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须的伤口不深,此时已经凝固,连包扎都不用。
府医不敢托大,拿出药箱里常备的伤药,给殷须上药包扎。
殷须也知道,府医最擅长的是跌打损伤。
当初留下府医,也是因为府医所擅长的,正是他这里需要的,没想到有一天他能中毒。
他顾不上想当初没有未雨绸缪,立马命令常明,“赶紧派人寻找神医李仲景,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是!”常明收了刀,转身离开。
府医慢慢站起来,“老爷,还有一个人,对毒术最是精湛,而且手段比李仲景神医更高明!”
“谁!”殷须迫不及待了。
“当朝摄政王妃,云家二小姐!”府医说道这里,两眼放光,仿佛会用毒的是他自己。
当初云二小姐和李仲景在天外天比试毒术的时候,很多人见到了,也传遍了大楚的医术界。
殷须不关心这些,作为李仲景的崇拜者,府医听说这件事之后,可是唏嘘了好久。
刚才没有第一时间给殷须推荐云圣倾,是因为李仲景在府医的心目中才能称得上神医。
云二小姐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侥幸。
若不是怕耽误了殷须的病情,府医就是到死,都不会说云圣倾懂毒术。
殷须绷紧的身子,立马松弛下来。
李仲景不好找,云圣倾正在来殷家的路上。
一早就收到消息,说钦差大臣的队伍已经过江,正在江边购置租赁船只,准备拿到粮草军饷之后,一刻不停地运往摄政王部下的军中。
当时殷须只是笑了笑。
皇帝这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呢。
以为云圣倾身后有摄政王的部下,有云镶的几十万兵马,还有千牛卫做依仗,到了他殷家,他就能乖乖地把粮草拿出来,交给云圣倾带走?
他根本没当回事,让人接着监视,然后就放在了脑后。
此时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站在他身边的殷尚儒说道,“爹,您要是信得过孩儿,孩儿这就动身前往京都,就是把双腿跪折了,孩儿也要给爹爹把摄政王妃请来!”
殷尚儒当然不能说云圣倾就在后院,正在和穆九商议如何算计殷须,装的连云圣倾作为钦差大臣,正在来殷家的路上都不知道。
殷须并不奇怪殷尚儒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之前这个儿子被关在后院,每天除了喝药,别的也没干过。
若不是要和穆家联姻,他会任凭谁把这个儿子当成是一条狗弄死。
那样,也省得多一个争夺家主的人。
殷须看了殷尚儒一眼,看不出这个儿子眸子深处的意味,转过脸说道,“你有这份孝心,我会记着的!
至于摄政王妃,倒是不必去京都相请,不出三日,她会自己乖乖地送上门来。”
殷须想着,云圣倾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他原来的打算,根本没想过见云圣倾的面,他已经安排了夫人,等云圣倾到来,只管陪着云圣倾游山玩水,别的一概不提。
等到云圣倾说起正事,只管推脱,没见到他这个家主,就是云圣倾说出大天来,也拿不到一粒粮食。
既然云圣倾能解毒,那就让云圣倾早点过来,好给他医治。
“老爷!”刚刚站起来的府医,听说云圣倾就在附近,立马说道,“老爷!事不宜迟,中毒这种事,还是越早诊治越好。
您还是派人赶紧把摄政王妃请来,早一天医治,您恢复的几率就大一些……”
府医没说出,万一摄政王妃没有按照预想的时间到来,那你可就残废了。
即便是府医不说,殷须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点头说道,“老三,以前你还小,为父没有让你参加议事,现如今你已经成家,也算是长大了,就该替为父担当些事情。
实话告诉你,摄政王妃现如今被皇帝封了钦差大臣,正在前来我们殷家的路上。
一早就接到消息,她已经到了江南,若不是在江边停留,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到了我们殷家了!”
殷尚儒一听就急了,“爹!她既然来了江南,还是冲着我们殷家来的,干嘛不早些赶过来,还要在江边停顿?这不是故意耽误给爹爹诊治吗?
对了爹,那她来我们殷家干什么?会不会是朝廷要给爹爹一个大官做?”
见殷尚儒说出的话幼稚肤浅,殷须只想一掌拍死这个儿子。
这也不能怪这个儿子,谁让他以前一直把这个儿子当成是一条狗养着呢。
他也从来未曾想过,这条狗能成为他唯一的指望。
殷须摇摇头,“朝廷忌惮我们殷家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爹官位?她们是来殷家征调粮草军饷的!”
“什么?我们又不欠朝廷的,她们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征调粮草军饷?再说了,我们家也是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哪里有多余的粮草军饷给她们?朝廷太过分了!”殷尚儒差点跳起来,狠狠的说道。
殷须当然不能说,殷家的粮草军饷足够支持三十万大军一年的开销,云镶的兵马正在和西凉开战,殷家的粮草军饷要是给云镶,那云镶就能和西凉打上一年。
谁不知道,打仗就是拼的粮草军饷。
至于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只是殷尚儒自己。
殷家随便一个丫鬟婆子小厮养马的,都比殷尚儒过的富足。
“谁让我们是平头百姓呢!”殷须装得蛮像那回事,“好在为父收到消息,已经派人四处收集粮草,但愿能满足钦差大臣的胃口,放我们一马!”
殷须话锋一转,“现如今,你的两个哥哥不在了,你就要替为父承担一些。”
殷尚儒立马表态,“孩儿为了爹爹,甘愿上刀山下火海,只盼着爹爹能早些好起来!”
殷须点头,表示看好殷尚儒,“好,有你这份孝心,也不枉为父这些年对你的栽培和期待。你现在就出发,赶往江边码头,请钦差大人连夜过来,给为父医治!”
殷尚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爹爹,我长这么大,从来未曾出去过,……江边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这……”
“唉!”殷须老怀安慰,别人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此时的心情,到了用人之际,才知道自己把殷尚儒当成是一条狗养着,是多么的不划算!
“这都怪为父,太宠爱你了,没有让你出门承受风雨。现如今,你的两个哥哥都不在了,你只能承担起你两个哥哥的重任。
这样好了,你带上常亮,让他一路上保护你,见到钦差大人,不管她提什么条件,尽管应下,别的交给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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