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关押钱裕的地方,上官霁月看到的是这样一副情景。
临时搭建的营帐外,钱裕被关在一座四四方方的木制囚笼内,他的膝盖以下部分全部泡在稀泥之中,分毫不能动弹。双手被一根麻绳紧紧绑起,呈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吊在囚笼顶上。
炎炎烈日之下,他身上的衣服却穿了好几层之厚,光是这厚厚的衣物就能把他热个半死,更别提还是被暴晒在如火的酷阳之下了。
他身上虽然看不出任何伤口,但他那低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却并不是装出来的。
而囚笼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宇文逸,墨一和琉夏三人并排坐在树荫下的一张长凳上,脸上都挂着玩味的笑,喝着茶水,摇着蒲扇,悠然乐哉的斜眼看着囚笼里的钱裕。
看这三人的态度,上官霁月就知道,钱裕这次定然吃了不少苦头。但令她诧异的是,像钱裕这样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的人居然没有求饶,还真是一大奇事。
上官霁月的眸光暗了暗,想起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钱裕纵使千刀万剐也不能偿还一二,更何况他现在还活着,虽然生不如死,但不也还是没死吗?
她回头看了看皇甫宸和飞歌,但两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并没有什么表情,看来眼前的情景他们早就知道的。
这时,流夏眼尖的看到了上官霁月三人,已经起身远远的就朝他们三人一边挥手一边喊道:“殿下,齐将军,飞歌,这里……这里……”
他这一喊,宇文逸和墨一也随即站起身来,看向她的方向。
待近的跟前,墨一恭敬的跟皇甫宸见过礼之后,看向上官霁月,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关心,惊喜道:“齐大哥,你醒了?”
上官霁月笑着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宇文逸就立刻凑到跟前,笑薇薇的道:“齐雨,你身体刚好一点儿,怎么就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这里你放心,有我们三个看着呢,他跑不了!”
说完还狠狠瞪了一眼吊在笼子里半死不活的钱裕。
“多谢少将军,齐雨已无大碍。”上官霁月笑笑,故意提高声音道,“听说这位钱太守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就想来看看,本将军原本还想放他一条生路的,既然他顽固不化,那便就算了!明日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
众人一愣,都睁大眼睛看着上官霁月,似是没想到她会毫无表情的说出这样残酷的话来。
而上官霁月别不在意几人投注在自己身上惊讶的目光,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钱裕的方向,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按理说,像钱裕这样的人,听到能有一线生机他应该会有所表示才对。可是,他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言语。
上官霁月眸光微闪,几步走到钱裕面前,隔着笼子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片刻,她便明白了钱裕一句话不说的原因。不由觉得疑惑,过头来看着几人问道:“为什么卸了他的下巴?还点了他的哑穴?你们这样子对他,他就是想要说话也说不出来的。”
“齐大哥,是这样的,”墨一走过来解释道,“他想要咬舌自杀,少将军不得已才卸了他的下巴,点了他的哑穴。”
“想要自杀?!”上官霁月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如刀的直直看向吊在笼子里的钱裕,“自杀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如果就这样痛快的死了,那这因他惨死的数万性命又怎么算?!如他这般大奸大恶之人,只有把它千刀万剐才能消解惨死的将士和百姓的怨气!”
上官霁月表情阴冷,语气如冰,浑身上下都凝结着一股森冷嗜血之气,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女修罗。
她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除了皇甫宸之外,其他几人全部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这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齐将军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暴戾?那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即便烈日当空,都让他们都感觉置身冰窖之中。
此时,听闻上官霁月的话语的钱裕更是身子猛然扭动了一下,从喉咙里散发出“呜呜”之声。
上官霁月见状,羽睫低垂,掩去了眸中光亮,转过身来问道:“宸王殿下,少将军,你们觉得齐雨此番处置可好?”
“月儿的处置本王觉得还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皇甫宸一开口,成功的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还心慈手软?天啊!连他们都要听的浑身不舒服了。
“哦?那宸王殿下觉得怎样处置才算妥当?”上官霁月笑的一脸无害,可是说出的语气却是冷如寒霜。
皇甫宸勾唇一笑,淡淡道:“本王觉得行刑之时应该每割一刀便向伤口上洒些盐巴,直到一千三百六十六刀割完!亦或者每割一刀就向伤口上抹些蜂蜜,让虫蚁啃噬他全身,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月儿你说呢?”
“嗯,宸王的主意果然甚好。只不过这样以来,一千多刀还没割完,这钱太守就要没命了,那多可惜。”
“唉!月儿你难道忘了?有秋神医在此,凭他的医术,让钱太守活着享受完这一千三百六十六刀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牢笼内的钱裕闻言,吓得身子只打哆嗦,本来低垂的头也微微用力抬起,一双血红的眸子惊惧的透过散乱的发丝望着皇甫宸和上官霁月,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呜呜”之声。
两人不着痕迹的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勾唇冷笑。这样就吓怕了?还真是没有挑战性呢。
这个时候,其余几人才明白过来。原来,皇甫宸和上官霁月这两人是在一唱一和的演戏啊!不过这说辞,也太让人瘆得慌了吧?
尽管他们都是杀伐果断之人,战场之上枭人首级也毫不手软,但那也是很痛快的啊!一刀下去就完了。
可是像他们所说的那种血淋淋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汗毛倒竖,脊背发寒,也亏他们两人想的出来。
上官霁月见差不多了,缓缓走到钱裕的面前,伸手便捏住他的脖子,冷冷道:“钱太守,如果你想死的痛快一点儿,或者想要一条生路,就赶紧把幕后之人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炸毁澜江堤坝?!”
钱裕闻言,明显身子一僵,似是想到了什么,乱发中那双惊惧的眼眸快速黯淡了下去,重新低下头去,连求生的**都没有了。
上官霁月把一切尽收眼底,也不急不恼,松开扣在钱裕脖子上的手指,在笼子外缓步慢渡,徐徐道:“当然钱太守也可以不说,但眼下本将军还有一个消息要说给钱太守听。说不定,钱太守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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