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乾迅速上岸穿好衣服,心想这姑娘真是迟钝。“倒霉!”他连一个澡都没洗痛快。
说好的荒无人烟呢?一边嘀咕着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女人试探着喊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后,她才红着脸转过去。果然,人已经走了。
这时她的脑袋还有些晕,又想起刚刚那个男子的模样。心想方才那男子真是仪表堂堂,嗓音低沉而又干净。
洛乾第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事(qíng),他堂堂一个二十一岁男人的清白啊!河水清澈,为何要如此清澈?幸好他捂的快,可那女人简直憨透顶,明知非礼勿视还死命瞅……
远远的,他就听到岔路口的那串悠扬口哨声。
“明霜!你在这干什么!”喊的这一嗓子,就把树上惬意的人给惊的跳了下来。
“我……”明霜拍拍(shēn)上的落叶,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你咋出来了?”
洛乾又羞又恼道:“我咋出来?这么宽的一条路走过去一个女人你看不见吗?”
明霜一脸无辜喊冤,“什么女人啊?荒郊野岭的哪有女人?我刚刚才到这里,林华端要我在这等他呢!”
“我洗澡洗的好好的,我哪知道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洛乾狠狠擦了擦脖子上的水。
“天哪,也太惨了。洛乾,你的清白可咋办哦?不如去找那个女人要个说法吧!对了,她好不好看?多大年龄了?她这人还在那里不?”
“负个几巴!”洛乾又一想明霜定会大嘴巴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心里又暗暗叫起不妙来,“一个瞎眼婆婆而已。算了算了,人家不过是到那里洗衣服。”
“啊?不是,怎么会是瞎眼婆婆呢?”明霜明明记得过来问路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话一出口,他就看到洛乾就狐疑的表(qíng),隐隐透着几分杀气。
洛乾冷声质问道:“这么说,你其实是见过的?”进一步,他可以根据自己与明霜的私怨推断出,“或许你本来在这里想着一个整我的法子,然后突然看到一个迷路的姑娘;于是你给她指了这条路,引她去河边?”
“这个嘛,腿是她自己的咯,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看风景嘿嘿……”他试图最后拉自己一把。
“明!霜!”
明霜大步跳开,“师兄也是在为你的终(shēn)大事作考量,你看那姑娘长的也还可以,她又是一个人,并且同样也是要去元剑道,真是好机会啊!你想想,这到底要怎样不识路才会往元剑道的反方向走遇见我们?上天注定哪!哎哎哎,洛乾,你捡石头干嘛……”
“石头当然是拿来砸狗的嘛!”
……
迷路的姑娘叫做楚林音,自述是竹林宗的弟子,应邀独自一人代表师门前去元剑道。
林华端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洛乾和明霜滚在地上扭打。断断续续了解到其中的缘由,就自己过去把这位姑娘找了过来。
洛乾心底好奇林华端和憨厚姑娘都要去元剑道的原因,可想去河边的事(qíng)就难堪地闭上了嘴,打死他都不会想去根这位姑娘说第二句话。
回到镇子上的客栈之后,林华端给楚林音开了一个房间。
洛乾全程落在他们最后面假装自己不在,盘算着找个时间再把明霜揍一顿——当然,他自己也弄的鼻青脸肿。
几人一起在一楼吃晚饭的时候,林华端不冷不(rè)地招呼着楚林音,问了一些无足轻重地问题。
楚林音说到竹林宗与元剑道试图借机修好,他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就柔声唤小苦再拿点酒水来。
不难看出,跟着这样一位低眉顺眼侍女的林华端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楚林音却总在席上偷瞄几眼洛乾,那个男人闷闷地吃着菜,偶尔跟旁边男人小声抱怨几句饭菜难吃。
她觉得自己应该跟男人郑重道个歉,成年人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今年十八了。
林华端让小苦给楚林音倒了一小杯酒,“楚姑娘一人去元剑道参加婚宴,想必是师门相当放心姑娘的独立能力。”
“哪里啊,其实是想推我出门锻炼。若不是遇到了几位公子,只怕我根本找不到……”楚林音大大方方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听到那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什么婚宴?”
楚林音怔怔地盯着对面放下碗筷的男人,“举行在元剑道的婚宴,听说是元剑道的弟子与里合帮的弟子联姻……”
“谁和谁?”
她没料到这阵势,就连男人旁边的青衫书生都出声质问:“元剑道怎么会有婚宴?”
