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季湘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吹着小风,很难想象,那个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事情会不会太顺利了。”季湘反问一句自己,男人不说话,她又摇摇头,“还是不要瞎想了,到时候去问那些人就知道了。”
蝶曼坊
白珊故意快走撞了绿绣的肩膀,看见端汤的女子踉跄两步将盆子丢了出去,这才拉住边上一同的姑娘呵的嘲讽笑她。
“绿绣,是不是昨夜守夜太累,端点东西也没力气。早是这样还不如赶紧去妈妈处请了罪离开,免得日后酿成大错,耽误那些贵人。”
她吐字在贵人处重重的咬下,最后瞥在绿绣身上,不屑的哼了一声。昨日的季湘,那等贫贱,绿绣还把人带过来,让她与妈妈见面。更重要的是,那个季湘居然敢顶嘴。
默默捡起碎瓷片,白皙的手压在碎碗上,疼痛驱散了绿绣的阴霾。站起后,白珊还不放过,“这次妈妈生气,谁也救不了你,到时候把你送到下贱窑子里,看谁救得了你。除非嘛,你跪下,求我帮你说两句好话。”
“对啊,绿绣,这坊里除了咱们白珊可没人帮你说话了。你可别指望丁香,昨夜她对你闭门不见,我们可是全都知道了。”
唇很疼,绿绣强忍着不说话。白珊以为她无话可说,更加是嚣张。本来是不欲与她计较,可是昨天那个季湘的话让她越想越气,尤其是李妈妈对季湘很感兴趣,自己没办法说她坏话,那就只能找绿绣麻烦。
昨夜让绿绣孤立无援,她还不过瘾,找了丁香威胁不准与绿绣说话,又故意撺掇嬷嬷早些休息,原以为绿绣会很沮丧,但早晨听人来报,绿绣精神饱满,心里的怨气就憋不住了。
“不用。”绿绣硬邦邦的吐出两字,退后一步,施礼离开。白珊咬牙,边上的姑娘见状,立马帮着将绿绣拉住。
两人眼神一交流,白珊袖子一动,啪的一声,绿绣的脸就挨了一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她尊白珊一句姐姐,在之前,白珊为人并不良善,但是说话还算和气。比起江丽云,坊里的丫鬟都喜欢私下和白珊为伴。
凭什么?白珊手掌发红,刚才用了十分力气。傲慢的抬高下巴,将话慢慢的拖长。
旁边的女人也抬高眉眼,鼻间哼出气。绿绣心想惹一时风平浪静,这时捂着脸,瞪了一眼,也不去想那句话的语调,“算了,既然白珊姐姐已经打了,那我现在就退下了。”
值了一夜,她小睡一会饿醒了,来厨房找了些吃的,又被白珊打翻。而且还挨了一巴掌,这都是什么事情嘛。
绿绣想不通,甩开胳膊上的手臂,略微气意的扭头就走。白珊冷笑,想走,没那么容易。“我这个人睚呲必报,你惹了我,就要承受的住。”
身后两人立马拦住绿绣,被逼无奈,“那你想做什么。”
阿娘一直说要待人好,却也提过不能太让人得寸进尺,不然日后吃亏的就是自己。绿绣来蝶曼坊,一直没有和人红过脸,那是因为她看似单纯傻愣,但心里有分寸。
什么时候该糊涂就糊涂,该聪明再聪明,所以李妈妈才会把事情交给她。
“跪下,将我这鞋面弄干净。”白珊是一双珍珠绣花鞋,并不脏,她只是想借此羞辱绿绣。
李妈妈和季湘的谋划还没成功,绿绣晋升为李妈妈红人的事情也不到可以说出去的时候。
绿绣没说多余的话,直接蹲下,要去抬白珊的脚。手还没碰到,白珊又道:“跪下。”
青石板微凉,粥的残渣就在边上,碎瓷片还有一些立在地上。绿绣喉咙像是堵住一样,眼眶红了一片。明明不想哭的,绿绣只是觉得自己选择了正确的答案。
但真看见白珊的鞋子,她这才绝望的明白自己正如被随意丢弃的手绢,被行人踩踏。
手指颤抖,绿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白珊嘲讽取笑的声音不断传进来,她的膝盖弯了下来。
“住……脚!”绿绣没跪下去,白珊皱着眉头去看来捣乱的人。
一看,这心口就烧的疼。“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又是季湘,两人没多大仇,纯粹就是看不爽。
季湘抱着胸,冲着绿绣挑眉。“绿绣,还不快过来。”
绿绣面露喜色,掉了半截的泪也干了。白珊不高兴,刺了季湘一句。“季湘姑娘这般理所当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也是坊里的姑娘。幸好这脸挡住了猜测,绿绣,要不你以后做人家的丫鬟好了。”
这是讽刺季湘多管闲事,还说她连蝶曼坊的姑娘不如。
说她长得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放下双手,就要握拳。陈解鞍轻轻的挑过媳妇的身侧,淡淡的扫了一眼白珊。后者身子一冷,反应过来自己是发怵了,又重新瞪回去。“看什么看,难不成我比你女人长的好看,喜欢上我了。”
她平时不会说这样的话,现在被刺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让季湘吃瘪。
“那还真不是,我相公看不上你。”季湘连忙挽着陈解鞍的胳膊,男人配合的点头。白珊怒的白眼,季湘又冲着绿绣招手。
“快过来,李妈妈有事情要和你说。”
和我?绿绣惊讶,看见季湘点头,连忙站好理了裙角。
白珊还想拦,季湘直接过去拉过绿绣。“怎么,你敢和李妈妈对着干?知道你不敢,名气没有江丽云大,语气倒是不小。有句话就合适你,没有公主命满身公主病。”
“你!”
