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公子他......阵亡了。”
段护一惊,拉过来人的衣领叫道:“你胡说什么?”
来人跪地哭道:“公子被那齐国将领杀了,我们三万大军也被钉的死死的,根本无法来援。”
段护一脚踢开伏地的鲜卑士兵道:“废物!那些突骑才多少人?几百人,你们三万人被几百人拦住,你们不如去死!”
鲜卑士兵道:“那些齐人,个个好似恶鬼一般,在阵中来回冲杀,我们拼了命上去也拦不住,我们要赶往将军处增援,他们便死命追杀,逼得我们和他缠斗,他们已经杀了......杀了好多人,有人已经逃了。”
段护心道:“这是天要亡我段部鲜卑吗?三万人,被五百人吓的逃走。我儿段娄也......就这样被杀掉了。如今四处都被齐军钉的死死的,再拖上一会儿,步兵便会溃败,攻守易形,全军都会跟着一起溃逃。”
他缓缓起身,戴上头盔。
鲜卑士兵拦住道:“将军不可亲身犯险。”
段护叹气道:“若你们能长进点,何至于五百人还要我亲自动手。”
他跨上战马,带领亲卫们,向那三万大军处驰去。
段护高声喊道:“阵列都散开,围住他们,射杀他们。”亲卫们齐声高喊,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陆峥虽听不懂段护的话,但他知道,这支大军的指挥者来了,能指挥这三万人的,除了段护还有谁。杀了段护,让这支军队溃散。
陆峥高喊着,“跟着我,杀了段护,了结此战。”他调转马头,朝着发出命令的声音处冲了过去。
一路上叮叮当当的各种重箭向这支突骑倾盆般射来,突骑们纷纷拿盾牌护住自己,大枪挽出枪花,勉强挡开几支,但仍然不断有人中箭,好在入肉不深,只是有些痛。
段护盯着远远驰来的骑兵,身旁的鲜卑士兵手指陆峥喊道:“将军,就是此人杀了公子。”
段护皱了皱眉头,拿出三支箭,挽开巨弓,三箭同时射出。
陆峥拿盾牌护住自己,用刀拨开马头前射来的重箭,忽闻一阵鸣镝声,便见到三支箭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直奔马面帘,陆峥连忙拿刀护住马头,刚拨开一支,另一支箭便射中了他手中的刀,弹到地上,他虎口一震,稍一迟疑,便看到一支箭已经射中了马的左眼。
他暗叫一声,不好!丢了弯刀和盾牌,双脚脱了马镫,死力扯住缰绳,战马发出凄厉的嘶鸣,头一栽倒在地上,趁这千钧一发之机,他踩住马背,抱头屈膝跳到地上,顺势滚了几圈。身后的突骑躲闪不及,战马突然受惊人立,将突骑甩下马背,那齐国突骑被摔的不轻,躺在地上呻吟起来。
陆峥正要去拿自己的刀,却见段护已催动战马提着马槊飞速朝他冲了过来,他身边的亲卫见陆峥被射下马,精神大振,呼号着冲向齐国突骑,将赶来援助陆峥的突骑牵制住。
陆峥抽出官剑,双手紧握,跨出一个马步,眼睛死死盯住段护的长枪。
相交的一瞬间,陆峥躲过枪头,拿官剑死命压住枪杆,顺着枪杆滑过,想要将段护持枪的手掌切断。段护顿时反应过来,将枪杆往身子这里挪动,微调了一点方向,枪头戳开了陆峥甲胄上的兽吞,陆峥迅速侧身,但仍然被枪头挑掉了肩头上的一块肉,鲜血溢出,染红了征衣。
陆峥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他娘的痛!手上劲一松,便被段护将他的剑弹开了来,他躲过了这一击,右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段护调转马头,又一次朝他冲锋过来。陆峥手上力气大减,不能再和他硬碰硬的兵器对兵器了,他再次站定,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飞驰而来的战马。段护的长枪直取陆峥的咽喉而来,陆峥还是动也不动。齐国突骑眼睛余光瞥见,都担心的惊叫起来,但被段护的亲卫黏住,却也动身不得。
长枪离陆峥的喉头只剩一只手掌的距离。“这次你招式用老,无法再变招了吧。”陆峥心里念着,瞬间便是一个漂亮的旋转转身,躲过了这一枪,手上的官剑已经抬起,狠狠的砍向段护坐骑的屁股。
战马吃痛,嘶鸣一声,这一声嘶鸣后,战马便会因为痛苦而疯狂的逃跑,速度更快。陆峥几步助跑,趁那战马速度迟滞下来的一瞬间,将手中的官剑当做投矛掷了出去。这一剑来势极猛,段护只觉得背后重重一击,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他哀嚎了一声,跌下马来。
段护的亲卫听到他的哀嚎,都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幕,陆峥飞快的奔了出去,从段护背后拔出官剑,再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喉咙。
陆峥割下段护的头颅,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段护已死,破阵!”
趁着段护亲卫一时的松懈,两名突骑打马赶来,一个手一搭,将陆峥扯上了自己的战马,另一个将受伤的齐国骑兵捞到自己马上,再返身去战,嘴里念着,“陆将军,看我送你一匹马的手段。”他冲向敌人,手里的长枪一个虚招骗得段护亲卫去拦,手上游龙般一摆,将那名亲卫借着长枪枪杆的弹性打下马来,再一枪便了结了性命。
陆峥笑道:“兄弟,谢了。”他从突骑马上跳下,跨上了死去的段护亲卫的辽东骏马,他左手高高举起段护的头颅,右手扬起长剑,大声呼喊着,“破阵!破阵!”
齐国突骑也齐声应道:“破阵!破阵!”如同猛虎入羊群一般冲入鲜卑骑兵的阵中,又开始欢快的念着那些令鲜卑人胆寒心跳的数字。
“四十个索奴。”
“五十个,半百了。”
鲜卑人终于崩溃了,段护已死,这些齐国突骑虽然人少,但他们却没有一点儿退缩的意思,似乎是要不死不休的一路杀下去,而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已是一地尸首。
太阳渐渐落下了山头,天地间只留着一些温柔的霞光。
鲜卑骑兵调转马头,没命般朝着战地之外策马狂奔,陆峥的突骑们紧紧尾随追杀,沿途无数鲜卑人躺在地上哀嚎痛哭。
陆峥喊道:“回援李准,给鲜卑人了账。”他从腰间扯下段护的头颅,插在剑尖上高高举起,带着得胜的齐国突骑,又朝主战场奔去。
突骑们吹着口哨,一路大声叫喊着,“段护死了,援军逃了。”
原本还在苦等援军的鲜卑步兵看到陆峥一众人耀武扬威的挑着段护的头颅出现在他们的阵后,顿时崩溃了,队形稀稀拉拉的立时没了形状,急于逃命的人推推搡搡,将无数同袍踩在地下。
李准一脸兴奋,被晚霞一映更是通红,他对令旗官喊道:“全体冲锋!破阵!”
数千突骑像黑色的沥青般铺天盖地而来,陆峥身边的突骑也加入了战团,只剩他孤身一人立在马上,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将手中戳着段护头颅的剑丢开,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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