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杜二带着一众打手气势汹汹而来,店小二怕惹出祸端,急忙迎上前去,堆笑说道:“哟,杜爷,您来了!”
杜二猛地一推,店小二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一边儿去!”
他径直走到狄仁杰等人的桌前,二话不说,抬起一脚便将桌子踢翻。
桌子上的杯盘碗盏连同那“鱼精”一道,翻倒在地上,弄得满地狼藉。
狄仁杰都有些反应不及,跳起身来躲避,多少年了,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他面前如此撒野。
店内其余食客目睹此景,无不惊恐万分,纷纷夺路而逃,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店小二挣扎着爬起,眼中满是委屈与恐惧,浑身颤抖,却只敢远远站着,不敢上前半步。
街道上相邻的店铺,有眼疾手快的,赶紧关张;路上的行人见此情形,甚至不敢围观,纷纷绕路,生怕卷入是非。
五六岁的孩童看到这些恶人,吓得嚎啕大哭,其母慌忙捂住孩子的嘴,拽着他仓皇逃离。
有行人在街上走得慢了,还被平南侯府的恶奴踹上两脚,挣扎起来后,哪敢有半点怒色,只是跑得更快罢了。
须臾之间,原本喧嚣繁华的街道变得空旷寂静,连街边的看门犬也被主人匆匆牵回屋内。
而此时,打手们也将小店团团围住了,一个个张牙舞爪。
狄仁杰险些溅了一身汤,李元芳和如燕赶紧将他扶住,关切道:“您没事吧?”
狄仁杰轻轻摇头,目光扫过这突变后的街道,心中震撼难平。
他一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就是蛇灵所设的鬼镇,又几时见过这般情形啊?
一旁的林永忠见杜二如此强凶霸道,心下蹭地火起。
他下意识挡在了狄仁杰等人身前,厉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杜二斜睨了他一眼,嘴里一句干净话也没有:“哪来的兔儿相公,细胳膊细腿的,跑这儿逞能来了,今天你爷爷没工夫,放你一马,赶紧给我滚!”
林永忠一听此话,立刻气得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好歹也做了多年的官,谁敢这样骂他。
“你、你放肆!”林永忠脸都憋红了,也就憋出这几个字。
然而,杜二已是不耐烦至极,抡起胳膊,狠狠地扇了林永忠一巴掌:“让你滚你不滚,耳朵聋了?教训教训他!”
林永忠未及防备,被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平南侯府的恶奴哪还肯跟你说什么话,两个打手听到指示,立刻举起棍棒,凶神恶煞般扑来。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眼前突然一花,手中的木棒在胸前撞断,还未来得及惨叫便已横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杜二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其中一人早已痛得满地打滚,哀号呻吟,另一人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他再回头看看,只见对面一男一女正冷冷地盯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不知为何,杜二的被盯得心中莫名其妙生起一丝冷意。
狄仁杰亲自将林永忠扶了起来,而后缓缓踱至杜二身前:“好一个强凶霸道的平南侯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当街行凶,目无法纪!”
“百姓畏之如虎,避之如蛇蝎,可见平日里嚣张跋扈作恶多端到了何种地步!”说到这里,狄仁杰的眼中已经闪烁着凛冽的杀意,仿佛随时都会化作雷霆之怒,将眼前的恶徒彻底摧毁。
杜二平日里蛮横惯了,已经退化到不用大脑思考,更不知退让和害怕为何物。
听到狄仁杰的训斥,他非但不惧,反而更加嚣张:“他奶奶的,今天老不死的一个个吃错药了,刚在衙门前打死一个,又蹦出一个来!爷爷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先教训起我来了!”
“本来爷爷心情好,只要你说出锦娘的下落,我还打算放你一马。现在你们竟敢动手,哼,老子今天非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李元芳看这恶奴如此出言不逊,当即要上前再动手,狄仁杰却伸手拦住了他。
听到杜二说刚在衙门前打死了人,狄仁杰现在心中早已给杜二判了死刑。
他看杜二的眼神极端厌恶,如同看一个死人:“哦?我倒想听听,你想让我怎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是真是把狄胖胖气急了,竟说出钱氏宇宙中的恶人标配台词了。
杜二冷笑一声,他看狄仁杰等人竟也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带着满满的恶意:“老东西,你给我跪下,把这地上的菜舔干净,然后再说出锦娘的下落……”
说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淫邪,竟飘到了如燕身上:“哎呦,刚刚怎么没看见,这小娘们长得还挺水灵。你要是陪爷爷一晚,爷爷饶你们一……”
“命”字还未出口,“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了杜二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记粉拳,直击他的鼻梁。
杜二瞬间被打得飞了出去,正好撞在了一堆恶奴之中,街上一片混乱,打手们人仰马翻。
周围几个还站着的打手见状,赶忙上前将杜二扶了起来。
杜二凄惨地摸着已经被打断的鼻梁,哀嚎中还不忘发狠:“啊呀!他娘的,敢打老子,弟兄们,给我打!那个老杂种留一口气问话,其余都给我往死了打!”
他一声令下,打手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手持钢刀、棍棒,加上一向为非作歹的恶胆,便冲向了手无寸铁的狄仁杰等人。
李元芳冷笑一声,掰了掰腕子,这一年快在江州闲出病来,能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
狄仁杰也不阻拦,只是冷冷吩咐道:“那个杜二先留一个活口。”
李元芳答一声知道,便带着张环、李朗等反冲了上去。
林永忠见状,一时大急:“老先生,这……这可如何是好?”
