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夫君死后我成了京中万人迷1

    97夫君死后我成了京中万人迷(一)

    据说,宁王桓承曜遇刺身亡的地方,距离洛州城不足三十里,渊国皇帝震怒,当日就命刑察司彻查,刑察司不敢懈怠,不出一日就查出此事乃是一伙妄图劫财的山匪所为。天子脚下岂容如此宵小!当天夜里这伙山匪就被太子殿下亲自带兵剿灭了。

    这些年来,宁王树敌众多名声极差,他这一死,平日里闻其名胆颤心惊的人都乐开了花,似乎大家都非常喜闻乐见这恶人被天收的爽快剧情,所以他的死讯也传得十分迅速,还没出三日便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渊国。

    望州军护送宁王妃回京的队伍在这三日里路过了四城十三镇,哪怕是偏居一隅的小镇上,也有人在议论此事,所有人都拍手称快,他们都说天道好轮回宁王这一死真是大快人心那山匪刺客也算功德一件,有几家竟还特意放了鞭炮庆祝,甚至还有商家以庆贺为由头招揽顾客。

    云知觉得有些讽刺。

    这两个城镇既远离洛州,又不在望州地界,就算宁王再作恶,也不曾有半点作到他们身上,也不知道他们这如此欢欣鼓舞是在庆祝什么。

    但也因此事,她突然地想到,那千里之外的明安情义山庄此刻是否也在张灯结彩地庆贺呢?

    他可以是人人敬重的少主,也可以被他们紧追不放的追杀,一切荣辱似乎都只不过是在那位高高在上的盟主的一念之间。

    呵,情义山庄的情义二字,还真是毫无价值呢。

    云知目光中闪过一丝讽刺,不自觉抬手按在了胸前,那里贴身挂着萧熠唯一送给她、也是唯一留给她的白玉护身符。

    她也送过他一条保平安的手绳,但好像没怎么见他戴过,不知道是不喜欢还是已经弄丢了。

    不过想来那东西也的确不能保什么平安,她做了三条送了三条,结果三个人死的死伤的伤……大概那手绳也不怎么吉利。

    她发觉自己最近几日越来越迷信了,从前总会对这些嗤之以鼻的,最近几天却一直在想什么因果业报。

    她希望杀死萧熠的人,能有报应。

    最好是天大的报应。

    同时她又很挣扎,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生出这些咒怨的想法。

    从望州一路挣扎到洛州,马车走进洛州城门的时候,她想通了。

    反正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本来就像一场梦,他都已经死了,她却还要继续用现实身份作缚来规束自己,也未免太憋屈了些。

    人不需要一直保持高尚的品德,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理应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

    害死萧熠的人,就该有报应。

    天大的报应。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她会制造报应。

    云知觉得自己升华了。

    **

    望州军顺利护送宁王妃回到洛州城的那天,是正月十三,距离宁王遇刺身亡已经过去了九天,按照大渊习俗,在第七天的时候,就已经将人葬入了皇陵。

    云知听闻此事,不易觉察地微微皱了下眉。她只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渊君叫她回来服丧,却不等她到洛州就匆匆把人埋了,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只怕是那渊君叫她回来,也不只是服丧祭奠这么简单,帝王之家向来诡谲,或许他还另有盘算。

    虽是被叫回来服丧的,但进了洛州第一件事却还是得先入宫拜见皇帝。

    当然,入宫之前云知先见到了她二哥陆慎君。

    她入城的时候,陆慎君就迎在城门口,大概是萧熠此前与他常有通信联络,陆慎君对他们在外的事情也都知道个大概,所以他也没有问什么,只跟在她的马车旁叮嘱了不少话,大多都是一些如何应付渊君可能会提问的话,云知听着听着,便觉得很像是在做考前的押题突击训练。

    说到最后,陆慎君突然说道:“殿下一事,是我愧对于你,妹妹若要责怪,为兄亦不敢有怨。”

    云知闻言一愣,有些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宁王之死与他有关,他又为何要说出愧对她的话呢?他不是知道她一直都在外面不曾与宁王有过什么交集吗?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原因,宫门已至,而护送她回来的望州军左副都使赵跞也已经走过来请她下车入宫——原本右副都使陆慎思是打算亲自送小妹回京的,但那君上在圣旨里点了名让左使赵跞相送,陆慎思只好对着他这位军中挚友千叮万嘱一定要帮他照看好妹妹。

    赵跞本以为宁王妃这一路定会伤心欲绝,他受君所托忠君之事,临行前一夜没睡提前在心中打好了如何安慰人的腹稿,结果这一路上愣是一句都没用上,宁王妃虽时常盯着某处出神,但说话的神态语气却正常得很,搞得他还疑惑了两三天,心里还暗暗思量过宁王妃是不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

    不过好在,他终于将人安然无恙地送到了宫门前,目送着宁王妃一步步跟着前来接应引路的御前卫走向重华宫的身影,赵跞终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可算是顺利完成任务了。

    “赵副使。”一道端正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赵跞闻声转身,就见那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已经下了马,正拱手朝着他作揖,“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要多谢赵副使照顾我家妹妹了!”

