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兵力恢复占据绝对优势前,陆峥只安静的经营着自己控制的四州,拉拢其他实权人物,夯实自己的权力基础,中书令王不疑已经明确表态投靠了他,如今没有陆峥的允准,齐帝的诏令一道也发不出。大战之后,冀州重新募兵扩编,阳平营的人全被安插了进去,做了各级军官,这邺城如今便如同铁桶一般牢牢掌握在他手里,且四方将领家眷从前都被留在邺城为质,先帝的私心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经历大战后,各方势力都在休养生息,陆峥也在等,等着齐国反陆势力发难,他再一举击溃,从此彻底控制齐国各郡,推行新政,富国强兵。
十月份,长公主又怀上了他的骨肉,算算日子,许是七月那次盖被子盖出来的。同时闹了一出丑闻,郄希文的女儿郄蕾夜半宵禁被抓,坊间传闻是出去私会男人,气的郄希文托病在家,自觉无颜面对同僚。
郄希文发了大脾气,将看守郄蕾的仆役杖毙一个,驱逐一个,自从上次郄蕾冲撞晋国公,他便再也未曾提过婚配之事,郄希文碍着面子,当然也不能主动提起,此事便被搁置下来,但丑闻过后,别说晋国公,便是稍有地位的男人,哪个会娶郄蕾。
郄希文此时正气得跳脚,关上宅门大骂郄蕾,连郄夫人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郄蕾哭泣道:“等会儿女儿便自己了断,绝不让爹爹难堪。”
郄夫人惊道:“蕾儿,说什么胡话。”
郄蕾泣不成声道:“他又不要我,我过去找他,他连见都不肯见我......”
郄希文冲上去一个巴掌打下来,吼道:“如今还说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他不要你,他娘的敢要你吗?和晋国公抢女人,他还惜着命。”这可能是郄希文这辈子第一次说粗口。
郄夫人叹了口气道:“蕾儿啊,女怕嫁错郎,你如今明白了,那是个靠不住的男人,他爱惜性命胜过爱惜你。”
郄希文喃喃道:“晚了......”
郄夫人分辩道:“老爷,蕾儿清白还在,她......”
郄希文苦笑道:“人言如虎,如今谁还信?我这侍中也是当到头了,老脸都丢尽了。”
郄夫人指着郄蕾斥道:“我上次有没有告知过你,嫁娶联姻要以家族利益为先,你听进去了吗?”
郄蕾跪下哭道:“爹爹,女儿让你半生心血付之东流,是女儿对不住爹爹。”她拔下头上的步摇,直直往脖子捅过去。
幸而郄远一早提防着,此时眼疾手快的将那支步摇打落在地。
郄夫人抱住郄蕾哭道:“女儿,你真傻啊,这个世道,女人看错了男人,便是万劫不复,你爹爹给你选好了的路你不走,非要这么执拗,你拗的过吗?”
门外一个仆役飞快的跑来叫道:“老爷,老爷,晋国公带聘礼来提亲了。”
郄希文看了眼地上的母女道:“看好你女儿。”他强压怒火,理了理衣服,疾步朝宅门走去。
陆峥却已走了进来,郄希文拱手道:“晋国公,这家里乱的不成样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陆峥侧头看了看厅堂里的情形,笑道:“我是来提亲的,自然要在这里说。”他跪下道:“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郄希文连忙将他扶起道:“晋国公,蕾儿虽还是清白之身,但人言可畏,这......实为不妥。”
陆峥道:“我已在坊间散布消息,四小姐是与我私会,如今我娶了她,旁人还能说什么。”
郄蕾转头道:“我不要你替我撒谎,自己的错,我认下便是。”
郄夫人低声道:“还犯傻,晋国公顾念你的名节,自己揽了下来,你却不领情。”
陆峥笑着对郄希文说道:“我原本在旁人眼里就是浪荡子,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走进内堂,将地上的母女扶起来,说道:“岳母,过五日便是黄道吉日,我过来迎亲。岳母放心,小婿一定将婚事办的风风光光,以后也会好好待她。”
他看了眼地上的步摇,对郄蕾说道:“小妞儿,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着实不智。”
郄蕾低声道:“我才不是为了温元朗,是不想爹爹为人言所困。”
陆峥点点头道:“我并不是杀人魔王,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他告辞而去,郄蕾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何他最后突然冒出那样一句话。
十二月,全国征税结束,陆峥管控下的四州收到税收八百万贯,齐国朝廷收到税收四百万贯,陆峥看了奏报,哈哈大笑,心情极好,如此,便是齐国其他州郡联起手来也不怵了。
腊八那日,照例要去宫里吃年饭,吴王楚王赵王都找借口推脱掉了,唯恐入了邺城便再也回不来。陆峥一面理着自己好不容易长起的一点胡渣,一面问长公主道:“你去不去?”
长公主已经半年没入宫了,实在无颜见自己的兄长,她摇了摇头道:“哥哥一定很恨我。”
陆峥道:“我也是没办法。霍光忠心耿耿,无非权力大了些,碍着皇帝了,什么下场?你是长公主,是他的亲妹妹,我却不是。这权臣便是再掏心掏肺,下场都是凄惨,要么灭族,要么死后被鞭尸,当然,周公旦和诸葛武侯算是寿终正寝了,我却不敢将赌注押在你哥哥身上。我掌权不会杀他,他掌权却必定要将我除去。”
“你对我说这些合适吗?”
陆峥盯住她道:“合适。你是他的妹妹,更是我三个孩子的母亲,我的妻子,这些真心话若是连你都不能说,那还是夫妻吗?”
长公主也盯住他道:“若我这次生的是儿子,你要让陛下立他为世子,日后你得了天下,要立他为太子。”
陆峥道:“说这些还太早。”
长公主道:“不早,你的继承人,只能是我的骨肉。”
陆峥不认识似的看着她道:“沐晴,你变了。”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你来试试我的苦处,看会不会还跟从前一样。”
陆峥叹了口气道:“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便是大义十九年的初春,大家一起在狼湖城外踏青。”他苦笑道:“我若不变成这样子,便要不起你,如今变成这样子,却还是要不起你。”
长公主上前道:“你答应我。”
陆峥道:“二世有多重要,远的有秦朝晋朝,近的有你哥哥,这种事,我如何轻易答应。”他拥住长公主道:“我会亲自教导他,让他成为合格的继承人。”
柯茂在门外叫道:“大将军。”
陆峥出来,柯茂在他耳边窃窃低语了一番,随后掏出一方锦帕,陆峥让柯茂下去,将那块帕子拿给长公主道:“你哥哥的勤王诏书。”
长公主将锦帕掷还给他,问道:“你要怎样?”
陆峥冷冷道:“我要将给他传递诏书的人杀了,再将诏书发出去,看看敢替他出头的都有些什么人。”(记住本站网址,Www.XS52.info,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xs52 ”,就能进入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