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王校尉被砸晕过去,众官兵顿时失去了主心骨。
陆霄手起棒落,又是一通猛烈冲杀。一个人,竟打得数百名官兵溃散开来,一个个早已忘记了放走赵安国之后会受到的惩罚,不要命的向城中跑去。
有些人一边跑着,还大喊着:“地煞刀来了!地煞刀邵东擎杀进城了......!”
众人听到喊声,又有更多的人呼喊起来,似乎要用声音里化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陆霄也不追赶,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百十名不断哀嚎着的官兵,随手仍掉了手中断枪,然后迅速捡起一柄钢刀塞入了身后腰间,便向赵安国被掳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即使他的脚程再快,却如何能够跑得过马儿,甚至趴在地上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想必那三名掳走赵安国的骑士已走得远了。无法之下,只能根据马蹄留下的痕迹继续追踪。
这一追便是一整夜的时间。由于夜间光线昏暗,所以追赶的速度十分缓慢。当天光渐亮之时,陆霄已然精疲力尽,可惜仍然一无所获。不但如此,地上的马蹄印也变得模糊不清。TV首发 @@@
他心中懊恼不已,抬眼看时,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着。
由于离得太远令他看不真切,所以只能走近一些方才看清,原来竟是一个民夫清晨打柴回来。之前看到的影子正是在他背上一上一下晃动着的柴垛子。
“大哥有劳,小子途经此地道路生疏,所以想问大哥两句话。”陆霄又走近了些开口询问,而且未免吓到了对方,已事先将腰后的钢刀抽出扔在了隐蔽之处。
那民夫弯腰驼着柴禾,听到声音方才抬起头来,一眼看到面前的陆霄。看到其虽然穿着平平,但身材高大且面目俊朗,而且听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心中顿时生出好感道:“小哥说吧,我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没有我不认识的道。”
陆霄一喜道:“其实小子也不是打听道的,而是想问一问大哥,昨日里有没有见到三匹马从此经过?”
由于乡野之间根本不会有人骑马,所以那三名骑士只要被人看到,一定会令人印象深刻。
那人闻言,不禁再次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突然在陆霄的身上发现了一些细小的红色斑点,似乎是血血渍。
“你是什么人?”
陆霄看到对方神情有异,暗道这村夫应该知道那三名骑士的去向,而且弄不好还知道他们的来历。
“其实......小子不知该怎么说。”
那人突然间惊喜道:“莫非你也是义军的人?”
陆霄微微一怔,暗道那三名骑士莫非是爹爹和邵伯伯组织的义军。赶忙道:“没错,我也是义军。”
“那你怎么没与他们同行?而且你身上还有血渍,难道是遭遇了官兵与他们失散了吗?”山野间的农夫心思单纯,只觉得陆霄不像坏人,便在潜意识中认定了他是义军。
陆霄一喜道:“没错,当时我陷入官兵包围,没想到竟然侥幸脱身。”
“哎!义军来此驻扎不久,对这里的道路不太熟悉,也难怪你找不到他们。”农夫不禁叹息一声道。
陆霄赶忙道:“还请大哥指点小子该如何处寻找他们。”
农夫抬手指向了西边道:“向西差不多一百里就能看到义军的大营。”
陆霄感激一笑,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便不需要再隐藏什么,取回了钢刀之后,便向西赶去。
那农夫见他自一旁的草丛之中拿出了刀,而且跑起来像一阵风般迅速,不禁暗叹一声道:“义军的人果然厉害,就像这位小哥一样,虽然年纪看上去不算很大,但跑起来的速度比我家的疯骡子还快!”
陆霄一路狂奔,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打着鼓。既激动又充满了忐忑,他知道,这一次有可能真的可以再见到已死去了的父皇和邵东擎,但是一想到赵安国的身份,被义军抓住,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而且自己是一定要救赵安国出来的,如此一来,自己无异于要跟自己的父亲和敬爱的邵伯伯为敌。想来想去,心中已充满了矛盾,暗下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与父皇和邵伯伯照面,要不然便真的会成为敌人了。
想到此处,他已决定偷偷潜入义军大营,然后悄无声息的将赵安国救出来,至于今后能否还有机会再见到父皇和邵东擎也只能等到今后再说了。毕竟与赵安国的性命比起来,自己对于父亲和伯父的思念根本不算什么。
一百里路说短不短,当他来到目的地时,已然进入了深夜。他找了处高地向下眺望,一眼便看到了中军大帐,心中激动不禁喃声自语道:“父皇......父皇一定就在那里......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有?还有邵伯伯......小时候总听父皇说起这时候的事情,邵伯伯的营帐,应该就是靠近父皇大帐的那个......。”
他一边想着,此时此刻,年幼之时的珍贵记忆好似潮水一般涌上了心头。
“不行!我不能继续在这回忆过去了,因为我现在就在过去......我是来救赵安国的,也不知他被关在了哪里。必须在今夜将他救出来,要是去得晚了,恐怕便会有性命之忧。”
赵安国之前曾是大周国的领兵将帅,所以义军营中一定有不少人认得他。而且仔细想想,当时掳走他的义军骑士若不是因为认出了他,为何要掳他走呢?
