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师兄,你这是……”丁灵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此刻只以为自己所见好似在梦中。
却见杜清源一脸正色,足踏云头上前一步,指向丁灵珊,眼睛却一瞥旁边的苏灵风道:“小师妹,你可千万莫要怪我,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身为兄长,我不愿看着你一步错步步错,与这来历不明之人同流合污,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你……为什么?”丁灵珊听到杜清源话语,一双俏眼当中蓦然一片通红,一颗心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脸色一阵煞白,只感到胸口一窒,两眼一阵发黑,她直到此刻也不愿相信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师兄居然会这般的出卖自己。
“这位杜师弟!”未等杜清源答话,便听到他身旁的九龙儿道:“这次你检举有功,我自然会向师父禀明重赏于你,届时好好修炼,争取在五行仙会之上大放异彩,早一些入我仙门内门之中!”
“原来……你……竟然就只是为了这个!你好歹毒的心……”丁灵珊听闻九龙儿如此一说,银牙直将嘴唇咬出了鲜血,一股腥味在自己舌尖的味蕾化开,竟是无比的苦涩。
苏灵风自始至终都是一语不发,他紧紧的盯着杜清源,只看到他那一张阴晴不定的书生面容,透着令人无法猜透的心机,这种人在世间他倒是见过不少,可惜自己被困别无他法,只能依仗丁灵珊这个涉世未深,不懂心府的少女,现如今果然着了道,他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看来这一次也该是自己有此一劫。
“凤儿师妹,星木师弟你们速速将此子带往我那云海阁中!”一旁的了寂仙君再不多说,直将臂弯间的拂尘一挥,眼前清门院那禁制符箓便随即便解了开来。
“等等!你们住手!”蓦然间只听丁灵珊一声娇喝,单薄的倩影拦在了苏灵风的身前道:“木灵冢的事并非是苏师弟的错,这一切都是因为而起,是我为了前往木灵冢去捉那碧云雀这才将苏师弟强行带到了木灵冢内,所以这一切的罪责都由我来承担!”
“小师妹!你……你这又是何苦!”一旁的杜清源见状,似乎也未曾预料到丁灵珊居然主动站出来承担这一切,一时间也呆在原处。
苏灵风望着眼前丁灵珊那弱小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阵感慨,那时候刚与她结识之时,想她不敢承认自己的过错,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替她背了黑锅,而如今这样大的罪责却毅然承担,想必杜清源所作所为当真是对她打击不小,只是可惜,苏灵风却十分明白,他们其实也并非完全为了木灵冢之事,那件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意义上却想着自己定然和木灵仙有关,为了在自己身上找到木灵仙的下落,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所在。
想到此处,苏灵风便在丁灵珊身后轻轻一拍她的香肩,微微一笑,心中却是一阵坦然道:“你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实为不易了,很好小师姐,我相信通过这一次的事,你就算修炼数年也及不上这一次的成长!他们要找的是我,没关系你放心就是,我和石师兄没什么事!”
苏灵风言罢,不顾丁灵珊讶异的目光向着九龙儿道:“这位兄台,先前你我见过一面,没成想小弟如今未入仙门中却闯下了如此大祸,如今我无话可说,只听凭发落就是!”
九龙儿那一双锋利的目光盯在苏灵风的身上,也未曾答话,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中在想着什么。
一旁的灵凤儿鼻间冷哼一声道:“尚不知你是何方来历之人,在我仙门当中入我禁地,无论如何也需要向我等有个交代才行!”言罢素手一拂,一溜五彩的云带透明如丝,径直将苏灵风周身缠绕束缚,这云带看似轻灵如烟,一经上身竟是力若千钧,登时猛一缚紧,直令苏灵风周身一阵剧痛。
幸好苏灵风毕竟先前也算是有着修为在身,筋骨自然不同于常人,不然早就被这一缚勒的筋断骨折,痛不欲生了。
了寂仙君当先驾着云头向着自家道场那云海阁飞去,灵凤儿将手一引便带着苏灵风也尾随而去。
九龙儿望着如今心如冰石一般的丁灵珊道:“丁师妹,你多次任性未酿成大祸,且念东华老仙向来与我天灵五行宫交好,我也就由着你的性子,可是这一次你却擅入仙门禁地,若不再用门规惩处,怕你今后还会惹下更大的事端来!”言罢便与星木郎君上前将她向着外门的方向带走。
杜清源望着丁灵珊那此刻冷如冰霜的面容,一时间面沉如水,不知道心中作何想法,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也似,冲着九龙儿离去的背影呼喝道:“九龙师兄,小弟便在金曦宫中等你!”
