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早已做好准备,毕构钓鱼的时候不商议正事才是怪事呢。
听到毕构的话接口道:“毕爷爷说的对,都是大鱼了就没小鱼了,诶?毕爷爷,您说要是养鱼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很高兴?钓鱼的人也高兴啊。”
“好,好是好,可是小宝你能保证原来一池塘里面有一千条大小不同的鱼,到最后还是一千条大鱼么?如只剩一百条大鱼,其他九百条鱼可就没了。”
毕构晃荡两下竿子,顺手起钩,发现蚯蚓没了,鱼同样见不到面,只好继续往上挂饵,侧眼看看张小宝,等其答复。
旁边的姚崇似乎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眼睛直直地瞅着自己的浮漂,微风吹来,发髯同飞,说不出的悠然与自在。
其他跟姚崇和毕构来的人则离得远远的,知道大人有重要的国事要讨论。莫小瞧钓鱼,得看跟谁钓,跟张小宝钓的话,老爷没次都有很大的收获,比鱼重要多了。
张小宝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其实是在想着中午做什么菜,如果鱼够多,可以做全鱼宴,若成绩不好,还得配其他的菜,也不晓得弟弟妹妹们吃住是否习惯。
直到毕构又换了两次饵,张小宝才在其期待的目光下说道:“要不把大鱼和小鱼分开?比如说黑鱼,不让它周围有其他的鱼。”
“黑鱼也吃黑鱼。”毕构提醒。
“对,它吃同类。那就把每一条黑鱼单独养着。”张小宝再出一个主意。
“那它还能长大吗?岂不是饿死了。小宝,你说点有用的办法。”毕构开始逼问,他发现了,张小宝根本是在糊弄。分明是大马虎眼。
张小宝刚要答话,钓竿一弯,好悬脱手,连忙抓住钓竿朝王鹃喊:“拿抄网,此鱼不该在此河中出现,邪门了啊。”
王鹃反应非常快,唰的一声把网探到水中,随后河面一阵翻腾。等网被抬上来时,里面是一条还在挣扎的胖头鱼。
掂两下,王鹃说道:“至少有十二斤重。”
“不算大,终于有鱼头汤喝了。我还想着找几条鲫鱼呢,省了。”张小宝帮着把鱼换到另一个网里,顺到河水中,搓着手高兴起来。
一直不出声的姚崇喉咙的地方动了动,毕构也咽了口唾沫。兴奋地说道:“小宝做的鱼汤好喝。”
中午有一道菜解决了,张小宝重新上饵,回到钓鱼的正题上来,与姚崇二人说道:“大鱼吃小鱼没问题。只要小鱼没死,而是在大鱼的肚子中活着。吃就吃了吧。
说不定小鱼跟着大鱼在一起,吃的水草要比自己平时吃的更多。到时大鱼小鱼一起长,养鱼的人会高兴坏的。”
听张小宝说完,毕构低头想想,又问:“难道所有的小鱼都要主动去被大鱼吃?如果有的小鱼不被大鱼吃,又争不过大鱼和被大鱼吃进肚子的小鱼,会不会饿死?”
“会,即使大鱼也同样危险,不小心落到浅滩,或者吃错的东西,甚至是被其他的大鱼咬伤,谁又能逃得了生死轮回,永不凋谢的花是假花。”
张小宝这回没有继续沉思,因为他发现姚崇也钓到一条黑鱼,看样子有三斤呢,中午又一盘菜出来了。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再钓上个十条八条的绝对没问题,可以做全鱼宴了,自然不需要在为午饭想办法。
毕构如是知道张小宝刚才的思忖是因为愁午饭的事情,估计能把张小宝推河里去,哪个事情更重要不知道吗?
