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湾的老者领着一行人缓缓的行走在通向营寨的路上,一路蜿蜒曲折,很有一点曲径通幽的味道。╔ ╗、、com有时他们甚至于不相信在这种荒蛮之地,在这种连行走都很成问题的地方,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树立起一个寨子,但他们又不得不相信,村里不少孩子就是在那个薛虎的鼓动下来到这里,说是要杀鞑子。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鞑子是这么好杀的么,他们难以相信,也不敢相信。连偌大的明王朝都倒下了,区区一个员外能做得了什么。不过薛家湾的那个老头儿却企图把他们全都拉下水,供应供应粮草也就算了,还要组建什么民兵去同清兵对抗。
若说他们不感jī孙永金救了他们,那是假的,毕竟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还有着一点良心,懂得一点感恩。可也正因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所以极力的想远离这个战争的漩涡。在这么一个luàn世里,挣扎求存就已是不易,只要还有一点点活命的机会,谁又肯真的豁出
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此,对于那些同清兵结下了血海深仇的人来说,他们早就站进了这个漩涡,只是他们的势力太单薄,急切的渴望获得支持,寻找到能够获得寄托的地方。╔ ╗因此他们坚实的跟着老者的脚步。
薛家湾的老者把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思都看在眼里,有人坚定的跟随着,也有人犹豫。原以为凭着几分薄面,能够轻松的说动各个村子,但他远远的低估了人们的恐惧,除了遭遇最惨的几个村子积极响应之外,其他的村子都还在犹豫之中。虽然看得出来他们很心动,但他们更害怕死亡。
面对这样的局面,老者感到自己的那一腔热血全都泼到了水里,不禁仰天长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
有人捏紧了拳头,此刻他们用自己的亲身体验证明了这句话。
但更多的人是麻木,似乎对他的话感到难以理解。
面对这种局面,老者已经说破了嘴,再无办法,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孙永金的身上,早早的把消息传到营寨那边,然后一个村一个村的拜访,务必让他们派出代表,前去营寨那边进行洽商。╔ ╗
那个年轻人真的能让他们鼓起信心吗,老者自己也无法肯定,只是觉得在这个时代里,总得做点什么事情。
众人就这么抱着复杂的心态,迈着沉重步伐,一步步的向前进,既有着复仇的渴望,又参杂着对死亡的恐惧,同时又抱着一点希望。
就在这种步伐之中,渐渐的已经能够看见高高耸立的寨墙。
老者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快到了!”
有的人欣喜,渴望着快步走进那座营寨去,也有的人忐忑,不过所有的人都感到了震惊,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居然能有如此不凡的营寨耸立在面前。在这座营寨面前,他们还看到了李生风的影子,对于曾经给土司筑城的他,在这块地方还是xiǎo有名气,他的有名不仅仅是他的筑城技术,更重要的是他的怯弱。╔ ╗
连李生风这样的家伙也拿起武器反抗了吗,众人不仅叹道。
很快指引的人就来到了他们面前,因为缺乏指引的话,他们将寸步难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出现吞噬人命的陷阱,一个个栅栏附近,总是时隐时现的lù出监视的目光,那里躲藏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农夫,手中揣着火枪,随时准备把毒辣的子弹喷shè出去。这里或许没有高大的城墙,但他的防御也远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这一定是个有钱的员外,山民们这么想着。
不知穿过了多少个栅栏,不知看见了多少个拒马,他们终于来到了寨当他们将一只脚跨进去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张大了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一百名剑士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明亮的盔甲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闪发光。╔ ╗没有经历过战事的他们,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自己的气息都被死死的压迫住。虽然只是一百名,却有着让人无法低估的威慑力。
只见得他们齐刷刷的把剑将脸同时转向寨mén,然后行了一个礼,动作整齐划一,隐隐的就能给人震撼。
满意的孙永金笑容可掬的带着人来到他们面前,朗声说道,“欢迎,欢迎!”