陆霄打定主意,强行阻断了心中的回忆,身在高处,默默将大营之中的布放与巡逻规律记在心中,并且找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作为切入点。因为只有那里布放薄弱,而且没有瞭望塔楼。也许是因为山体太过陡峭,几乎没有人能够从上面下去。
但是陆霄却是普天之下为数不多,却能够从这悬崖峭壁爬下去的几人之一。
当他悄无声息的自悬崖之上爬下来时,手臂也是酸麻不已。他稍稍歇息了一下,然后向不远处的营帐摸了过去。
找了一会,可惜根本没有发现赵安国的踪迹,所见到的营帐不是兵卒休息的地方,便是积压粮草之地。
但此时的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寻找着。
一个时辰过后,赵安国没有找到,反倒让他摸到了义军的厨房。由于军营之中做饭之时都在外面,所以作为厨房的营帐并不太大,而且里面并没有人驻守,更加令陆霄兴奋不已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些煮熟了的饭菜,显然是晚饭之后剩下的。
他大喜过望,经过一连串的折腾之后,只在见到农夫之后在途中摘了几颗野果吃了,此时肚中早就饥饿难耐。见到吃的东西,如何能够忍受得住,立刻便扑了上去。
不过他也识得轻重,捡了一些数量较多的食物之后,便抱着东西躲在了暗处,以免被人发现。
果然,就在他刚刚吃完,还想再取一些之时,营帐之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音。
他暗暗一惊,此时已是深夜,按理说不会有人来此才对。就算要准备早饭也太早了一些。
就在这时,那声音已传到了他的耳中,似乎是两个年轻兵卒,声音之中还带着稚嫩。
“王驾今夜似乎兴致颇高,就连邵大侠也破天荒的要我们拿酒过去......。”
“那是当然,邵大侠昨日出去刺探大周都城之时,回来时候竟意外抓到了赵安国那小子,如此大的喜事怎么能不高兴呢?”
“哼!我倒没觉得赵安国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他一副文绉绉的白面书生模样,哪像个行军打仗的将军?”
“我也觉得是,那小子不过是靠着他们赵家在大周的福荫才做了将军,就那弱不禁风的模样?能有甚么本事?恐怕给咱们王驾提鞋都不配!”
“不过王驾和邵大侠似乎对这小子十分喜欢,在营帐之中足足与其聊了多半日,而且还与他一同吃了顿饭。”
“这你就不懂了吧?赵家在大周国是什么地位?无论在百姓之中还是行伍之中,都是具有极高威信的!王驾这样厚待于他,恐怕是想招揽姓赵的。你想想看,如果那姓赵的归了降,大周国内外不乱才怪呢!”
“哟?没想到你小子每日跟在王驾身边,竟然也学会了不少东西?连王驾的心思都能猜得到?”
“我可不敢揣摩王驾的心思,只是.....算了,你这榆木脑袋,说些闲话可以,办起正事便不中用了。”
“你小子说谁呢!”
陆霄耳力极强,即使隔得老远便能听到两人交谈。当两人又打又闹的进入屋中,他这才看清两人面目,竟然令他十分熟悉。原来此二人非别,正是自父皇陆袖清起事之初便追随其左右的护卫。在他的印象之中,此二人不但武技精湛,机敏过人,而且对陆袖清忠心不二,乃是除了邵东擎之外,为数不多深得陆袖清器重并且信任的人。而且在他的童年里,这两位护卫有不少时侯都伴随在他的左右,既是主仆又像兄长一般照顾着他,所以感情异常的深厚。只可惜后来赵世崇发动政变,最先设计诛杀的也是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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