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知皱眉道:“你若是把时间都浪费到这些勾心斗角上面,正事可就荒废了。”
在他的脑子里,除了他的“研究”,其他的事情都不算什么正事,包括吃饭拉屎。
李乐装作心有戚戚的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但我也得活着啊,别人想害我,要我的命,我总不能引颈就戮吧?我若是死了,这些关于天地至理的研究,就没办法再继续了,所以我得活着,要活着,就得和他们斗,要跟他们斗,总得浪费一些时间。你说是吧?”
张行知叹了口气,很有些感慨的说道:“不错,你说的在理,身不由己的感觉,我也深有体会……”
李乐将这个话题差过去,接着问他:“刚才你对白天羽施展的是什么手段?我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看样子应该不是下毒之类的吧?我瞧着不像,因为下毒的手段,我自己也有所研究,虽然研究的不是很深,但也算是行家。你那手段,应该与下毒无关可否为我解惑?”
张行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点控制天地元气的小手段而已,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李乐的双眼立刻一亮,追问道:“哦?快说说。”
……
十井坎原本是丐帮在京郊外的一处聚点,自几年前李乐遭遇绑架事件,莫惜朝、张春德与李勿悲在此处大开杀戒,后又经京兆府几番锁拿整理之后,这里便成了无主之地。
有些帮会想要占据这里,却碍于来自官府压力,一直未曾付诸行动。
后来就便宜了李乐,李乐因为要扩充己方的势力,便与太子商量着,将此处纳为己方的一处基地所在。程序很好走,太子都不用出面,借了朱老八一纸文书,跟京兆府的一位吏员开了个凭条,这里便寄予在管家赵安名下。
之所以没有直接归附净安侯府名下,是因为官宦之家也是要点脸面的,不能像帮派中人那样肆无忌惮。总不能让京畿之地的老百姓戳着脊梁骨说自己家侵占土地吧。尽管在这之前,丐帮已经侵占了很多年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还好,十井坎的土地并不适合耕种,多数都是盐碱地,不然皇帝那关就过不去。
不过这里的地势真的不错,改造起来并不是很费劲,地面平坦,三面环山,难得的是有一条小河在此处经过。只要简单的改造之后,便行成了一座堡垒,也可以说是寨子。
经过几年的改造,这里几乎与一座军镇无异,驻扎万八千人马绰绰有余。
但李乐总感觉这里还是太小,有些施展不开。现在可以容纳一万多人,等以后人多了,该如何是好?所以,就李乐个人而言,总想着再换个地方。
到达寨门前还有三四里地的时候,李乐便让人将马车停下,然后和张行知一起下车,顺便叫白天羽也从马上下来,一行人便徒步向着寨门走去。
这是规定,除了加急的红翎快马,机要文书,任何人敢在寨子方圆三里之内地骑马或者坐车者,都将会受到寨内安插在周围探子们的无情地攻击。
即便是太子随架也不例外。
与其说是规定,倒不如说这是李乐刻意要去锻炼那帮少年,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提高警惕。
白天羽和张行知在刚刚到达这里的时候,就能明确的感觉到,这一路上,至少不下几百人在窥探他们,于是精神便高度集中起来。
有心寻问李乐,但是两人见他对这样若隐若现的杀气仿若未觉,依旧谈笑风生地向前走,便同时将心中的好奇压下去,莫不做声地跟着。若是此刻他们任何一个人,单独与李乐在一起,肯定会问上一问的。但是有另一个人在,他们便不会再说些什么出来了,凭白丢脸了面,会让对方看不起。
少年人,脸面最重要。更何况这两个已经到了有些水火不容的地步。
一直走到寨门前,张行知看着四面环绕着的高大围墙,以及正中间那一对巨大门楼上写着“千里”二字的匾额,不由赞叹道:“这是谁的手书?当真有种大气磅礴的感觉。”
这话是说给李乐听的,想要赞美一下,以增加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好感。他以为,这字是李乐写的。但是很显然,张行知猜错了。
李乐忍不住得狠狠鄙视他一眼,大气磅礴?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是太子两年前喝醉之后随意划拉出来的好不好?你难道没看出来,“千里”的“里”字后面,还跟着一个胡乱画出的,小小的,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
只是因为太子当时喝得太多,写得太小,又连笔了,“里”字下面那一点就看起来像个乌黑的乱笔一样。
记得太子写完字之后,还说了句:“此为吾千里驹之肆也!”然后就爬桌子底下,沉沉睡去了。搞得李乐都很尴尬。
