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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我们的将会是平原军的中央司令柴兰。”羊羽对周围众人说道。
进入到城市群中心区的街道上,到处都可以见到严阵以待的士兵,有在站岗的,有在搬运物资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息。零星能见到些依然开着的店铺,里面尽是邀请来的奇诺和佣兵,他们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对接下来的战斗都充满了期待。
“幻之国为了筹备这一战,在奇诺和佣兵公会都发布了A级和S级的任务,那赏金是足以让所有的奇诺和佣兵疯狂的。”卢比解释道。
李成天轻轻点头,旋即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来,这不是因为李成天悠闲,而是这几年修炼形成的习惯,他所走过的路都会记在脑海中,以在战斗中拥有地利的优势。他有个预感,这场战斗覆盖的面积绝对不会只是在集会地。
走着走着,李成天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向了一个方向。
“怎么了?”众人也停下脚步。
在不远处,一个士兵不小心弄倒了一批物资,洒落了一地,一个军官状的人正在用火焰长鞭抽打他,打得皮开肉绽,甚是惨烈。
“大人,请饶恕我……啊……”士兵不住地惨叫着,艾古利实在看不过眼,准备迈步出去,这时一旁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
“住手!”
众人转过头,一个身穿将军军服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的声音马上使得那个军官自觉性地停住手,战战兢兢地敬了个礼。
中年将军双目圆瞪,走过去就是一耳光,打得那个军官连退几步。
“大人,饶了我……”
士兵见有转机,连忙向中年将军求救,众人也不禁朝那个将军投去赞许的目光,唯独真之介突然冲了出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
中年将军右手突然光芒大盛,眨眼的功夫就朝那个士兵的头部拍去一掌,士兵旋即离开大地,飞出十多米后,重重跌倒在地,他的头部已然变成肉酱,惨不忍睹。
“混账东西。”中年将军拍了拍手掌,一脸厌恶,“下次这种渣滓直接打死。”
“你在干什么?”将军身后传来青年冰冷的声音,这是李成天第一次看见真之介生气的样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手中握着的长棍直指对方头部,长棍上蕴含的喷怒气势仿佛下一刻就会使之化为长枪,穿透对方头部。
李成天咬牙切齿着攥紧了拳头,他居然没有察觉到那个将军的杀意,错过了救下那个士兵的时机,在这里只有他的速度才可以做到。
满目怒火地看着那个草菅人命的将军,李成天可以清楚了解真之介心中的愤怒。
“这是我想要问的!”将军激起身上的灵网,八级强者超强气息喷涌而出,漫天缠绕的无形灵网甚至遮蔽了呼吸的空间。只是差一级,就让他们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差距,这个将军绝对不是八级初阶,“违反了军法就要死。”
“在军法里,刚才的错误算不上死罪。”真之介冷冷道,将自身无比接近八级的气势放出,无畏于对方强大的气息与之碰撞,不过这只是迎来这名将军的一丝冷笑。
“卑微的弱者,要不是你身体中流淌着高贵的血液,下一刻你就和他一样了,在这里,我就是军法!”将军无视真之介的威胁,转身对那军官说道:“把这杂兵的尸体拉去城郊烧了。”
李成天终于明白过来,那个士兵之所以被杀就因为他是杂兵,他对幻之国的军队模式多少有些理解,在幻之国内,由于经常有叛乱发生,所以那些叛乱分子战败后,他们的家人都会沦为贱民,而贱民的后代也只能是贱民,一直受到贵族的鄙视,甚至是被贵族收为奴隶。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参军。参军就能成为公民,但是这种公民还是被打上贱民烙印的,从贱民参军后只能成为杂兵就可以知道,在军队里是不被贵族出身的军官们当人看的。