狄仁杰微微一笑,安抚道:“林县令放心!”
话音未落,街上的恶仆们已被李元芳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全都躺在大街上哀嚎不止。
街边小楼上,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听到动静,隔着窗子向外偷看,看到恶奴挨打,高兴得手舞足蹈。这时,楼上另一扇窗户里丢下一颗石子,正砸在一个恶仆的脑袋上。
然而,孩子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他猛地拽了回去,窗户也随之“哐当”一声关上。
只有店小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时远远地躲着,看着如同天神下凡、阎罗附体的李元芳,惊得目瞪口呆。
林永忠在狄仁杰身边,也是人都看傻了,咽了几口吐沫。
他转头看向狄仁杰,愈发觉得这位老先生身份非凡,绝非等闲之辈。
李元芳扭着杜二的一只手,将他押送至狄仁杰身前跪下:“先生,此獠如何处置?”
可谁料杜二到这般境地,口中依旧污言秽语不断:“……哎呦,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动平南侯府上的人!”
狄仁杰冷笑一声,反问道:“这么说来,你如此横行霸道,欺压百姓,都是平南侯授意的了?”
杜二依旧咬牙切齿,骂不绝口:“***,那又怎么样,别说废话,赶紧客客气气,把老子放了,还能给你们一条活路。”
如燕气不过,当即吐槽道:“叔父人还是太正了,要是依着小女,非把这个畜生的舌头一点点割下来!让他嘴里干净干净!”
李元芳见杜二如此侮辱狄仁杰,心中也是怒不可遏,当即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扯。
杜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右手已被生生折断,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滚落下来。
“嘴放干净一点,给两位先生磕头赔礼道歉!”李元芳继续加大了力道。
“狗娘养的……”杜二平日里嘴臭惯了,此时竟然还不肯屈服,“别猖狂,让侯爷知道了,非把你剁碎了扔到江里喂鱼!”
李元芳实在气笑了,又抓住他另一只胳膊,用力一扭。
杜二立刻又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疼得浑身筛糠般颤抖,上下牙关咯咯作响。
李元芳眼中闪着幽绿死神般的光:“平南侯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嘴里要是再吐不出人话,我把你从嘴开始,往下撕成两半!”
杜二实在疼极了,痛苦哀嚎着,只能暂时磕头求饶:“爷爷们,是小的错了……二位先生,我该死!我不是人!是小的瞎了狗眼,不识好歹。您别跟小的一般见识,饶、饶小的一命!”
狄仁杰万般厌恶道:“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真是枉披了一张人皮!”
杜二一旦软起来,那就真软了,他磕头如捣道:“是,是!小的不是人,不是人,您大人大量…”
狄仁杰冷冷道:“让你的人进来,把店中打扫干净,打坏的桌椅,店家的一切损失,要照价赔偿!”
杜二连忙点头:“是,是!”
他转身面对手下,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姿态,对外喝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死人吗?快进来,把这儿打扫干净!”
店外的恶奴们闻言,纷纷挣扎着爬起身跑进店内,手忙脚乱地将翻倒的桌椅板凳扶起。
店小二赶忙跑过来阻拦:“众位众位,不敢劳你们大驾,小人自己来!”
一名恶奴摆手道:“得了兄弟,还是我们来吧,要不然,那几位大爷能饶了我们吗?”
小二无奈,只得停手,任由恶奴们将屋内摔碎的盘碗和地上的残菜打扫干净。
狄仁杰的目光锐利地望向杜二,杜二立刻心领神会,赶忙道:“快,过来一个,从我怀里掏银子,赔给人家。”
一个恶奴跑过来,从杜二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但他又犹豫道:“头儿,这太多了吧?”
杜二咬牙切齿地骂道:“多你个屁!还不快放在桌上!”
那人吓得连忙将银两放在桌子上。
杜二又厚着脸皮鞠了个躬,满脸堆笑道:“几位大爷,您看这样行了吗?”
狄仁杰面色冷峻,沉声道:“元芳,将这恶奴押往县衙,依法惩处!”
李元芳应声而动,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把揪住恶仆的衣领,如同拎起一只小鸡般,毫不费力地向外走去。
恶仆疼得咧嘴大叫:“哎哟,这还没完啊?我今儿出门真是没看黄历!”
狄仁杰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身旁的一众恶奴,厉声道:“尔等今后若再敢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恶奴们吓得连连点头,连声应承:“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
狄仁杰微微颔首,语气冰冷:“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回去告诉薛青麟,让他行事小心些,再敢胡作非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恶奴们唯唯诺诺,连声应和:“是,是。”
狄仁杰一挥手,一众恶奴便如同是从鬼门关上放回来一般,抱头鼠窜,一溜烟地逃出店外。
林永忠见狄仁杰姿态如此强硬,还直呼出薛青麟的大名,心中疑惑更甚。
他又看向李元芳和张环等人,这些人似乎是护卫身份,身手个个如此了得,这老人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难道真只是江州一带的致仕闲官?不像啊!
狄仁杰拍了拍林永忠的肩膀,笑道:“走,我们去县衙。”
林永忠猛然回神,连忙点头,二人迈开大步,迅速走出店外。
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人们此时又渐渐现身了,朝着狄仁杰等人离去的方向张望。
店小二起身追了两步,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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