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夫君死后我成了京中万人迷2
云破月和金戈双双一愣,而后齐齐看向那冰冷的墓碑。
再然后又一起茫然地看向了不知为何笑着笑着就突然哭得不能自已的云知。
云破月疑惑且略带踌躇地开口:“哪个字错了?”
云知不受控地眨着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倾涌而出,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然后指了指那墓碑上的字,语气间抱着最后一丝丝地侥幸,“你看,就是这个字啊,这个字是错的,这明明是熠熠生辉的熠字!对不对?”
云破月微微皱了下眉,又将目光移到她手指的地方,仔细看了半天,纠正道:“这是曜字,熠字下面是个白,这个是下面是隹字,虽然这两个字看着是有些像,但是这个碑上并没有刻错。”
云知拽下颈间的护身符拿给她看,“那是这个字刻错了吗?”
她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云破月不明所以地接过那护身符看了一眼,“这也是个曜字。”
说着顺手翻过来看了看,突然啧了一声,“大渊玄武啊,这可是关键时候能保命的身份玉牌啊!”顿了顿,又想起刚刚这牌子是云知从脖子上才摘下来的,不禁又啧了一声,“这东西是大渊宁王送你的?没想到他还挺在意你哈……”
云破月后面又说了什么,云知一句都没听到。
她耳边嗡嗡作响,过去三四个月的狂风在她耳边嘶吼嚎叫着。
寒风刺骨,一瞬通明。
御书楼那一夜,他带她回昭云宫前响起的那一声鸟鸣,正如当日在璇玑宫前一样婉转……
“快回去吧,我看到赵跃过来了。”
——小小御书使怎会直呼太子亲卫赵统领的大名?
嘉和镇偶遇刑察司查案,她因陆慎君的到来而忧心忡忡,他是怎么安慰她的来着?
“我跟他说,你因大婚当夜就夫妻分别,日夜思念宁王以泪洗面,所以才想办法出宫想要追上宁王殿下以慰相思之苦。”
——堂堂刑察司主使怎么会真的被这种鬼话糊弄过去?
情义山庄,她又担心自己被抓回去,又怕连累大家,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不用太担心,我与宁王尚有几分交情,为大家说个情还是够用的。”
——是什么样的交情能让对方连老婆跑了都毫不在意?
渝州城外,她听信苏裴之言,悄悄在河边给宁王烧纸,他从天而降后震惊又复杂的眼神,以及在她担心被发现不在前往望州队伍里时他说的话。
“听说,宁王也没怀疑那个宁王妃是假的,想来是慎君兄已安排妥当,所以,你就不用再担心此事了。”
——陆慎君哪里有这么通天本事啊?
听说陆云笙在的时候,他突然戴上的面具……
明安城中,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生气时问出那句“在你们眼中宁王就是那么不堪”时眼中的晦涩……
笛州二皇子府,五公主苏瑶口中喊着自己是桓承曜心上人时,他手里歪了好几次的剑……
顾逐流得知他受伤时的紧张,以及每次张口喊他萧公子之前的停顿……
还有那寒冷的山洞里。
“阿虞大夫,你看看这个管用吗?以前殿下受伤时许太医给的,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管用……”
——小顾那时候分明都已经喊出殿下两个字了……
还有林州城主府中,阿虞得知苏裴被渊国大军困住时,转向他问的那句“你管不管”,他让顾逐流去劝桓承羲退兵停战时那句“他如果不信,你就说是我说的”……
——这天底下,除了那重华宫里的皇帝,还有谁能面子大到一句话就能让大渊太子都乖乖听话啊……
小顾死前伏在他肩头那几句说不全的话,以及他颤着声的回应。
“你做得很好,我都知道的,我没有怪过你,也没有嫌弃过你……”
——谁说出这些话才能让宁王亲卫顾逐流得以安慰无憾?
