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原本是我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却被你这样的小卒搅了......。”
陆霄顿时怒道:“建功立业?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死了这么多人,难道都是为了让你建功立业吗?”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铸就不世之功勋,这些人的死算得了什么!”骑士也已捂着肩头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向陆霄走来。
陆霄冷冷的盯着他,眼中没有任何的畏惧:“不世功勋?真是个笑话,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还有资格在这大言不惭的说这些话吗?”
“想杀我吗?那就来呀!”
“你这个疯子,想死的话就离得小爷远些!”
“你得死!”
突然间,那骑士竟捡起了地上一柄钢刀,向陆霄的后背砍了过来。
陆霄早有防备,也不回身,枪杆已向后猛得一戳,正好击中对方的小腹,顿时将其打倒在地。
他不愿意与其继续纠缠,拄着枪杆一步步的向远处走去。
“你走不了的......你必须死......!”那骑士捂着肚子蜷缩在地,嘴里却仍在低低的咒骂。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彻底离开了血腥的战场,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胸中的浑浊仿佛也被吐了出来。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细的流水声。早已进入辟谷之境的他已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甘洌的清水。
他循着声音摸索过去,终于在一片茂盛的草丛之中找到了水源,竟是一处只有碗口大小的清泉。
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枪,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泉眼面前,就像一只饥渴难耐的野兽一般,贪婪的将整个脑袋进入其中,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甘洌的清泉,直到将肚子装得满满当当,这才翻身躺倒在地。
茂盛的野草好似柔软的棉褥一般匍匐在他的身下,头顶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映透着满是血污的铁甲,与身旁纯净的泉水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间,他竟沉沉睡去,这也是他进入辟谷之境后,第一次睡觉,在这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过往之中,他的一切都已变回了凡人的状态,但是却并没有令他感觉到慌乱或者恐惧。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艰难困境,所以根本无所畏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苏醒过来,睁开眼时,竟看到了初生的朝阳。没想到这一觉竟睡了尽一整天。
此时的他精力已恢复不少,只是感觉到腹中饥饿难耐。爬起身来,再次喝饱了水,这才发现自己受伤的左腿痛感似乎已经减轻了许多,但溃烂反倒更加严重,倘若不尽快处理,恐怕整条小腿便要保不住了。
他苦笑一声,坐起身来缓缓脱掉了身上的铁甲。好在有铠甲的保护,里面的衣物并没有沾染到多少血污。
铁甲被扔进了身旁的草丛之中,迅速被茂密的草叶所淹没。也许在他心中也不愿让这满是血污的杀伐之物玷污了这纯净的地方。
就着身旁源源不断不断流淌着的清澈泉水,简单将头脸之上的血污清理了一番,这才看到,自己的脸虽然容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宛然只有二十岁上下,但气质却已然大变,充满了沧桑和冰冷,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才会有的铁血气质。手机端 一秒記住『→m.\B\iq\u\g\\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他再次苦笑了一声,原来现在的他除了已恢复成了凡人之外,恐怕还有一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往经历。
他拿过身旁的长枪,艰难的将其折断,然后用泉水清洗过伤口之后,又将那折断了的枪杆作为夹板固定住了断裂的骨头。
“不行,伤口溃烂的十分迅速,如果不尽快处理,恐怕便要伤及性命。”
他默默想着,已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谁知就在这时,远处的草丛突然产生了一阵晃动,而且还有一串虚弱的脚步声音传了过来。
他立刻捡起身旁只剩下一半长短的长枪,小心翼翼的挪进了一旁的草丛之中,将自己的身形完美掩盖在茂密的草叶之中。
不一会,一个披着铠甲满身血污且蓬头垢面之人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泉眼面前,带着犹如野兽一般粗重的喘息之声将脑袋深深扎入了水中。
