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就是四五天,陈家的这个端午过的还算顺心。豆腐作坊虽然开不成,但不妨碍季湘冒出别的念头。
她打算买地,手里这么多钱,存钱柜,倒不如买点地。就和买房等升值的原因一样,钱存在手里只会成为死物。
翻了个身,季湘下意识去看陈解鞍的榻。上面已经收拾干净,床褥都放回原位。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算了,不管了。
季湘起来简单洗漱后出去,王氏已经把院子收拾好。后院的鸡还有猪都已经喂过,她再晚点,就连王氏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湘儿,起来了?”王氏一直关心着季湘和陈解鞍的造人大业,夜深时还会偷偷的出来听一两耳朵。但好像自上次好消息后,两人就没再……
夫妻那方面的事,王氏不好一次又一次的提。旁敲侧击陈解鞍,也得到模模糊糊的回答。自己要是不做点什么,可啥时候能抱上孙子。
王氏咳咳了两声,给季湘准备好饭菜。“云香去找你连婶子了,说是志与休沐,就把晚娘拎过去陪着读书了。”
季湘皱起眉头,“这么早?”虽然知道古人闻鸡起舞才是励志,可是小孩的睡眠要充足,才能免疫力强。
大约也是知道季湘在想什么,王氏瞥了眼,“谁和你似的贪睡,你连婶子五更就过来敲门,说是让晚娘过去。一日之计在于晨,懂不?”
懂。季湘忙不迭的点头,就怕王氏又唠叨起来。“娘,你要干什么去?”王氏这边整理好灶台的东西,也打算出门。
“我给你芜毓姐去买点酸果子,她这两天不是吃不下吗?”这是要进城去啊,可是陈解鞍不在,谁赶车。
王氏摆手,说道,哪里用等陈解鞍。村里孙大牛也要进城,正好搭一趟。
吃了口包子,季湘无意的哦了句。
提到孙大牛,季湘就想起后山遇到的那场密谋。她记得自己都告诉了陈解鞍,后者说会仔细查查,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还有那个张明珠,也说告知孟天了,也没见人来把她接走。季湘也不是说讨厌张明珠,就是这么个明晃晃的小白莲,有事没有给你脸色,就算再无感,也不可能喜欢的起来。
等吃过饭,陈解鞍从外面回来,他穿着短衣,露出精壮的臂膀,待看见季湘,弯唇笑了下。
“吃了嘛?”
季湘面前放着空碗,见他眼神专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陈解鞍摇头,她嗯了声,“娘热了粽子,还有包子,要给你盛好吗?”
也是多嘴问一句,季湘都已经走到灶台,揭开锅盖给人端出来了。
“等会我自己来,先洗个澡。”
哦。
重新放回去,尴尬的谈话算是结束了。
陈解鞍换了一身宝蓝圆领袍,这身是王氏新做的,将男人的气质凸显的一丝不遗。原本就有出众的容颜,即便是粗衣短布也没法将他掩盖住。
他们真不是一路人,季湘的五官就是小家碧玉,拿不出手的那种。按照她的审美,陈解鞍和蒙玉儿,才真是神仙颜值,十足十的登对。
收回打量的眼神,季湘面色平静,假装无意提起孙大牛的近况。
“你担心他?”季湘今日只是穿着一身简便的蓝衣布裙,头上的蝴蝶簪子早已经被收了起来。嫩白的肤有几分霞色,眸光如水,平静无澜。
这个女子是他的媳妇,从她的嘴里冒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叫他怎么不生气。
语气渐渐的冷了下来,陈解鞍探究着季湘,想知道女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一切都还如昨日,却事事变化,两人之间好似有隔阂,难道上次讲的还不够彻底。
季湘到底在想什么,她是在生气什么,还是非凡之人相处就是如此别扭。
端过可口饭菜,陈解鞍却没有吃。他的眉下沉,紧紧皱起的川字给了季湘很大的压力,“没……没啊。我只是觉得那是一条命,能救就救。而且,赵二花和季富贵,还有之前的那个姓张的男人应该为自己的恶付出代价的。”
再说了,这三人的阴谋很可能还会牵扯到我。季湘没有忘记在孟府偏门看见的那场直播,要是自己没有预防关注事态的发展,很有可能最后遭殃的是她。
“什么是恶?”陈解鞍许是没想到季湘会这么回答,他放下筷子,直视着季湘的眼睛。杀人就是恶吗?他想听听季湘的解释。
是不是,在季湘眼里,自己杀了人,就是罪无可恕的恶人。
恶?季湘被问到了,她微微张口,想大义凛然说出许多大道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为一己私欲杀人,损害别人的利益和性命。”大概这就是恶吧,因为心中的贪念,杀人害人,比如那个男人。
是叫张如吗?哄骗赵二花背叛孙大牛,残害谋算孙大牛的财产。
那赵二花和季富贵呢,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他们恶毒的心思如同攀岩的藤蔓,吮吸的都是活人的血肉。季湘摸着自己的良心,她没那么伟大,救孙大牛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避免预知的危险。
但至少,不愧于道德。
想通这一切,她再看陈解鞍,眼里也没有了迷茫。后者淡笑,“我托人查过,张如是鸿福客栈老板娘的侄子。孙大牛的豆腐大多是送到鸿福客栈,有时候赵二花也会陪着去,恐怕也是那个时候两人勾搭上的。”
那个客栈,季湘突然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上次欺负胖妮,却被自己气走的老板娘。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以这样的方式听到那个老板娘的名号。
“张如既然是鸿福客栈老板娘的侄子,照理说不至于缺那么点钱,一定要谋划孙大牛家的吧?”