分明自己满身是伤,也要坚持孤身一人返回那层层杀戮之中把桓承羲带出来……
他要亲自送小顾的棺椁回京……
还有太多太多……
为什么萧如风要利用他谋天下,为什么他和阿虞苏裴能在幼年时就相识,为什么桓承羲听到黄金万两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关心他是不是缺钱,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想要杀他。
在这太多被她忽视的细节里,他其实一早就已经告诉了她,他到底是谁。
是她一直没有留心。
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想要去了解关心他。
她宁可信他是宁王的男宠,都没想过他就是宁王本人。
可是她要怎么往那方面想呢?
宁王是什么人啊,心狠手辣凶残无比,还又聋又哑。
萧熠呢,清风霁月温和儒雅,耳聪目明话还很多。
他们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
再说了,也没人告诉她,为什么篆文的曜字是火字旁的啊!她又不是研究古汉语的,她怎么能认得出来!
云知擦干了眼角最后一滴泪,将那枚白玉护身符重新套回自己脖子上,她看着眼前被她刚刚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得不轻的两个人,努力挤出了一丝微笑。
她笑着朝他们拱手一礼,“明日还得拜托你们去帮我打听一下,洛州萧家四公子葬在何处。”
万一,万一其实都是巧合呢?
萧熠除夕夜就死在了大兖璇玑宫前,宁王却是在大年初三死在洛州城外三十里的山脚下。
萧熠死在绝影卫手里,杀死宁王的却是一伙山匪。
也许是她想得太过于多了,没准是萧熠的玉牌刻错了字呢?
云知抬头望着已现繁星点点的夜空,只觉得吹过脸庞的寒风是真冷啊,吹得眼睛疼。
她用力吸了下鼻子,仰头望着天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将目光落回到身前的墓碑上。
你最好别是他。
云知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然后她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出了皇陵。
皇陵之外,立着两排一直默不作声等候的望州军,副使赵跞就站在最前面,站了这么久,犹如一棵青松一般身姿挺拔。
云知心思飘摇,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往永瑞寺方向走去。
赵跞一愣,紧跟上去,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心中不禁惋惜感慨,宁王夫妇成婚不过才三四个月,宁王便就去了,独独留下这小王妃伤心欲绝。下午她进皇陵前还神态如常,结果在那皇陵中呆了一下午,再出来时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想来是未见亡人心不死,真正见了才肯信逝者已矣啊。
赵跞想起自己此前打过的那些安慰人的腹稿,又念在两家及与她兄长的交情,稍一犹豫,正想着开口宽慰几句,却见她突然顿住了脚步,然后回身问他:“赵副使,你说宁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赵跞又愣了,宁王妃是伤心傻了吧,竟问他一个外人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他常年驻在望州,与宁王并无交集,他哪里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宁王妃却非要他回答,接连问了两句:“你说他是不是个大恶人?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她好像话里有话,但赵跞没听出来,他犹豫了半天,老实回答:“不知道,末将与殿下并不相识,对殿下的了解也是从旁人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罢了。”
她却又继续问:“什么样的只言片语?”
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吧?
赵跞抬手摸了摸下巴,讪讪一笑,“殿下深居简出,性情难以捉摸。”
他尽力了,他听到的那些话若是当着王妃的面说出来,恐怕她得当场晕厥过去。
云知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到永瑞寺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一次转身,开口问道:“你知道洛州萧家吗?”
赵跞茫然皱眉,什么萧家?
她提醒道:“就是萧太后……宁王的外祖一家。”
赵跞更茫然了,宁王哪来的外祖啊?那已故的萧太后可是前朝临南侯一脉的遗孤,家中就她一个孤女,哪还有别人啊!
赵跞开始怀疑眼前的小王妃已经伤心到精神错乱了。
想了想,他决定先让她不那么伤心了,于是,赵跞硬着头皮编道:“哦,你说那个萧家啊,我知道,从前还经常跟他们萧家公子一起玩闹!只不过他们家最近几年稍稍没落了些,而我又去了军中,便不太有联系了。”
云知眼前一亮,神情顿时激动起来,“那萧家四公子呢?你认识吗?”(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