陆霄躲在草丛之中看着,仿佛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也是这般狼狈不堪,不像人,更像是一头饥渴难耐的野兽。
片刻之后,那人带着一声沙哑到了极致的嘶吼抬起头来,脸上的血污已被泉水洗去了不少,露出了其本来面目。陆霄一见,顿时一惊,同时更感觉到头疼不已,原来此人非别,正是之前那个对他不依不饶,苦苦纠缠的骑士。
“这家伙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莫不是追着小爷来的吗?我现在伤势不轻,若是再被其纠缠的话,恐怕......。”
他默默想着,不自禁的已攥紧了手中枪杆。
就在这时,那骑士已开始脱去身上铁甲,随手扔在了地上,没想到却正好掩盖住了陆霄洗刷血污之后留下的痕迹。
或许是那骑士已经神智不清,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任何细节,开始洗去头脸之上的血污。
陆霄暗暗嘲笑道:“这家伙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想要在战场之上讨个战功,没想到却被小爷搅和了。”他有感而发,是因为看到那骑士不顾旁骛,率先清理血污的举动令他产生了联想。
不一会,骑士已将头脸洗刷得干干净净,果然是一个面皮白皙的俊郎公子。然后他呲牙咧嘴的脱去外衣,肩头的伤势竟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即使是陆霄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其肩窝位置,已肿起了一个馒头大小的血包,表皮已然透亮起来,里面明显已经溃烂。这样的伤距离心脉十分靠近,倘若不及时救治随时都会危及性命。
眼见那骑士比自己更加悲惨,陆霄紧握着枪杆的手已松弛下来。
突然间,那骑士似乎是因为看到自己眼中的伤势,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不一会,却又发出了凄厉的大笑,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一般。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终于哭喊累了,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陆霄又等了片刻,看到对方果然已经彻底昏厥,这才从草丛之中钻了出来。
他用枪尖拄地,一点点的来到那骑士面前,先将其身旁的钢刀扔掉,以免其突然苏醒暴起伤人。
他缓缓的坐倒在地,盯着那骑士略带稚嫩的脸端详着,突然间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眼前之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该不该杀了他呢?一路走来,只看到这一股清泉,想必是这里唯一的水源,我伤势严重,暂时还需要这水源不能离开,但是这家伙在这的话,醒来之后一定会继续对我纠缠不清。可是杀了他......他虽然策马踩断了我的腿,但也是在战场之上两军阵前......哎!我终究是太心软了。”
手中的枪尖举了又举,但却始终不忍心落下。无奈之下,他只能低叹一声,将那骑士的甲胄拿了过来,然后开始拆解上面用来固定铁片的线。
“这家伙的盔甲工艺不凡,就连串联的线也是用水牛筋制成的,柔韧无比,看来他的出身的确不俗。”
他出身皇家,对于这些铠甲十分了解,不论是装束还是材质都是体现对方身份的象征。
他一边拆解着铠甲,一边关注着对方会不会突然苏醒。
那铠甲的工艺果然精湛,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一条丈许长的筋条抽了出来,然后将那骑士从上到下,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至于受伤的右肩头与右臂,便刻意的少捆了几圈,以防加重对方伤势。
“他娘的,小爷真不知哪辈子欠了你的,你小子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呆着吧,小爷可要去寻些药草治伤去了。”
他嘴里嘟囔着,已缓缓的站起身来,一步步的沿着泉水流淌的方向走了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拄着一条硬木拐棍回来了。此时的他身上已多了一个用外衣暂时代替的包袱,手中还拎着两条青鱼。
再看那骑士仍被结结实实的捆在地上尚未苏醒。
陆霄摇了摇头,在周围捡来一些干柴和树枝,然后用枪尖将鱼儿轻松的处理完之后,便点起了柴火烤了起来。好在那骑士的身上带着火折,而且他对于抓鱼烤鱼十分熟悉,不一会,便将两条青鱼烤熟,然后大吃起来。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烤鱼的香味刺激到了昏迷的骑士,竟然令他苏醒过来,谁知一眼看到眼前正在大快朵颐的仇人陆霄,顿时便要起身戒备,谁知道此时的他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别费劲了,你挣不开的,还是省点力气吧。”陆霄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吃着手中的烤鱼道。
“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陆霄诧异道:“小爷来得可比你早,怪只怪你这家伙太蠢,竟然没有发现小爷留在泉眼边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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