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青说这话的时候,态度很不对头,他看到这口棺材像是见到了稀有的瓷器,口气让人不舒服。
很长时间听不到声音。房间里非常寂静,我们不敢探头去看,只能揣测可能发生的事。高长青可能还在抚摸棺面,完全沉浸在棺材散发的神秘气息里,不得不说,这棺材确实有一股魔力。
这时候,听到另一人说:“高总,太危险了……”
随即是“嘎吱嘎吱”的声音,高长青推棺盖,这可是金属棺。棺盖在他的推动下。发出非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缝隙越来越大。
那人劝不住高长青,高长青没说话,吭哧吭哧喘着粗气,用尽全力推着。
这时,棺盖摩擦的声音停了,阴森森的房间里亮起一束手电光亮,晃了两晃,又消失了。我心里有了数,高长青拿出手电,此时对着棺材里照,他在看什么。
“咦?”高长青忽然发出惊叫,随即没有了声音。
我和解铃对视一眼,猜不出发生了什么。难道诈尸了,把高长青拽到了棺材里?
解铃缓缓从腰间拔出手电,他做个手势,示意不能再等了,必须要看看发生什么。
他转身从藏身之处站起,打起手电直直照过去。
我看到高长青和他的助手站在棺材前,棺盖开启了大概一个拳头宽度的缝隙,高长青和助手趴在黑森森的缝隙上,正在往里看。
两个人一动也不动,身体僵硬。不知看到了什么。
“高总?”解铃尝试着叫了一声,用手电照高长青的脸,可高长青毫无反应,任凭光线照着。
解铃看看我,我站在原地手里捏了一把汗,此时气氛实在是古怪,我心砰砰乱跳,头上冒出了冷汗。
解铃缓缓走到高长青和助手的面前,犹豫一下,用手轻轻碰了碰那个助手。助手一碰即到。整个人像是无根之树,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力,摔在地上。
手电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我吸了口凉气,他死了。脸上没有血色,甚至没有肉,外皮紧紧包裹在骨头上,看上去像是一具风化的干尸。
“坏了。”解铃叫了一声。他一推高长青,高长青也直直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紧咬牙关,胸口微微起伏,似乎还有点热乎气。
“闭棺!”解铃招呼我一起把棺材盖合拢。然后他让我背着高长青出去,赶紧找医生,时间拖久就来不及了。
我把高长青背在身后,问他干什么。
解铃道:“这口棺材太妖,我作法暂时封棺,否则这里面的东西一旦成形跑出来,这条船上所有人,包括你我,恐怕都要大祸临头!”
我不敢怠慢,背着高长青急忙跑出仓房。入夜了,天空无光,黑压压全是乌云,江上起了风浪。还好,我们乘坐的这条大船不是前些日子龙五爷找来的那种档次,现在浪这么大,我在甲板上走的还如此平稳。
我来到医务室,里面的医生正在和几个潜水员闲聊,看我急匆匆进来,身后还背着人,吓了一跳。
他们赶紧帮着把高长青抱下来,送到里面的病床上。医生戴上口罩,拿着听诊器,让我们把高长青外衣裤子都给脱掉,他听了听心脏,回头问:“出了什么事?”
千言万语,我竟然一时说不出个究竟。苦笑一下道:“还记得白天打捞上来的那具黑棺吧,高总执意要开棺,结果就变成这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高总怎么样了?”
医生说:“有中毒的迹象,现在还不好说,要马上急救,你们都出去。”
船上不但有私人医生,还有两个打下手的护士,把我们赶出医护室,对高总实施急救措施。夹阵纵扛。
众人议论纷纷,都散了。
很快,放棺材的仓房里出事的事情船上人都知道,一批闲人跑到仓房。解铃已经做完了法,把助手的尸体搬到甲板上,正在查验。他告诉众人,里面的棺材沉在水底时间太久,里面尸体腐烂释放出大量的毒气,谁闻谁死,只有回去才能处理。
有个船员非常有经验,看着助手的尸体疑惑:“他不像是中毒死的。好象身上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这个助手死的确实太惨,全身皮包骨头,形似干尸,张着黑色的嘴,看上去特别吓人。
解铃只好编谎话:“这是中尸毒之后的反应。”
众人把尸体抬到其他地方收起来,装有棺材的仓房被解铃封了,他问船员要了锁,把大门关死,告诉众人如果不想死就不要靠近。
忙活完这些,我们一起去看高长青的情况。
没有外人,我问解铃,助手到底怎么死的。解铃显得疲惫不堪,他说道:“那个船员大哥猜得不错,死者确实是身上精气都被瞬间吸干。我不知道棺材里是什么,如果真的藏着是一具尸体,那么这具尸体不单单是尸变那么简单。”
“还能怎么样?”铜锁惊讶地问。
解铃好半天没说话,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就是无法言说的尸体。”
“死者的生气就是被里面尸体抽走了?”我问。
解铃点点头:“这具尸体一定是从下葬就开始布局。有人在用很阴毒的办法养尸,一直养到现在,恐怕就要出棺了。现在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它要吸收人的精气为己所用。”
“怎么吸?除了高长青,谁会那么傻主动把脑袋拱棺材里。”我呵呵笑。
“你想的太简单了,”解铃说:“如果有人在养尸,那么这个真正的始作俑者就要出现了。我们动了棺材,破了法阵,他肯定会知道。唉,恐怕江湖又要不平静。”他看看天。
天空越来越黑。本来江风挺大,突然就没了风,说不出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气闷压抑。
“僵尸继续发展会变成尸魔,而尸魔又会变成旱魃。旱魃你们知道吧?”解铃说。
铜锁道:“是不是出了旱魃,天下就会大旱?”
“对。”解铃说:“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家言,旱魃确实有,它能吸收地气,破坏自然阴阳,会引起很大的灾害。”他给我们讲了一件事,远在明朝末年,中原大乱,妖魅丛生,就在陕西一带出了旱魃。造成千里赤地。本来群雄争霸,天下大乱的,老百姓就没活路,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饿死渴死的人尸骨如山。后来,有人花重金请来了龙虎山得道高人,高人一看,这里简直就是妖气冲天,一座老坟里出了旱魃,应着天和地利,已成气候。
高人知道,除掉旱魃要耗尽毕生功力。他决定损毁修为去换朗朗乾坤。他义无反顾地干了,和旱魃斗得天昏地暗,可是他估算错了一件事,旱魃的尸体能造成瘟疫。旱魃一死,百里人畜无存,高人看着满地尸体,自刎了,用自己生命以赎罪。
我和铜锁听傻了,解铃道:“如果僵尸真成了气候,变成旱魃,恐怕要出大灾难。这种应天运而生的妖物,如要除去,必须付出修为和生命的代价。”
“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铜锁抚着肩膀问。
“当时花重金到龙虎山请高人出山的人,就是我的师父安歌。”解铃平静地说。
我们都惊到了,半晌没说出话。
解铃说:“师父陪着那位高人,参与了斗旱魃的整个过程。每每他说到这件事,都在摇头感叹,说太惨烈了。还记得当时我们几个徒弟追问他,关于斗旱魃的细节,可他从来不说。”
我叹道:“如果你师父在这里就好了。”
“其实八家将里,有一个人专门处理尸体问题的,他可是专家。”解铃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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