“明霜你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明霜不悦地皱起眉,看向淡定的林华端,“我说大少爷,你知道婚宴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林华端答道:“我对论道会的事(qíng)一律不感兴趣,又怎么知道刚下山就会有人跑过来给我发请柬?”
明霜又问:“那到底是谁跟谁成亲啊?”
“请柬上又没有姓名,我哪里晓得。”林华端话音刚落,楚林音就接上了话茬:“其实我觉得他们可能还没有确定联姻的人选吧!”
林华端笑笑,“楚姑娘心思真是玲珑,与林某不谋而合。元剑道基本上都是男弟子,想来也是在里合帮之中择一位合适的女弟子。”
楚林音面带得体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早就听说,里合帮去年派了不少弟子兴师动众跑到上元县,其中就有一大半的女弟子。里合帮触怒了元剑道,想必这一年来都在想方设法周旋求和,于是就有了如今的联姻。”
“其实林某最为惊讶的是,竹林宗都同意出面,元剑道可就有了炫耀地资本。要知道,天华宗都请不出竹林宗的人。”
洛乾忐忑地戳了戳明霜的胳膊肘,就听到楚林音说:“其实只是长老们觉得有必要出门交流交流呐,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再说,元剑道近年来与江都灵界来往频繁,也算得上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毕竟天华宗的人在悬崖峭壁里安家,我们连过去都是个问题。”
洛乾心道这姑娘真是憨傻,轻轻松松就给林华端(tào)掉信息。
明霜是聪明人,懂得了他的暗示,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托辞随洛乾一起回房。
“等等!”那姑娘喊住了他们——应该说是洛乾,“那个……”她跑到洛乾面前,红着脸,紧张兮兮的,全然没了之前对答如流的风度。
洛乾粗声问道:“啥事?”
“有事,我……”
“啊,我肚子疼!”修炼清风诀的时辰越近,丹田的感觉就越强烈,但绝对不至于痛到打滚。
洛乾这人从不随便撒谎,此时只不过是把这种感觉夸张地表达了出来。他屈(shēn)捂着肚子是想迎合他自己说的话,另一手拽着明霜时希望对方来配合他。
明霜的配合十分给力,当即就弯腰大力地扶住他,“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凉水冻到了?还是旧伤复发了?要不要去厕所?看看大夫啊?”
洛乾偷偷白了他一眼,演个戏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
余光里瞥到楚林音瞠目结舌将信将疑,他开始相信这个愚钝的姑娘是不会看穿的。
“快扶我回房吧,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快去找大夫吧!”
这人也太入戏了!洛乾抠住明霜的手腕,抓的对方冷汗直流,又用虚弱的语气恳求道:“我想回房间……”
听到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明霜心都软了。“好好好,差不多到酉时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直至他们上了楼,(shēn)影完全消失,楚林音还傻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呵呵呵。”
她不(jìn)问道:“那位公子不会有事吧?”
“洛乾吗?放心,不会有事的。楚姑娘先把饭用完吧。”
看到林华端和煦的笑容,她也就宽心了。她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洛乾。
房间。
一进去,洛乾就推开明霜小跑跳到了(chuáng)上。
“我去给你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还演呢?那女人又看不到。”洛乾脱掉靴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chuáng)前。
“啥?你不是不舒服吗?”
“啥?你看不出来我是装的?”他还以为两人默契满分呢!
“我……行吧,你要练功了吧,我先出去给你守着。”
“哥你真好。”
明霜差点惊掉了下巴,同时也被洛乾给恶心到了。于是他愤愤地骂了句:“草你大爷滚!”
“哈哈哈。”洛乾翘着二郎腿从枕头下取出《镜心经》,“明霜,我有点担心,元剑道要是把惊蛰嫁了怎么办?”
“你该要称呼师姐好不?”
“噢,好的,明霜师姐。惊蛰妹妹要是被嫁掉了怎么办?我能带她逃婚么?”
“我(rì)你……”
“斯文、斯文点。”洛乾捧起书挡在自己面前,明霜又如何能下手呢?“能不能认真回答我?”
明霜咬牙恨恨道:“师妹才不会就这样被嫁掉。”
“那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师妹今年才十六岁,这么小的丫头怎么会嫁人呢?”明霜知道,一般的姑娘十五六就嫁人了,有(shēn)份的丫头则会多考量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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