默的点了点头。
“哥!这石像的眼睛里有好多洞!”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了陆霄呼唤。邵阳不敢迟疑,赶忙飞身而去。果然看到石像城门般巨大的眼睛之中,均匀散布着百十个如发丝一般细小的孔洞。
“我用魂觉试过,竟然无法探入,应该不是虫蚁之类所为。”
邵阳道:“殿外有强大的禁制法阵,虫蚁绝不可能进入。莫非石像之中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魂觉?”他一边说着,九瓣莲花已随心而动,散布出一缕光丝,纷纷向孔洞之中探入。
陆霄在旁不敢打搅,心中却有一种莫名忐忑。
没过多久,邵阳便已睁开双眼,面露诧异道:“里面明明什么也没有,却为何能阻挡得住魂觉?”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悬在头顶的九瓣莲花猛得一颤。与此同时,周身灵力竟不受控制,顺着九瓣莲花探入孔洞的光丝倾泻而出。
邵阳顿时大惊,第一时间便想收回九瓣莲花,但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拉扯着动弹不得。
“阿......阿霄!快打碎石像!”
陆霄眼见他面色大变,尚未弄清发生何事,却已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了石眼之上。随着石像一阵巨颤,一片蛛网般细密的裂痕顿时散布开来。
“不要碰我!快毁掉石像!”
陆霄慌忙将手收回,御起周身之力,又是一拳轰了上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石像顿时土崩瓦解,无数拳头大小的石块倾泻而下,如潮水一般散落。
陆霄一把拉起邵阳,向后急撤。邵阳终于松了口气,转瞬之间,灵力竟已被吸走了大半。
“这......这石像中有东西......竟吸走了我不少灵力......。”
陆霄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即祭出空明剑横在身前,将邵阳牢牢挡在身后严阵以待。目光、魂觉同时在散落一地的石块之中搜索起来。
就在这时,玲珑塔中的火儿突然睁开双目,周身绒毛根根倒立而起,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巨大威胁。
陆霄有所察觉,刚要将火儿异常告诉邵阳。空荡荡的殿堂之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威严且沉重的声音:“给我出来!”
二少同时一惊,正要寻找声音源头,陆霄突然间感觉到脑袋一沉,紧接着一股刺痛窜来。一道黑影,竟从身上飞速窜出。
邵阳早有察觉,顿时惊叫道:“是冥夜!”
陆霄不适之感转瞬即逝,眼见那黑影竟向地上分水豺妖扑了过去,果然是魔虎冥夜,只不过其形态比之前已缩小了数倍,而且气息也远没有之前那般强大。
邵阳当机立断,魂觉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上。此时他灵力虽然损失大半,但魂觉却依然强横。冥夜身形顿时一滞。陆霄已趁机飞身而上,牢牢挡在分水豺妖身前,冷笑道:“这家伙是我的猎物!小爷不同意,你休想伤它!”
冥夜眼见计划失败,虎躯一扭,已化出人形,但却只有人臂大小,森森然道:“它是令整个圣族没落的罪魁祸首!本族长惩处叛逆与你何干!”
邵阳身形一闪,也出现在陆霄身旁,道:“说得好听,不过是想侵占分水豺的肉身罢了!”
冥夜一愣,恨恨无言。此时的它只是一具分身,绝不可能敌得过邵、陆二人,所以便想强占了分水豺的妖身。
邵阳接着道:“我终于明白邵瑾瑜之前所说是何意思,在圣坛之时你果然是故意败逃,实际上在背地里化出了分身藏在了阿霄身上。”
陆霄一惊,隐约忆起当时剑破冥夜头颅之时,曾感觉到脑中有种不适之感转瞬即逝,想必便在那时着了道。
“嘿嘿,我本想暗中夺取陆霄肉身,没想到他身上竟有先天灵宝相护,早知如此,当时便该向你下手!”冥夜恨恨看着邵阳。
邵阳暗道:“此妖只是一具分身,没想到竟能躲过融金鼎与空明剑的防备。”
陆霄当即怒道:“不要脸的妖崽子,还想侵占小爷肉身,你倒是有这份本事?”说着祭起空明便要冲上。
就在这时,冥夜身后竟突然间出现一道金色身影,紧接着身子一紧,便被一股巨力钳住。
二少同时一惊,只见那金影背生双翼,头生两角,体态相貌竟与石像一般无二。眼睁睁看着金影抓起冥夜分身,两手一撮一揉便塞入口中,直接囫囵吃了下去。
“你......你是人是鬼......?”陆霄吓了一跳,吞吞吐吐道。
那金影闻言,顿时大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乃是天人族的大长老!”
“天......天人......?”
邵阳尚能保持沉着,道:“你不是天人,至少现在不是!”
金影沉默片刻,道:“不错,我的本体在数万年前便已陨落,此时只是一缕神念。”
“你一直躲在石像中吗?”
金影面带温怒,扫了眼陆霄道:“你这人族的小娃娃好没规矩,我不是躲,只是在石像之中沉睡被你吵醒了而已。”
陆霄亦觉不敬,邵阳接口道:“是晚辈无意打扰到了前辈,与我兄弟无关。”
金影道:“我借你的灵力苏醒,又替你们赶出藏在这娃娃身上的虎妖,咱们算是扯平了。”说着,扫了眼已被吓得抖若筛糠的分水豺妖,道:“玄真界现在是掌握在你们人族手中还是妖族?”
陆霄闻言,不禁向分水豺看去,窃笑道:“原来天人也称你们为妖族。”
邵阳回应道:“上古时期两族大战之后,妖族败退,被驱逐到了极北妖岭,也就是玄真界的北方。”
“噢。”金影并未感觉到惊讶,道:“我早料到人妖两族无法共存,几万年都过去了仍是这般。只是没想到当初你们竟能联合起来将我们天人族覆灭,现在想想仍有些匪夷所思。”
邵阳满脸羞愧,不知该说些什么。
“数万年前,天人族人受上界排挤,被驱逐到了这玄真界中。原以为选择退让便能相安无事,但是天人族强大的天赋传承给我们带来益处的同时,也因此引来了祸端。阳帝始终对我们心存忌惮......。无奈之余,我只能联合阴界的阴帝,强行夺取了阳帝对玄真界的掌控。阴帝因此下落不明,听说修为跌落谷底躲了起来。而我也因此殒命。弥留之际强行分出一缕神念,藏于这圣殿之中。唉!天人族命运多舛,摆脱了上界却又引来了你们人族觊觎。当天人族的最后一名族人来到这里,将整个圣殿封印于地下之时,我便猜到发生了什么。”说着,深深看了陆霄一眼,道:“人族的娃娃,你能将之后的事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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