“说鱼,别说花。”毕构提醒一句,让张小宝继续围绕鱼的话题来讲,说花可就落了下乘,又转头对王鹃吩咐:“鹃鹃你放草科里两个虾笼,好让小宝炸了蘸椒盐吃,老头子我一直没弄明白,小宝调出来的椒盐为什么跟别人调的不一样,似乎都是那几样东西。”
王鹃点头,对旁边人打手势,回话道:“因为吧,这是一个……一个独家的配方,保密的祖传配方,指望它赚钱呢。”
“鹃鹃,你那个三岁的小侄子就喜欢吃一口软炸里脊,还有手扒羊肉,三岁啊,我夫记得在三水县你家庄子那里的小亭子上教你和小宝的时候,你二人年岁也就那样吧。”
毕构想起来吃的事情,暂时不问张小宝鱼的问题了,开始回忆。
王鹃没去纠正毕构那好一口两种菜的说法,而是同样一副回想起当初的模样,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说道:“那时真好,毕爷爷,您放心,绝对不会差了我侄子的肚子,回头让人送五十斤椒盐过去,用小瓶密封好,吃完了您发个电报,我让人再送。”
毕构无奈地点点头,又朝张小宝问:“小宝你说鱼死的太多,河怎么办,河里不能少了鱼呀。”
张小宝自然不会告诉毕构椒盐味道不同是因为放到竹筒中烤过一回,否则话,用不了几天全大唐人都知道了。
顺着话张小宝说道:“好办,既然是怕鱼少,先多放鱼苗,然后尽量不让它们争食吃。如果怕鱼的食物还是不够,可以放螃蟹苗,放虾苗,一条河中鱼太多了不是好事,哪怕是河螺也有它存在的理由。”
毕构没出声,看着张小宝,等他继续说。
张小宝不慌不忙地又拉上条鱼,才接着话说道:“河的重要性在于它给自己身体中的所有东西提供了养分,大部分的时候不需要做太多事情,除非是有东西长的太多了,出了毛病,才需要亲自动手。
河里所有的物种,本身便是一种循环,只要维持好,这条河就不会变成死水,而且还能随时取用各种东西。”
“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条河已经很危险了。再不管一管,容易冲毁堤岸。”毕构脸上皱纹朝一起挤了挤,显得很忧愁。
姚崇也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张小宝。期待有个好的办法。
王鹃看了张小宝一眼,她知道,一定是老头子们派出的经济情报人员最近收集到的情报中显示大唐出了问题。
主要问题应该是三个方面,一个为材料资源过分集中,哪怕现在土地已经用其他政策解决了,可别的资源还是无法控制。
再有是劳动规模化,资本运作开始向其他方面发展,工作效率提高了。成本降低了,却开始冲击小手工业的个体。同样生产一个东西,规模化的厂子生产出来的时候成本是两文钱,个体手工者是四文钱。卖三文的话个体就会饿死,哪怕是四文也不过是白出工,做慈善了。
第三点是最重要的,收入不均衡,体现在雇主与被雇佣者之间。体现在商业和其他行业之间,体现在技术工种和非技术工种之间,体现在资源丰富和资源贫瘠的地区之间。
以上三点,最先反映到的事情上是婚姻。动物还知道交配的时候选一个强壮的,何况人呢。随后则是邻里之间的关系。不控制的后果是明明大家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但是却感觉总不如以前的日子。
两极分化太严重了是会颠覆政权的。
其实还有两点,就是资源囤积与价格垄断。只不过现在的商人们不敢,怕一旦做了,小宝生气对他们动手,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哪怕是小宝不使用行政手段,也没有任何一个商人有底气说自己不怕,叫嚣着要比一下。
别说他们这些商人,就算自己知道很多门道的人也同样不敢跟小宝玩经济,要知道那时各个行业的规则和法律都已经够完善了,小宝还是能够从中找到骗人的办法。有些人不可以用常理度之,能做主席、总统的人很厉害,能做一个合格的国际诈骗犯的人同样不白给。
“有战争可打,小宝解决起来还是很容易的。”王鹃想着想着就顺嘴说了出来。
“打仗?哦,原来你二人一直等着这个机会,然,战争只能解决一时,却解决不了一世。”毕构恍然,怪不得两个人说要打多食,结果不直接到前线去发动庞大的攻势,反而来翼州溜达。
原来是等着国内的矛盾激化,然后再出兵,找不到好活干的人就是劳力,生产也要跟着加快,资源会加大消耗,百姓关注的地方又转到别的方面了。
一个字,等。
“问题是要等到什么时候?”毕构不认为按照现在的样子进行下去就马上会出大问题,挺个三年五载的还可以,十年八年的也能应付过去。
“等朝廷新的政策下来。”张小宝也不说鱼了。
“哪个政策?”姚崇忍不住问道。
“一系列政策,一篮子规划,在行政计划通过电报传到各个县里,并且公告出来的第二天,就是大炮轰鸣的一刻。然后,几年之内国顺民安,等过个几年,再有问题出现,再解决,想要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可没那个本事。”
张小宝腾出只手来朝多食的方向一指,意思是打它。
毕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看看姚崇,姚崇也是目露恐惧之色,不知道多狠的政策,需要马上发动战争来转移矛盾。
“战争打完,或者是打着打着大唐内部又不着急了,问题不是还有吗?”毕构觉得打仗无法解决有钱人越来越有钱和穷人越来越穷的根本问题。
张小宝摇头:“没了,没问题了,打着打着就需要人手了,而且还是高收入、低要求的那种,无非就是资源兼并,小事儿一件,只要不是必要民生物资和土地资源被兼并就乱不了。我要让有钱的人更富裕,然后他们好给雇工提高工钱。”
“小宝,我承认你厉害,但绝不相信你让他们给别人提高工钱,他们就听你的话。”毕构很不客气地说道。
姚崇也点头。
“不是我让他们提高他们才提高,而是我即使不让他们提高,他们依旧也会提高,还是非常迫切的那种,拦都拦不住。”张小宝笃定地回了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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