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 jul10:23:07 cst 2015
濮阳乾和欲哭无泪,不过相对来说,他还松了口气,好歹人家皇后娘娘,是让他在这里陪着等,而不是直接让他把人给放了。
“皇后娘娘有旨,微臣自当从命。”从吧,从吧,他是没有那个胆子不从。
垂眼,朝着身侧的城楼上往下看去,有那么一刻,濮阳乾和觉得,若是自己不从命,似乎和现在从这城楼上跳下去没啥区别。
不是他活得不耐烦了,而是他很清楚,和一个聪明到,连拐弯都省却的女子打交道,和行走在刀尖之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不留神,刀山火海,连回头求饶的余地都没有。
元清皇宫,养心殿。
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去,刚刚派人去晖仁宫请沐扶夕过来的孙聚,慢慢走近了养心殿的前厅,一边轻手轻脚的一一走到每一处灯笼处,一边示意着身后跟随的宫女点燃烛火。
正坐在台案后垂眸凝神,看着手中书卷的绍凡听闻见了声响,慢慢放下了手中书卷,轻轻抬眸:“孙聚,现在什么时辰了。”
孙聚一愣,赶忙弯腰:“回皇上的话,刚刚过了酉时。”
“已经这个时辰了么”绍凡伸手端起肘边的茶杯,“派人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吧。”
“回皇上的话,奴才刚已经派人去了。”
“恩。”绍凡点了点头,放下了茶杯,正待要再次举起书卷,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孙聚自然也是听闻见了这个声音,拧眉转眸,正打算算看看是哪个奴才这般的没有规矩,竟然在养心殿形色匆忙,却不想待他转眸看见来人,气的脸都白了下来。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他派去晖仁宫接沐扶夕的小太监,也可以说是他的徒弟。
那小太监似乎很是着急,连孙聚的目光都忽视了,直接跪在了绍凡的面前:“皇上,大事不好了。”
扬眉抬眼,绍凡直接扔掉了手中的书卷,转眸朝着孙聚看了去:“孙聚,这便是你带出来的徒弟么”
孙聚一听,赶紧上前跪了下去,一张脸拧巴的能挤出苦水来:“奴才该死。”
我滴个亲娘呦,这可真是躺在地上中镖
“皇上,这事和师傅没关系。”那小太监单纯的挠了挠头,随后又道,“刚刚奴才去晖仁宫,发现皇后娘娘并不在晖仁宫,奴才问了看门的侍卫,才得知皇后娘娘一早便是去了午门看风景,到现在也不曾回来。”
午门孙聚一怔,转眼朝着绍凡看了去。
那午门是啥好地方那地方有啥风景可看的这新进宫的皇后娘娘还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要多独特有多独特。
绍凡微微搐眉,随后轻轻一笑,待站起身时候,拢了拢双臂的阔袖:“孙聚,摆驾午门。”
孙聚一愣,赶紧阻止:“皇上,那午门阴气太重,实在不适合您去,不如奴才亲自带人去将皇后娘娘接回来”
绍凡桃唇上挑:“没有朕,谁也接不回来她。”说着,迈步绕过了台案,“走吧,摆驾午门。”
孙聚见此,虽是仍旧担心,却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赶紧起身,对着外面高呼了一声:“皇上起驾午门”
元清皇宫,凤鸣宫西侧寝宫。
“啊”
“我说你们这些奴才能不能轻点”
“疼,疼”
“呜呜呜疼啊”
太后带着阮姳刚刚进了院子,便是听闻到从屋子里传来的阵阵哭喊声,院子里的宫女太监早已忙成了一团,见了太后的到来,纷纷跪在地上请安。
“太后金安。”
“奴才给太后请安。”
阮姳见此,轻轻一叹,在太后的耳边小声呢喃:“看样子,延和公主是伤的不轻啊。”
太后轻轻一笑:“身上的口子越是疼痛,她便越是憎恨沐扶夕。”
阮姳点头不再说话,陪着太后迈步上了台阶,刚刚出来打算唤人的绛珠见了太后,当即跪下了身子:“奴才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起来吧,你家主子可是好些了么”
绛珠站起了身子,听闻到了太后的问话,不禁是红了眼眶:“太后有所不知,那板子早已将公主的腰身打得皮开肉绽,不要说是好了,恐怕三五日之内想要下地走路都是难事。”
“啊”
“我说你们这些奴才究竟有没有个轻重疼死我了”
屋内再次传来的哭喊声,盖过了绛珠的声音,太后听闻,轻轻叹了口气,直接略过了绛珠,带着阮姳迈过了门槛。
一路朝着内屋走去,越是靠近,那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便越是清晰,待太后与阮姳双双进了里屋,便见着了此刻正趴在床榻上,由着宫女涂抹膏药的延和。
站定在床榻边上,太后扫了一眼延和那露在空气之中的腰身,满目通红,皮开肉绽,整个纤细的腰身都红肿了一圈。
周围正在伺候的宫女见了太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齐的跪在了地上:“太后金安。”