男人点头,之后又摇头,搞得季湘一头雾水,瞪了几眼,陈解鞍又挂起那高深莫测的笑。
“鸿福客栈不缺钱是真,张如不一样。他虽然是老板娘的侄子,但实际就是个攀附过去的穷亲戚。并没有人将他当做一回事,不仅如此,他和季富贵还是好兄弟。”
怎么可能!
那天听赵二花和张如的对话,那个男人可没想过对季富贵手下留情。
简直是目瞪口呆。
“赵二花知道两人的关系吗?”要是不知道,那可真是一场好戏了。
陈解鞍摇头,不仅如此,查来的消息中可以得知。张如可能给赵二花下了某种药,这才会让季富贵得逞,两人勾结。
张如这个渣男!季湘暗暗骂了一句,陈解鞍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压压火气。“还有,季富贵最近好像要做什么,一直在和周渔接触。我怕周彩蝶会出事情。”
其实,他还发现,施晖也在跟踪周彩蝶。抬眸看着媳妇暗自较劲,他心里则是担心这个施晖所求为何。
他曾经求贤,施晖不屑一顾,甚至闭门不见。这样高洁的人,如同那临枝凤,居然会为了季湘亲自出马要处理这男男女女之事。
难不成,他想对季湘以身相许!
“相公,我想等会就去县城,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彩蝶好不好。”虽然暗中吩咐文安帮忙看顾周彩蝶,甚至还写了信相告,但始终不放心,爱河里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更何况,周彩蝶是个死脑筋的,一旦认定,抉择了,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行!”陈解鞍还在想着施晖的事情,季湘话音一落,他咬着要拍起桌子。
女人被吓了一跳,“那……我自己去了。”
“去哪里?”陈解鞍也知道自己的一嗓子吓到了季湘,讪讪的问道。他没仔细听,“我……我刚才想别的去了。”
这也算是个解释吧,季湘又说了遍。陈解鞍点头,他心里是不太担心周彩蝶,有施晖在,完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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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彩蝶这两天觉得周渔有些不太对劲,像是有事情瞒着她。
“彩蝶,我回来了。”孟府离这里近,周渔平日下工,就会回来吃。周彩蝶已经烧好菜,等周渔入座,她才洗手过来。
吃了几口,周彩蝶随口问了句。“阿渔,房子找到了吗?”
周渔夹了一大口的肉,埋头吃饭间点头。含糊开口,“我买了点簪花,等过两天货到了,咱们就可以自己支个摊子,你也不用……嗝,不用在家浆洗衣服这么难了。”
簪花?
“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你不是告诉我是重新看屋子去的吗?周渔,你该不会把我给你的三十两全用了吧。”周彩蝶把碗重重的一放,她惊的后仰,像是要看清楚周渔的脸。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少年吗?如今说谎也不再脸红,半点也没愧疚。
“那是我们全部的钱了,周渔,你到底在想什么。”
少年的脸阴郁了不少,“我就是觉得你浆洗衣服太辛苦,想找个轻松的活。”
轻松的活,真是好笑,这世界上哪里有轻松的活。周彩蝶气的瞪着周渔,“去把钱要回来。”
“我怎么要啊,钱都给出去了。”
“我不管,要是要不回来,你就别回来了。”周彩蝶恨不得把桌子掀了,这男人到底明不明白这些钱意味着什么。
周渔呵了一声,起身甩袖。“好,不回来就不回来,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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