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是这样的,我呢,花了三十万,让他陪我玩到交换期结束。”
盛鸢看向颜清月,没有半点想要为难人的意思,就像是单纯的在讨论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目光甚至很诚恳,清凌的声音,语气很平静:
“如果你想让他听你的,留在这里上晚课,可以的,没有任何问题,你替他把三十万转回给我,哦不对,今天算是过去了。”
“那就按照平均值,扣掉两万五吧,你给我二十七万五也行的,我可以换个人陪我玩。”
“……”
颜清月呆在原地,她,她上哪里去弄二十八万?
“如果不行的话,”见颜清月没有动,盛鸢抱歉的礼貌微笑了下,“那不好意思了,他我现在必须要带走了。”
面前的少女一身英式校服,一双漂亮的杏眸瞳孔通透,那张流畅的脸蛋上光洁得无一处瑕疵,如同一块上好的冷玉,绸缎的直发披在肩后,举手投足间都是那种养尊处优才养得出来的,贵气的松弛感。
就像她口中说三十万,可以说得如同三十块钱一般的轻松。
“……”颜清月面庞发热,与盛鸢的对视都做不太到了,她咬唇,求助般的看向时砚:“时砚,你不能逃课的。”
时砚冷清的脸庞面无表情,将收拾好的书包背在了肩上。
颜清月神情不可置信:“时砚?”
穿着白、藏蓝色校服短袖的少年,眼尾部分略显锋利、薄薄的眼皮掀开,声线冷淡,“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
空荡荡的教室,颜清月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盛鸢和时砚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
射击场。
昨天酣畅淋漓的百发百中现场让工作人员们都记住盛鸢了,态度恭敬的将护具送上来。
“盛鸢小姐,今天傅桀少爷没陪您一起来吗?他忙什么去了呀?”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笑着向盛鸢开口搭讪,他看了看盛鸢身侧少年陌生清隽的身影。
盛鸢已经换上了便服,上半身浅粉色白纹的棉质透气短袖,下身是差不多浅色系的束腿裤,脚上踩着运动鞋,头发梳成了个朝气的高马尾,将干净的后颈全部露出来。
听见那个工作人员的话,她垂着薄白眼皮,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他一眼:“他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工作人员脸色一滞,讪讪的后退,不敢再随便套近乎。
盛鸢将一副全透明护目镜递给时砚,“先戴上,防止等下会崩到眼睛。”
其实,刚才在教室里盛鸢说的那些话,真要算起来,是有些伤人的,话里话外,就像是盛鸢并没有把时砚当一回事,而时砚不过是盛鸢花了三十万买来打发时间的玩伴,她随意到可以随时随地换掉的玩伴。
但盛鸢也没有要跟时砚解释、说明的意思,比如,走个过场什么的,跟时砚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她没有。
在来的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盛鸢玩手机,时砚安静坐着。
车内气氛很是沉默。
时砚从盛鸢手中接过护目镜,戴上,他鼻梁高,护目镜的下沿正好卡在他的山根处,显得那双漆眸有种冷淡质感。
工作人员端上来两个盘子,放到盛鸢和时砚面前的空桌上。
盘子里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射击场专用手枪的分散零件。
盛鸢上前一步,从其中一个盘中拿起弹夹,“咔嚓”清脆一声将弹夹卡进槽内,又拿过枪管插入夹槽,然后是安装握把,将握把与枪管和弹夹紧密连接,拿过子弹,一颗一颗压入弹夹,接下来是扳机与保险。
少女动作行云流水,几乎不过是眨几下眼睛的功夫,一把手枪就被组装好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对盛鸢的印象滤镜再一次得到刷新。
原来,不仅枪打得好,组装也如此游刃有余。
盛鸢放下那把组装好的手枪,把另一个盘子推到了时砚的面前,说:“你试试。”
毫无预兆的,她教他组装手枪。
时砚看了盛鸢一会儿,抿唇,低头看向盘子。
盛鸢开口:“先弹夹。”
时砚依言拿起弹夹。
“有个卡槽,卡进去。”
时砚照做。
“然后枪管。”
时砚再次照做。
“握把。”
盛鸢怎么说,时砚就跟着怎么做,可时砚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在握把这一步就有些卡住了。
但盛鸢很有耐心,一步一步,告诉时砚,没有因为时砚的不熟练而会开口说责怪之类的话,时砚不熟练,她就让时砚再试第二次,第三次,时砚聪明,学得很快,基本在第四遍,不再用盛鸢提示就能够流畅的组装出一把手枪了。
盛鸢又开始给时砚讲解手枪的射击的范围、特点,姿势,技巧。
少女清凌的声音,清晰说着。
随后,她双手握住手枪,枪口,对准了场外一个目标靶子。
砰——!的一声。
子弹打中大红色的靶心。
在清枫一中学生的眼中,这个来自腾雅叫做盛鸢的交换生,平日里,是个爱睡觉的少女,总是懒洋洋,又漫不经心的,仿佛做什么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不甚在意的态度。
但此刻的少女,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手里摸到枪,杏眸里是与漫不经心截然不同的认真与沉静。
戴了无线消音耳麦,听不见说话,盛鸢示意时砚拿起另一把手枪去打靶子。
顿了一会儿,时砚按照盛鸢所说的射击技巧那样,站在射击点上,双脚分开到与肩同宽的距离,将身体的重心有意的往脚后靠,两条手臂伸直,然后瞄准。
砰——
时砚的第一枪,打偏了,甚至连靶子都没擦过,枪带来的后坐力还让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他下意识的去看盛鸢。
盛鸢站在时砚旁边的位置,教学式的,自己又开了一枪,时砚跟着学着开枪。
渐渐地,时砚自己摸索到了一点门道,子弹从擦过靶子到打中靶子外环。
摘下耳麦,盛鸢看着时砚,勾了下唇:“很厉害嘛。”
她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模样。
全神贯注地体力消耗,让时砚额角变得有些湿润,听见她的称赞,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眼睫微动,抿唇,然后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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