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丁们摇身一变都成了正儿八经的朝廷官兵,不过对于登州府的百姓来说,这些官兵可是来的好,转正的叫人振奋。
登州营麾下的官兵不同于其他地方,一直以来给登州府军民的印象就是军纪严明,从不扰民害民,上阵打仗也没人溃败脱逃。
上次发布的十二道金牌铁律,更是给了所有人一个保证。
转正的盐丁并不是全部,多是其中的优秀人选,其余还没转正的盐丁的都是去各地取代原来盐丁干的活计,也算是有了奋斗的目标。
要是盐丁干的好,能转正成为朝廷的官兵,做官兵立的战功多,可以进入登州营,若是在登州营里表现优异,更可以入选正兵,成为最风光的人。
现在巡检司的事情也少了,多是一些保安地方的活计,所以王争将统属的权利交给范若海,只是说出去倒有些讽刺,这登州府最大的盐枭居然暗地管着缉查盐货的巡检司。
范若海自打过完年就没在登州府待过,里里外外的来回跑,这几个月已经在山东转了几圈,济宁、临清等地也去过,就连南直隶都走了一趟。
这次刚回来居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当下是激动的不行,跪下不断磕头答谢。
答谢之后,范若海倒是和王争说了几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买马的事情,一直是他和永昌号的管家在负责。
这事情说起来也是一波三折,本来在山东想要买马并不难,在冀鲁交界就有大骡马市,更别说像永昌号这种大商号,加上王争在这方面不吝惜钱财,一般都是钱到马成。
不过现在却是战乱纷争的时候,马匹在哪都是稀缺资源,于军于民都是同样重要,有一匹好马,别人看你的眼光都不一样。
况且,王争要采买的还不能是一般的骡马、劣马,必须得是脚力好的良驹,起码不能一上阵就尥蹶子,再加上一些所需的草料与有经验的养马师傅,想找到也要花功夫。
为了这件事,范若海甚至跑到了大同府,前前后后的找人托关系,也买的不多,如今总算是完成回来交差。
要是让范若海说,这种事以后他可不想再做,麻烦不说,来回的颠簸太受罪了。
王争听后颇为吃惊,原本虽然想着买马不容易,却没想到这么费劲。
只这两百多匹蒙古马就花费了四千多两白银,若是再加上各种马料与带回来的养马师傅,总计居然有五千多两。
这虽然是笔巨款,不过王争现在也是土豪的很,这点银子连一天卖私盐挣回来的都不到,为了组建骑兵也算是值得。
对于骑兵的一切,都是要从头开始,这边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任何东西都要靠王争的印象来。
骑兵的装备一定要是最好的,这毋庸置疑,所以在马运来的当日,王争就是让师傅按着每匹马来定型打造马鞍与马镫。
骑兵一定要披甲,不过胶东会骑马的人太少,一上来就披重甲不太现实,所以王争只让匠户打造了适合马上穿着的轻型锁子甲。
现在的人在马上都习惯用马刀,所以王争又让专人去北直隶采买来马上用的兵器,照着原样用精钢细心打造。
目前王争就想到这么多,剩下的就要看招满人数,操练起来后再慢慢加了。
骑兵的事情告一段落,王争最在意的还是范若海说的第二件事。
左良玉那边派人来找自己借银子,而且所谓的使者已经到了蓬莱城,正在驿馆歇息。
王争身居高位,这几年已经是有些涵养气度,一般的事情很难能动容,但这次听到后却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又是细细沉吟起来。
这左良玉是“不正经”的朝廷军将,大兵头子一个,忽然派人来找自己到底是要干什么?
史载左良玉军纪败坏,形同盗匪,崇祯九年的时候,左部军兵占据襄阳城,城内百姓家家驻有左军,“淫污之状不可言”,以至于百姓“不恨贼而恨兵”。
之所以说他不正经,是因为他和其他军将做派不太相同。
其他登州营以外的朝廷军将尤擅见风使舵,欺软怕硬,与其说是为将,倒不如说是做官。
趋炎附势,察言观色,逢迎上官、克扣军饷那是人人必会的本事,但是要他们练兵打仗,那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废物。
说起来,就连刘泽清这号人都能被说成战功赫赫,素以猛将相称,各地普遍的军将水准可想而知。
不过这左良玉可就完全不同,其他军将有的本事他都有,唯独不同的是此人心高气傲,是天下闻名的大兵头子,手握重兵后就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朝廷对他也是毫无办法,无论怎么闹都只能抚慰奖赏了事,说起来就是怕左部愤而作乱,一发不可收拾。
来的这使者可能是左良玉手下的军兵头目,不过王争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与他素无往来,这回派人找自己是要干什么。
范若海其实也感觉这事颇为麻烦,左良玉的大名谁没听过,麾下兵马号称二十万,就连闯贼和献贼也不过才各自十几万。
无论如何,这见还是要见一见的。
......
那名左部军兵的头目走在蓬莱城里其实心底颇是有些傲气,心道我们左部可是天下最大的官军。
足足二十万兵马,就连朝廷也要心平气和的安抚,这小小的登州府,即便是有南直隶的司礼监撑腰,那也是天高皇帝远。
惹怒了咱们平贼总兵,带着大军来平了你朝廷也不会说什么。
这天,一名穿着破旧铁甲的汉子来到元帅府门前,看着把守的两名登州营兵,虽然对他们的衣甲与气势很惊讶,不过也只是鄙夷的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把门的什长见到这人后也是上下打量一番,见到他腰间还挂着刀,看样子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当下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持着虎枪往踏上前一步,这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警告他不要再靠前,否则老子手里的虎枪可不是闹着玩。
这左部军兵头目倒也毫不畏惧,只是回了一句。
“我是平贼总兵部下,来找你们王副总兵。”
这话里倒是刻意提醒了一句,咱家的是正总兵,你这不过是个地方上的副总兵,管着登州府屁大点地方,跟老子耍什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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