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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穆大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县太爷知道他和阮小娇的事儿,是一回事。
从县太爷嘴里说出事实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人,我冤枉,我冤枉……你说阮小娇肚子里孩子是我的,你得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太冤枉了!”穆大德道。
昨夜,穆大德是亲眼看着阮小娇流了那么一滩血。
他相信,孩子早就流干净了。
也就是,没有证据了。
没有证据的事儿,谁能将屎盆子扣在他身上?
就算是县太爷,也别想!
“证据?你以为我没证据?阮小娇自己承认了!桃花是人证,丫鬟兰儿同样是人证!你们在一起这么多次,应该还有不少证据,你让我全部找来和你对质吗?
穆大德,当初我以为你是人才,所以招你进县衙,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县太爷厉声道。
“不……不是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我也不想的!她灌醉了我,然后强上我,我不从,她说要告诉您,说我伤害她,我没办法才……
大人,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穆大德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那模样,看起来既卑微又渺小。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郑县令觉得恶心。
他从来不知道,穆大德竟然是如此肮脏之人。
自己做过的事儿,竟然悉数推到了别人头上。
“穆大德,你在码头担任管事一职的时候,贪赃枉法,行贿受贿,你在码头上收取钱银的证据,我已经全部掌握在手!
你和阮小娇试图对桃花实施杀害,若不是穆双双出现及时,救了桃花,你们便背上了两条性命。
你让你夫人金氏,替你扛下所有罪证,你害你两个弟弟,替你下大狱。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事,与你无关?
穆大德,你本来已经无需再审问,但我看在你曾是县城主簿的份上,给你机会,你不但不反省,反而将责任都推到他人身上。
穆大德,本官这一次,只不过过来提醒你,下一次,便是带你去公堂审问!就算不叛你秋后问斩,终身监禁也免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县太爷说完这句话,拂袖离去。
至于穆大德,在听到终身监禁那句话之后,吓得摊在了地上,直接尿了裤子。
“终身……监禁!”
不,他穆大德是县城主簿!
咋能坐牢?
他不能坐牢啊?
不行啊……
“大人,我知道错了,放了我……放了我啊……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穆大德朝着县太爷离开的方向,拼命伸手,可是他除了看着县太爷远走,别的法子也做不到。
“大人……”
整个牢房里,响起穆大德凄厉的惨叫声。
隔着无数间牢房,这声音传到了穆大忠和穆大年的耳朵里。
“老五,你听到啥声音了吗??”穆大忠冲隔着走廊和自己遥遥相望的穆大年道。
“听到了,听到……好像是大哥的!”穆大年道。
“哈哈哈,他终于进来了!”穆大忠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是啊,他也有今天!当初,让我们两兄弟去做啥子码头管事的帮手,结果还不是一个顶罪的!
咱们两兄弟,咱这里被关了多久了?得快一个月了吧?我呸!真是老天有眼!”穆大忠大骂。
穆大年亦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他们在里头受了这么久的苦,每天不是被老鼠咬,就是饿肚子,有时候还会被抓去审问一番。
运气好,回来还有顿吃的,运气不好,那就是一顿毒打。
他们心底盼着穆大德进来,可是判了好久了。
“是啊,咱们皮糙肉厚的,没所谓!可他……嘿嘿,好日子过惯了,不习惯了!你说县太爷咋不将咱们三兄弟关在一个监牢里,咱哥两个,揍死那王八蛋!”穆大年道。
“就是,揍死那王八蛋!”穆大忠道。
两兄弟,头一次觉得,坐牢是件开心的事儿。
只是不知道,他们两兄弟,啥时候可以出去!
若是真的一辈子在这牢里,这日子可咋过啊?
“呜呜呜……”穆大年突然哭了起来。
“老五,你哭啥?”穆大忠不解的问道。
“我当然哭啦,我还没媳妇儿,还没儿子,我……”穆大年一边擦眼泪,一边开口。
他几乎不敢用自己的袖子擦,味儿太重了。
都一个月没洗澡了。
“你不是说,秦香兰肚子里有你孩子了吗?那婆娘骗走你的钱,肯定会对你儿子好的!”穆大忠安慰道。
这些日子,两兄弟几乎交换了各自全部的秘密,感情比起在外头好多了。
“屁的儿子,那婆娘就让我碰了一次,之后就说有了我的儿子!谁知道是不是先有了别人的儿子,再坑我,让我穆大年白白的戴了绿帽子!”
穆大年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不然,那婆娘干啥出卖他们?
没有她通风报信,他早就逃走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潇洒了。
“你说的这也不是没可能!咱们隔壁村那个叫王二锤的,他不是常年在外头给人家干活儿,都不咋的在家,她老婆三年生两,他们村的人,都说是别人的娃。
他婆娘我也见过,风骚的很,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王二锤觉得儿子,是戴绿帽子生的,你的也有可能!”穆大忠一副笃定的样子。
穆大年更是觉得生不如死。
他甚至暗暗发誓,一旦找到秦香兰那婆娘,他就揍死她。
让她将那钱全部吐出来。
“呜呜呜……我咋这么倒霉啊!”穆大年又开始哭了起来。
此刻,他还不知道,他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秦香兰了,因为秦香兰已经找好了去京城的路子,只得时间一到,从此便离开这个地方。
……
……
穆双双和陆元丰已经开始收拾去京城的东西了。
只等邢北辰带着小初回来,他们几人即刻就上路去京城。
恰好这个时候,郑智找到他们,告诉他们穆大德在公堂审问的日期,定在三日后,他们可以在看完穆大德的公审,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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