真之介轻轻放下武器,这种结果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中年将军冷哼了一声,朝李成天他们走来。
“柴兰将军,幸会。”羊羽走上前和那个中年将军握手。
柴兰轻轻一握就放开,虽然他的面上不露声色,但是眼中闪过的厌恶却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羊羽虽然深得羽天家器重,但是在讲究贵族荣耀的幻之国大部分人眼里,羊羽只是个异类,他虽然不是平民,但也不是贵族,从那小小的“士”阶发迹,如今却坐到了所有贵族的头上。但他本身是九级强者的实力,甚至有传言他可以和三大骑士比拟,所以大部分贵族才忍气吞声,给他面子,但想要好脸色就难了。
“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地方谈谈。”也许意识到身后众人的愤怒,羊羽说道。
柴兰当然明白羊羽所想,后面那点人的生气,哪里放得进他的眼里,说罢就让之前跟着他来的一个少年留下,自己则和羊羽一起离开了这里。
“我讨厌那个家伙。”干次很干脆道。
“嗯,我同样不喜欢他。”
说话的是那个少年,他这一句使得众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周围的士兵赶紧散去,唯恐听见这个少年说的更多话语。
“你是?”李成天问道,看周围的人对他避而不及,但柴兰依然留他下来接待他们,李成天马上对这个少年来了兴趣。
“柴累,那家伙的不肖子。”
特意加重不肖两字,柴累一脸苦笑地摊了摊手。仅是如此就已经让所有人震惊不已了,在刚才短暂的见面中就可以知道柴兰在平原城市群中有多大的权威,任何胆敢冒犯他的人恐怕只能像刚才一样以死谢罪。然而就在这军民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这位领主的情土地上,居然有个胆敢称呼他为“那家伙”的人存在。
十岁,幻之国法定的贵族继承年龄,幻之国采取的是完全由以上一辈死亡才继承的世袭制度。比如说某公爵,他在世时自己的儿子都是没有半点特殊权利的;但他一死,他的儿子就能继承他的一切。这大大激励了亲人间的反目成仇,许多贵族从小就开始谋划着如何干掉父辈夺得贵族权利,而父一辈则是无时无刻防避着自己的儿女。
有人曾经如此评价过,作为幻之国的贵族,即使在家里,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而酿成这一切的无疑是日益衰老的老国王羽天翔,为了防止贵族势力过大而做出的制衡方法,让贵族内乱消耗自己的实力。
虽然这样的情况在羽天苍执政之后有所好转,然而如此大胆挑战父亲权威的儿子还是很少听说的。
望着那不可思议的少年,看起来十五岁左右,一脸稚气未脱,身体也是常见的那种贵族型的苍白瘦弱,只是苍白中略带精神的脸孔上让人看到了别样的朝气,李成天甚至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强烈的自信气息。
“我是清新派的。”
这一句话让众人恍然大悟,清新派是从羽天苍开始的新派,清新派的贵族和之前那种活于众叛亲离中不同,清新派不但提倡家族团结,更是向往贵族与平民之间的关系协调,同时是国内废除奴隶制的中坚力量。按李成天的理解来说,他们就是所谓的改革派,而这种改革派往往是人数少,但是每个都充满干劲和希望的。
“但是你父亲……”猎狼牙道。
“那家伙啊,只不过觉得愧对我母亲而已……”柴累黯然伤神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精神,迅速改变了话题,“对了,让我先带你们到集合地吧。”
众人只好跟着柴累走,看着路上的人见到柴累都绕道而行的情况,就可以知道柴累平时也经常做刚才的事,为了不惹上无妄之灾,所有人都特意孤立他。
想必不只有他,整个幻之国的清新派都是类似于这样的待遇吧。