床榻上的延和听见了声响,转眸而望,当看见太后那一张挂着担忧的面颊时,心急的想要起身:“太后”
太后见此,伸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你且躺着就好,别动了。”
延和听话的放松了自己的身子,再次趴在了床榻上:“太后您怎么过来了”
“哀家听闻你受了委屈,便带着人过来瞧瞧,怎么说你以后也是哀家的儿媳,算得上是哀家的半个女儿,你孤身在外也不容易,哀家怎能对你袖手旁观”
不知道是太后的话触动了延和,还是受了委屈的延和极力的想找一个寄托,当太后的话音落下时候,延和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太后,延和好疼”她说着,直接翻身扑在了太后的怀里。
太后慈爱的摸着她松散的发丝,轻声道:“好孩子,不哭了。”
阮姳趁着太后和延和说话的功夫,屏退掉了屋子内的宫女,自己最后一个走出了里屋,出门时,还不忘伸手关和上了房门。
待里屋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一直抱着延和的太后才又轻轻的开了口:“延和,现在皇后已经摆明了与你为敌,哀家不可能处处都保护的到你,所以,趁着现在你还没有正式被册封为妃嫔,哀家还是派人送你回大丽去吧。”
延和一听,身子当即便是僵硬了起来,红着一双眼睛,使劲的摇头:“不回不回,延和不要回去。”
太后满目担忧:“如果你不回去,若是皇后下一次仍旧找你麻烦,那可就不是打几个板子这般轻松了。”
延和一心以为太后是觉得她软弱,听了太后的话,她忍着疼痛慢慢直起了腰身:“太后您放心,延和不会一直如此软弱的,终有一日,延和一定会让皇上帮着延和说话,到了那个时候,延和一定将皇后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沐扶夕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自己现在才这般要被太后送走,贱人贱人
太后愁眉不减:“延和,皇后毕竟是与皇上青梅竹马的女子,饶是你费尽心机,也未必能让皇上正眼看你。”
“那,那怎么办”延和这次是彻底的傻了。
“没有怎么办,等你伤势好一些,哀家自然会和皇上说,让皇上派人送你回大丽。”太后说着,直接站起了身子,朝着门口走了去。
延和见太后要走,登时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起身,但她的腰身现在根本使不得丁点的力气,所以她只能咬牙从床榻上翻滚落地,朝着太后的方向努力爬着。
“太后,延和求求您,别送延和回去”死死握住太后的裙角,延和不顾形象的“砰砰”使劲对着地面磕头。
本就没想离开的太后,顺理成章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垂眸,看着地上痛哭流涕的延和半晌,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这是又何必呢”
“呜呜太后您有所不知,延和从儿时见着了出使大丽的皇上,便倾心的不能自拔,如今延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靠近皇上的机会,延和不想放弃啊”
听闻着延和的话,太后的双眼之中忽然划过了一道凌厉的杀意,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她的双眸便是再次的平和了下去。
“哎”微微弯腰,太后将地上的延和搀扶了起来,一直到延和再次躺回了床榻上,才带着几分试探的道,“你若是想要留下,想要靠近皇上,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哀家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赌一次。”
“赌怎么赌”
太后微微一笑,压低了几分声音:“其实,你大可以哀家会提前帮你事成之后,你便再不用看着皇后的脸色。”
延和听着那从太后口中不断传进自己耳中的话语,一颗心慢慢的慌乱了起来,不过当太后说完“再也不用看皇后脸色的时候”她一双徘徊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一直嘈杂的屋子,忽然在此刻安静了下来,太后静静的注视着床榻上的延和,并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或者是催促之意。
这样的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延和伸手拉住了太后的袖子:“延和愿意赌这一次”
太后满意微笑,伸手轻轻抚摸上了延和的长发:“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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