    赵跞忙回礼,“奉君之命,何足言谢。”

    陆慎君微微颔首,未有其他言语,只又转身看向了那宫门深处。

    云知已经进了重华宫。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面见渊君。去年九月入宫大婚时,全程蒙着盖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而后她设法出了宫,也再没跟这大渊皇室有什么交集了。

    哦不对,倒是还有一个人——太子桓承羲。想到他,云知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太子那般维护看重宁王,眼下宁王一死,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渊君桓清的声音如同钟楼里的铜钟,低沉而浑厚地回荡在重华宫大殿之内,他先是重重叹了口气,说了句:“请宁王妃节哀顺变”,而后又扶额低叹:“承曜遇刺一事实属意外,都怪朕啊,非得要他赶回来,若是……”

    这皇帝似乎对宁王遇刺身亡一事很是悲痛,短短一句话叹了五六次,说到最后又是一声重叹。

    云知抿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只手紧紧交握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宁王她不在乎,可萧熠的死与眼前这位皇帝也脱不了关系。只是事情还没查明,她还没办法为他报仇。

    见她不语,渊君桓清又继续叹道:“你与承曜夫妻情深,此番回来还搬回昭云宫中朕担心你会触景生情啊,不如先回安国公府去住些日子,有家里人陪着,朕也更放心一些。”

    云知有些诧异,她是回来服丧的,为什么要住回安国公府呢?况且如果回到安国公府,她要做什么事情可就处处受限了。

    云知吸了下鼻子,眼泪涟涟,“多谢君上体恤,但我实在放不下殿下,想去皇陵陪着他。”

    桓清愣了下,音量都提高了:“那皇陵怎么能住人呢!”

    这孩子怕不是伤心傻了吧?她就那么喜欢那个该死的小子?

    云知安静了一瞬,默默开口:“旁边有个永瑞寺。”

    桓氏皇陵背靠永山,往西不足三里,便是永瑞寺,说起来这永瑞寺也算是皇家寺庙,前面几位皇帝大行之后,他们的许多嫔妃也就被送到了这庙中清修,算是常伴皇陵左右。

    宁王骤然崩逝葬入皇陵,宁王妃住进这永瑞寺倒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渊君桓清的确另有盘算,因此便就有些为难,只不过他毕竟是大渊皇帝,心思哪能轻易外露,只思索了片刻,便也同意了。

    只是,他还附加了一句恩旨:“承曜生前任性不羁,得罪了许多人,朕担心你独身一人恐遭报复,到时候朕既无法与承曜交代,更无法与安国公府交代,既是望州军送你回来的,那便继续由他们负责保护你吧。”

    云知没拒绝,谁负责安保都无所谓,只要她可以有机会自由行动即可。

    于是,在见过皇帝后,云知便先跟着望州军去了皇陵。

    到底有个夫妻名义在的,云知蹲在宁王墓前烧着纸,突然想起以前苏裴说宁王被诛杀时,她还半夜悄悄跑到河边给他烧了半天的纸,没想到现在还真给他烧上了。

    想到这些,云知不禁哑然失笑。

    跟在她身边的云破月和金戈见她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笑的,顿觉毛骨悚立,亡者墓前,他们又不太敢去打扰她,只能一边起着鸡皮疙瘩一边看她神情怪异。

    烧过纸后,云知起身,正要转身离开时,她的目光顿在了面前的墓碑上。

    那墓碑上的字弯弯曲曲,每一个她都看着陌生,唯独……桓承曜的那个曜字。

    手指下意识扶向胸前,云知迅速自颈间将那枚白玉护身符拎了出来。

    玄武图的背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字。

    此前云知一直都以为那是“熠”,萧熠的熠。

    可眼前的“曜”字,为何也与这个字长得一模一样?

    云知仔细对照着每一个笔画,蓦然之间,无数被她遗落的记忆片段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她手指紧紧捏在护身符那个弯弯曲曲的字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转身看向云破月和金戈,她冲他们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那墓碑上的字。

    “你们看,这大渊皇帝也太不把宁王殿下当回事了,这墓碑上的名字都刻错了……哈哈哈……名字都给人刻错了……”(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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