…………
一片阴沉的林园中未见半点光芒,周遭黑压压的树丛压的极低,一片片盘虬的老藤遮天蔽日,显得这片林园十分的压抑。
苏灵风感受着周身传来的万般痛楚却丝毫挣脱不得,只能倚靠着身后一颗粗壮的巨树,双眼微闭,眼前了寂仙君与灵凤儿的两条人影却是一片模糊,依稀难辨。
“呼!”他长长吁了口气,干脆将眼睛闭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他的心却不知为何竟出奇的坦然,也许是他早已经历了太多太多。
了寂仙君与灵凤儿互望一眼,却是了寂仙君一捋苍须道:“你叫做苏灵风对吧?你可知自己在我仙门之中做了什么好事?”
苏灵风并未回答,只默然低下头来。
良久,只听灵凤儿冷笑一声道:“没看出来,你和石大川倒是一对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硬!”说完探出两指在当空中虚画一圈,那捆缚着苏灵风的云带骤然收紧,一阵比刚才更为强大的力道随即袭来,霎时间仿佛听到了他骨头那令人揪心的脆响。
“你……你们不要费心了!”苏灵风却是紧咬牙关惨然一笑道:“我自知闯下祸端,入了仙门禁地,这般罪责我来承担便是,绝无怨言!”
苏灵风心中自知他们的真正目的所在,只是他明白木灵仙的事他决不能就范,此事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纵然是他将木灵仙的下落和盘托出,到时候自己也绝讨不到好去,相反如今他们还不会轻易要了自己的性命,毕竟他们怀疑自己和木灵仙有关,若是达不到目的,也不会轻易就将自己“正法”,那样的话可能永远就得不到木灵仙的下落了。
果不其然,那灵凤儿根本只字不提那木灵冢之事,一双锋利的目光紧紧的盯在苏灵风面上道:“自古以来我仙门之中门规森严,若非以礼拜入门中,仙法绝不外传,而你身怀清木宫的灵木清风诀,你最好如是说来,你这仙法到底是谁人所教?”
苏灵风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周身的痛楚一阵阵的传来,这种痛他许久也未曾经历过了,不过强烈痛令他心中更加坚定,自始至终他也是这样一路的成长而来,他坚信人的强大的确是靠着一步步磨砺而来,这便是真正的愈挫愈勇,这句话的含义他是最有体会不过的。
望着灵凤儿那冰冷的目光,苏灵风的嘴角依然倔强的挂着笑意,一字字道:“贵门的仙法,当真是石师兄所传授,你……你们为何这样问?”
“一派胡言!”
忽听一旁的了寂仙君怒喝一声,将袍袖狠狠一拂道:“我仙门中的仙法入门极难,想要在自家丹田气海中形成与我五行宫相对应的灵根若没有高人渡法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清木宫的灵种,还是金曦宫的玄机剑,离火宫的昧火,灵水宫的乾元重水乃至土羲宫的峦石真法,都必须有极高修为的门中师长亲身渡法传授,仅凭石大川那十重真气是不可能与你渡法相传的,怎么?你还不肯从实招来?”
苏灵风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样去辩解也无济于事,只因这天灵五行宫中的诸多事他都不大清楚,只会越辩越黑,因此干脆索性不言,只忍受着周身的痛楚,闭上了眼睛。
“哼!你以为就这样装聋作哑,本仙君就拿你无可奈何了吗?实话与你说,本仙门仙法绝不轻传,一旦发现有人将未曾拜入门庭之人私自传授仙法,修炼者就地正法,传授者当受阴阳五行诛灭大阵惩处!”
苏灵风只做充耳不闻,仍然紧闭双目丝毫不发一语。
一旁灵凤儿颇显不耐,当即厉声叱道:“了寂师兄,莫不要在与此冥顽不灵之人嚼舌,看来他也想和那石大川一样,尝尝我这乾坤缚仙藤的厉害!”言罢水袖当空舞起,一溜玄青色的光雾自她袖中飞出,直罩向苏灵风本人,原本那紧缚着他的那条云带立时光芒大盛,与那玄青的光雾交相辉映,一瞬间竟化作数道成人手臂粗细的树藤,在苏灵风的周身纵横交错的生长开来,直如一张结实的巨网一般,将他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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