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意迎合,季湘明白。可是李代桃僵,相公是什么意思呢。
若是想的不错,相公这是还有后招?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不敢再去找陈解鞍。林胥锦表面上对自己十分放松,甚至没有亲自过来盯着她,但背地里,不知找了多少人暗地里看着。她连忙将那块碎布头藏在鞋底,丢入床下。
没一会儿,林胥锦便来了。
劈头盖脸便是一句,陈解鞍给了你什么,湘湘,别再让我失望,不然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情,别再追悔莫及。
季湘冷笑一声,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相信相公的话,将林胥锦当成了朋友。仔细来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林胥锦深信不疑,觉得他是个没什么坏心的。
一次又一次的误会,和林胥锦那张无辜的脸。
不过,现在并不是和林胥锦比犟的时候。她强忍着要打人的心,语气隐隐约约染上了几丝委屈。不就是装嘛,她就是学都要和张明珠学一点白莲花的姿态。
于是,她暗中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把,泪花立马凝结在眼眶。
心中不断痛骂林胥锦,可面上还得委屈巴巴。本以为每个男人都会吃这一套,她记得以前,陈解鞍只要见自己哭就会手足无措。然而林胥锦,站着不动,居高临下,冷漠的看她落泪。
“湘湘,别逼我。现在,就把东西给我,如今我没什么耐心。”林胥锦将手摊开,他眯起眼睛,危险的看着季湘。后者感受到危险,隐下哭声,看来这招对林胥锦没用。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床底,幸好刚才将东西丢入床底了。将之前准备的一支簪子拿出,这是林胥锦从季湘这里偷来,寄给陈解鞍诱他而来的饵料。没想到,这会儿又回到了季湘的手里。
林胥锦松了口气,他总觉得陈解鞍还有后招,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自己关押起来,但……算了,他说不吃的不安,于是化作一丝温柔,笑着说道。“这样才好,明日便是咱们的大婚。待他日我为帝皇,你便是皇贵妃,湘湘,我能给的比陈解鞍多。哼,他自己家中烂事一堆,怎么可能让你过好。”
他癫狂的笑了起来,本想进一步拉季湘的手臂,但不知为什么突然退开。
算了,湘湘有神力,他抵不过。
“你睡吧,明日会有喜娘来。”
他离开后,季湘抹着刚刚自己掐乌青的地方,嘀咕。“刚刚要是过来,老娘就把你的手折断。”说完后,她恶霸一般做出折手的样子。但没一会儿,她又不安的叹息。
相公的计划是什么,她不懂。明日自己就要成为他人妻了,她眼前全黑,不知该怎么办。
咚咚咚
外面敲门声起,柳俞意和林胥锦没那么礼貌,看来是别人。她也不说话,没一会儿,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季姑娘,可睡下?主子托我给您送些热水,山陡峭,免得夜里脚肿。”季湘白了一眼,瞪向张暴富。这没用的,居然趴在一边睡觉了。气不过的她,又是一声冷哼。
“进来。”
她站起,一把捞起张暴富。多亏有神力,不然这头猪还抱不起来。
“呼噜。”张暴富睁开眼睛。“嗯?你见男主回来了?”
拿猪蹄揉揉眼睛,张暴富就听见季湘冷言冷语。
“刚刚还和反派吵了一架,你就舒服了,还能睡得着。”
一名青衣女子恭敬的进来,因为林胥锦的关系,她对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一种极其大的厌恶感。
“姑娘,奴婢伺候您脱鞋吧。”
说完,她就要蹲下去,季湘连忙一闪,眯起眼睛,“不用,放下就出去。”
她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
那个丫鬟不听,依旧埋着头,“姑娘,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季湘不肯,她没让别人伺候过自己。再加上,这是林胥锦的人,她膈应。“我现在脾气还行,你要是还呆着,别怪我等会儿不怜香惜玉。”
丫鬟跪下就是咚咚两个响头,丝毫不拖泥带水。季湘吓得呆住,连带着怀里的张暴富瞪大猪眼。
“姑娘,姑娘,求求您。别把奴婢赶走。”她泪水涟涟,“奴婢是这伙山贼从山下掠上来的,本是个猎户的女儿,他们说了,若不伺候您,奴婢就得伺候那一大群男人。奴婢……奴婢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还有个青梅竹马等着奴婢回去。”
……
季湘分不清楚是假话还是真话,但这个丫鬟真的可怜。她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丫鬟身世惨兮兮,自己就不忍心再恶语相对。
“行吧。”
“真的?”青衣丫鬟抬头时又把季湘吓一跳,倒不是说丑的,而是磕头太狠,额头肿的老高。她指了指,丫鬟不在意的摇摇头,就爬过来要帮季湘脱鞋。
“不用不用。”季湘赶紧摆手,“我自己来就可以。”
丫鬟这才没动。
热水很烫,季湘脚一伸进去,差点烫没了一层皮。她尴尬的不断吸气,见丫鬟木愣愣如同一根木头,就开口问了。“你叫什么。”
“奴婢阿庆。”
阿庆,这个名字倒是有些男儿。
接下来又是一片沉默。
夜深了,阿庆没走,而是拿了被子铺在地上。季湘想了想,没把人赶走。
烛光摇曳,张暴富又趴着睡了。季湘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她接连叹气。
明日到底该怎么办。
“姑娘,您睡不着?”