很快柴累开始介绍起城市的状况,由于今晚这里也许会成为战斗区,所以大部分人都选择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开始认真倾听起来。
柴累将他们带到一个看似休息地的旅馆,这里除了门口有士兵把守,里面却已经是空无一人。在旅馆大厅坐下,柴累关上了门,开始编织出一个悬空的光幕地图,那就是平原城市群的这次的军事地图。
之所以会在平原城市群举行毁灭仪式,和众人之前想的不同,事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平原的城市群的街道建设,排布,总的看来就是一个――
“巨*阵……”卢比深吸了一口冷气,“而且看样子,是结合了灵术和魔法的大阵,我说之前听见一个城市群中心只有三千兵力就觉得奇怪,原来其他士兵都布置在各个阵眼去了。”
“正是如此,我们在每个阵眼都布置了三千兵,一共九个阵眼,加上各城市群街道上的巡逻士兵,这次战斗我们有四万的士兵。”
听见柴累的说话,众人默默点头,也只有四万的士兵,他们才有底气和十级强者一战,这么想来,对外宣称只有二十多个合适者,恐怕也是虚报的,看着柴累一脸诡异的笑意,众人就知道这个中心战力的问题不是应该问的。
“这里是什么回事。”
光幕地图是具有三维效果的,李成天在一片平原的大地上却找到一个海拔极低的地方,就像一个小盆地一般。
“那里啊,是水淹土鲁樊的结果。”
“土鲁樊?”干次摸不着头脑了。
“平原在几百年前的原名。”卢比解释道,“当初的土鲁樊似乎是一座位居盆地的雄城,心江王国的首都,据说这座城虽然依然绿树繁阴,但是方圆几百里都是没有丝毫水流的,甚至天气都是靠心江王国调控的。”
“这么做干什么?”干次来兴致了。
“为了防止水攻,因为这里是盆地。”柴累道,“然而在大陆统一战期间,我们伟大的君王羽天翔陛下亲临这里,很快就制定了作战方案。”
卖关子一般地停顿了一下,看着干次等人的急切表情,柴累方才说下去。不过李成天在这之前就已经知道整个故事。
水攻不得,羽天翔就发动了土攻,整个盆地周边的制高点全部坍塌,一股脑掩埋向那座都市。即使在法术世界里,这种战略的发动也要耗费多少的人力。虽然李成天不太懂军略,但也知道事情不是说山泥倾泻,然后城市就被埋那么简单。
法术战争是更可怕的东西,首先幻之*队要保证天空不下雨,维持土攻的进行,而心江王国则是要控制为下雨,两方的法师们相互争斗天时,而且当初是没有占星师这种专业性的职业的,所以两边的法师质量就成为天时战斗的关键。
地面上更是惨烈,土掩城市计策虽好,但是泥土涌来之前,有不下于一万种方法令泥土停止前进,阻止和反阻止,也是关键。
如果是这样的消耗,那么羽天翔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在土掩到一半的时候,从战场远处传来的滔天大浪声打破了僵局。
天时和地利的改变是有代价的,一个区域的天时被大天时改动法术改变之后,在一段时间里是无法进行第二次改变的。地利更是在一个区域间有着所谓的平衡原则,例如当时土鲁樊百里内是没有水流的,那么百里之外却是三江汇聚之地,水源丰富的地区。
依着自己掌握土鲁樊区域天时已久的心江王国,完全不知道人力物力远胜于它的幻之国的天时战落于下风只是为了忽悠他们,那时暗时明的天空,一刹那风云变色,滔天暴雨落下,双重大天时法术之下的暴雨天,配搭着那百里外滚涌而来的巨浪,化为了幻之国最强的攻击,连带着泥土,将整个城市彻底淹没在了泥浆之下。
这就是传奇的羽天翔曾经指挥过的大战役,在那之后,天时战争正式列入各*事学院研究的科目中,甚至以研究天时为目的的占星师也随之出现。
小时候曾经无比尊敬过的这位君王,如今已经老眼昏花,看了一眼悲剧之下的柴累,李成天不禁想起五年前遇到过的那个年轻王子,羽天煌,你是否能改变这个国家?
解说完关于平原的事情,柴累的一句话把李成天从回忆中拉回来。
“接下来是这次战斗的关键。”
艾古利迅速一挥手,真空的屏障将众人包裹了进去。
“考虑这次的作战计划,你们的任务各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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