略略略,季湘做了个鬼脸。气死最好,看绿绣还满脸的疑惑,季湘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能和那种人屈服。你以为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们却认为你好欺负。”
“再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要有反抗的精神。”
说罢,季湘满脸笑意,冲着陈解鞍邀功。“相公,怎么样,我说的高大上不?”
陈解鞍点头,“是,你说得对。这世界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所以,日后不要舍身冒险。”
嗯嗯,季湘知道陈解鞍一直抓着机会教育自己,也不排斥,“我知道啦!绿绣,那你理解了吗?日后一定要安全为主。”
昨夜的事情,已经听李妈妈说了。季富贵居然会出现在蝶曼坊,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冒牌张如搞的鬼。
要是绿绣被发现,季富贵这个亡命徒肯定会做出一些事情的。
到时,就后悔莫及了。
绿绣点点头,两眼瞪的很圆。她不爱发问,只是领了事情就做。听到季湘这样的话,第一反应是自己哪里难道做的不好了,仔细想想,季湘这是在关心她。
到了李妈妈院子,嬷嬷看了眼绿绣,“真是个命好的,遇见贵人了。”
绿绣发懵,嬷嬷平常不爱和自己说话,现在突然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什么,还不随季姑娘去见李妈妈。”
哦哦哦,绿绣慌忙点头,进了花厅,觅仙也在。是要说什么大事情,绿绣冲着觅仙皱眉,后者也隐晦摇头说不知。
李妈妈看人齐了,掏出两张本契,“这是绿绣和觅仙的,真不知道这生意是赔了还是赚了,奴家这头生意还未开张,已经赔了两个丫头。”
“我可是给李妈妈介绍了两个生意,而且头牌也给您送回来了,这生意难道不是稳赚不赔?”季湘看了眼绿绣和觅仙,心里很是高兴。
陈解鞍已经收好她们的卖.身契,季湘知道这不是假的,又跟李妈妈道了谢。
她摆手,这两个丫鬟长的不错但也只是不错,日后是成不了气候的,反正在这里也只是白吃粮食,还不如给季湘卖个人情。
这两个丫头都是死契,她给了就给了,也不用去衙门走一趟。
“行了,没事就赶紧走吧。什么时候把丽云送回来,我就去湘采多买些蛋糕支持你。”
季湘比了个OK的手势,满堂的人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了的意思。”季湘尴尬的收回手,招呼绿绣和觅仙。
走出蝶曼坊,打算去北坊买些日常用品。绿绣和觅仙整理好衣物,在门口等季湘。
老牛停下,两人互视一眼,这才坐上去。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等先去院子,我再和你们解释。”
两人一看便是训练有素,连声说好,就不再说话。牛车赶到院子,陈解鞍在外等候,季湘带着两人去放置东西。
……分割线……
张雅晴看着手掌中的香囊,冥思苦想,却没记起这东西是否是自己的。不过仔细看,这穗子确实有点像是自己之前丢过的一个香囊。
那夜她惊慌失措,确实有可能会落下小物件。难道真是这个香囊?
咚咚咚。
“雅晴,你醒了吗?”
贾婉婉在外敲门,张雅晴想起什么似的,“在的,你等下。”她起身去开门,贾婉婉一人端着热粥。
“怎么叫这么久没人。”
张雅晴随口应付,看贾婉婉坐下,“怎么是你来叫我,红杏怎么没有陪着你。”
“我家叔伯来了,正和族里的人善良爹的后事。我有些难受,来躲清闲。”
张雅晴嗯了两声,安慰几句,便故意将香囊露给贾婉婉看。几次之后,贾婉婉有些好奇,“雅晴,你怎么了。”
“哦,我前几天丢了香囊,就想找个一样的。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我之前的。”
贾婉婉端详片刻,“还真是一样的,我也记得你有个和这个一般模样的。”
“这样啊,我听说江丽云也爱香囊……”
将香囊还给张雅晴,贾婉婉决断的摇头,“丽云不喜这种绣花,也不爱这味道。”
原来是这样。想起那夜听到的话,张雅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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