“嗯,你也没睡?吵着你了?”季湘朝着床里,对于阿庆搭话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可能这个女孩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土匪头子的夫人,两情相悦,怕自己说坏话。
能理解能理解。
“不是。”她简洁的回答了季湘的问题,又开口。“奴婢老家有个方子,姑娘真要是睡不着,可以试试。”
一张嘴就是老大师的语气了,季湘哪里是睡不着的问题,她这是有心事。这件事压在自己心里,一层层绕起来,透不过气。
她呼出长长一口气,“帮不了我的。”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的语气太过笃定,突然让季湘忘记那个痛哭流涕,磕头到肿,让自己不要将她赶走的阿庆。她猛的坐起来,看着昏暗的地上。
一盏豆火,飘摇之间,照亮了阿庆的脸。
“你是谁?”她不简单。
阿庆勾起嘴角,“阿庆,我的主子是陈昱。”
相公原来的名字就叫陈昱。
“夫人不惊讶了?”阿庆见季湘一脸平静,笑意没了。季湘摆摆手,惊讶还是有些的,只是表现出来太蠢,她不想罢了。
“为什么刚刚不说?”她指的是阿庆才来的时候,为什么非得受皮肉之苦。还有,明日到底有什么计划,她如今茫然的紧,一点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庆笑了笑。“夫人别急,听我慢慢说。”
与此同时,在暗处,草动树摇。无风之日,月隐在云后。
水流之下有无数的小漩涡,阿庆他们便是其中一个。
“明日,还得请夫人演一出戏。”
什么?
季湘认真的坐好,阿庆将一枚药丸拿出。“这是谢客烟研制的假死药,吃下后,七天内,是与死人没什么不同的。但七天后后,就必须服用解药,不然假死变真死。”
她接过后,有些不敢置信。“烟儿这样厉害。这种东西也做得出,我怎么不知道。”
“谢小姐是咱们黑骑里的军医。”能进黑骑的人,个个都是好手。阿庆骄傲的说完,“夫人,如今的变数就是,怕林胥锦不放人。”或者说,季湘的尸体。
“七天,他再不想都得把我埋了。”季湘乐观的说道,“不过,我好奇的是,林胥锦十分有野心,就算我死了,也不能改变他要造反的事情。”
“夫人,你错了。”
阿庆这才明白古义说的,夫人真是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想想将军,真是不容易,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抱得美人归。
“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遗憾,您假死后,林胥锦必然会受到重创,这时我们的人就会里应外合,来一场漂亮的反击。”
“阿庆。”
“夫人,何事。”
“别说了,我困了。”
……分割……
古义说道:“我们瞒着将军,让夫人假死,是不是太过分了。”
郁南也皱起眉头,师兄的脾气是一等一的护短。要是知道他们让季湘假死,肯定会暴怒的。
“反正我们救的回来,这件事不告诉就好了。”
“都怪你。”古义白了眼郁南,本来少爷与他们都说好了,将夫人送进山里,他们就立马把文儿抓过来。到时候,再由阿庆里应外合,把文儿和季湘调换。待林胥锦心神俱乱,他们再把人救出来,一把火烧了山洞。
可是,郁南路上贪玩,忘记这件事。等再去文儿那儿,被老保告知,已经被活生生累死了。
文儿死了,就没法李代桃僵。
古义和郁南商量,又偷与阿庆商量,这才记起假死药的存在。
“阿庆应该已经办好了,明日就等季湘死了。”
“呸,不吉利。”
古义暗骂一句,希望别再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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