薛家湾的老者早就迎了上去,他已看出了这支部队的不同,不仅仅是他们装备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气质。虽然山民之间常常发生斗殴之类的事件,也并非上百人一起打斗过,也并非没有因此死过人,但那种sī斗的武勇与眼前的一切相比起来,根本就没法提。于是笑着说道,“员外的兵果然是非同一般啊,不愧是能够全歼三倍于己的jīng兵猛将!”
山民们猛然想起,他们可是歼灭了三倍于己的敌人啊,或许在他的庇佑之下,他们真的能过上安定的日子吧。而那些早就同清兵结下了血海深仇的山民更是满心欢悦,每日每夜里眼前晃动的就是亲人倒下的景象,每日每夜里看到的就是被收刮一空的房屋,若不是实力太过于弱或许他们早就拿起了刀,要去拼个你死我活。╔ ╗
此时,眼前的这支部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知什么时候,在这片荒蛮的大山里就崛起了这样的一股势力,让他们重新看到了报仇或者是保护家园的希望。
孙永金能够看到他们表情的变化,自从收到老者的信息之后,他就想好了,要让山民们愿意跟着他走,就得给他们信心,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实力,让他们充满胜利的希望。
于是接着说道,意思意思,说起来,我最近刚刚nòng到一批武器,想让各位看看,不知有没有兴趣。”
老者立刻明白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mō着胡须,应和着说道,“好,老夫对武器也颇有一番研究,也读过《武备志》之类的书籍,倒也想看看员外nòng到了什么好武器。”
正说着,只见十名手执迅雷铳的武装农夫排着整齐的队列走了过来,在他们的不远处,十几只圈养起来的山羊正在不断叫唤着,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木栏突然被打开,他们以为重获自由,一个劲的奔跑着。
山民们有一点明白,又有一点不明白。
孙永金稍稍示意,一名武装农夫大声喊道,“准备!”
十名武装农夫“刷”的一下列阵,这种整齐划一的动作往往能给人最大的震撼力,不过那黑的十八根枪管更加令人望而生畏,所有的人都预料到了那些山羊的不妙,但所有的人作梦都无法想象这样的场面,就连孙永金也没有例外。
“砰砰砰!”
十杆迅雷铳shè击的短暂时间里,孙永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一战时期的欧洲战场,想起了电视上机枪喷吐的火舌,倾泄而出的弹yào像雨点般的落下,几十只山羊毫无悬念的倒在血泊里。
尽管倒下的只是山羊,但一个山民还是止不住的呕吐起来,其他的人也是脸sè苍白的吓呆了,就连薛家湾的老者也忘记mō他的胡须,半晌之后,更是抛下了作为读书人的风度,结巴着问道,“员外,员外,这是什么武器?”
孙永金迟迟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杆迅雷铳的试shè他是看过的,但十杆迅雷铳的试shè他同样是第一次见过,刚才的效果同样超过了他的想象,在这一刻,他才明白了火力集中使用的道理,因此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迅雷铳!”
“迅雷铳!”老者很是惊了惊,显然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只见他急促的说道,“可是赵士祯制作的迅雷铳,难得啊,真是难得啊!”
“老先生也知道这件武器!”
“如何不知,利器啊,听说此物制作极难,员外能有迅雷铳已经让人意外了,现在居然能有十杆迅雷铳,简直足够让人吃惊了。”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细细的的观看,不断的点头。
他不知道的是,孙永金实际上还可以再传送九十杆迅雷铳。
那些村子里来的代表也是眼热,看着孙永金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么刚才迅雷铳的表演就是最为实在的东西了。
在这一刻,他们突然感受到了打败清兵的希望,尽管这种希望还是在风雨飘摇中的微弱火光,但终归是有了希望不是。
特别是那些同清兵结下了深仇大恨的人,更是满眼都是热切。
只见一人突然在孙永金面前跪下,磕下三个头,抱着双拳说道,“员外,收下我吧,我也要跟着员外一起杀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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