太子第二天酒醒了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个什么,猜了半天,说:“可能是‘驹’,也可能是‘马’。”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写了些什么,你要是能看得出来大气磅礴才叫怪事呢。
白天羽对那字倒没什么看法,反而对这堡垒的建设很感趣。
他家本身就在西北,那里多是战事频发之地,与西辽和北元常有接触。而且,近五年的对西战争中,神刀堂出了不少力,白天羽在十三岁时,就曾在西北边军挂过一个职位,也亲自上过战场。所以对军阵之地多有了解。
在环顾四周之后,白天羽微微点头,有些满意地说道:“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此乃天生之堡垒所在,易守难攻,与我家神刀堂总坛的地形类似,只是小了许多。另外就是,碉楼上为何不见有人值守?未免太过疏忽了些。边军之地,不论战时或非战之时,碉楼上的军卒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便应对不可测之事。此处看来,多有不及。”
李乐笑笑,并不言语。难道要告诉他们,碉楼就是个摆设,真正值守的人此刻已经在暗处将强弩对准这边了?
但是白天羽下一句话,就让李乐觉得有些不舒服了:“暗地里总有杀气隐现,却让人觉得不爽利。”
李乐听他说完这句,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心里琢磨着,看来前期出来的那帮孤儿少年还差得很远啊,连最起码的杀气隐藏还都没学会。嗯,以后要多加督导。
让韩陆去叫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寨子的大门便“格愣愣”的打开。
里面出来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白衣老秀才,手里拿着一把白纸扇,脚下紧走几步,满脸堆笑,呵呵地过来,见了里李乐,赶紧一揖到底,声音都带着浓浓的献媚味道,说道:“小的白扇子,见过三公子,公子爷您金福万安。”
卑躬屈膝的样子,看得白天羽真皱眉头。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大商虽说不如前朝那般优待读书人,但至少起码的风骨应该还要有的,怎么一见面就是一副奴才样?连读书人最起码的骨气都丢的干干净净,真是白瞎了那一身儒衫。
李乐伸手虚扶,说了声:“白先生不必如此多礼,这次来只是不放心刚刚接收到的那一万人,所以便过来瞧瞧。”
白扇子本来是玄衣会那边刘七的狗头师爷,前些年负责给刘七出出主意什么的。这两年这基地建起来之后,李乐感觉自己身边可用之人太少,特别是懂交际文书,统筹合算,梳理事物具体眉目的人少之又少。
莫惜朝倒是可以做这些,但难免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
偏巧当时正跟太子抱怨,想让太子那边选个合适的人来。结果就在这个时候,白扇子奉命送来几封机密消息,李乐一看,这个人正好可用。便将他从刘七手里要过来,负责管理这边的一应事物。
从一个帮会头目的狗头军师,一下子升格到一地主管,白扇子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再加上这人骨头有点软,又老于世故,所以见谁都带着一副奴才相。
白扇子身后,则是一个青布袍的书生,模样很是俊秀,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似悬胆,口若单珠,牙排碎玉,面如冠玉。看起来就那么精神,上前对李乐微一行礼,显得从容大气,道:“学生顾齐,见过净安小侯爷。”
李乐随意摆摆手,微笑道:“顾井然,你太多礼了。明知我是个不喜拘束的人,还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可没办法好好相处了。”
顾井然负手,微笑道:“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蒙小侯爷简拔于微末贫困之际,小侯爷对顾某又有救命之恩,顾某如何敢在小侯爷面前失了礼数。”
李乐呵呵一笑,不想再与他客套。
说起这顾井然与李乐也算是故交,当年在长街之上,与李乐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李乐被丐帮绑架的那一天,他被一个污烂人讹诈,李乐替他解过围。
这也是个可怜人,家中不说世代书香,也是耕读传家。在京郊有几亩薄田,父亲又是个私塾先生,虽无功名,但十里八乡的孩童都愿意送到他家来启蒙,每年也有几分积蓄,一家人过得还算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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