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去杀鞑子?”孙永金止住心中的狂喜,没有急着答应他,加入一个信念坚定的战士,他所起到的作用将远远超过一群意志摇摆的逃兵。╔ ╗,,com
在战场上,他需要的是能迎着敌人的弹雨向前冲锋的人,而不是仅仅听到辫子兵来了几个字,就要急着闻风而逃的人。这中间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为何而战。
那个年轻人很显然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咬着牙齿,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话音刚落,又是几个年轻一起说道,“我们也要报仇,员外请收下我们吧!”
“好!”孙永金赞叹的说道,“不过你们确信,在面对敌人震天的炮火不退缩吗?看见千军万马蜂拥而来,能够面不改sè的保持队列吗?在看见自己的战友不断倒下的前提下依然能tǐng着长枪向前冲锋吗?如果你们能够确信,那么就跟着我一起杀鞑子吧!”
“我们能够确信!”几个年轻人毫不犹豫的说道。╔ ╗
“好,那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一员。”孙永金拍拍他们的肩膀,把他们扶了起来。
顿时,其他几名还在犹豫的人陷入尴尬的境地,不过薛家湾的老者适时的打破这种气氛,只见他mō着自己的胡须,笑容可掬的说道,“员外,我们来商量商量如何组建民兵吧!”
说着,他把眼睛看向几位还在犹豫的人,只见他们虽然尽力的避开那种目光,不过还是很干脆的说道,“组建民兵却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一定支持。”
他们此刻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组建民兵终究还是为了他们,在清兵到来的时候,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与其总是把命运寄托于别人的怜悯,倒不如自己做点什么。
于是,几人纷纷同意回村之后,一定把村民组织起来,接下里便只是细节,没多久的功夫,众人便商量完毕,又在老者的带领下纷纷散去。
不过那几名愿意加入孙永金的人却是留了下来,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孙永金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未来发展的骨干。╔ ╗
只见几个人一起围着一个粗糙的木桌,孙永金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说道,“想必你们家中都与鞑子有着血海深仇吧!”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人神sè最为郁郁,只见他缓缓的开口,声音中带着点梗咽,说道,“我的母亲死在鞑子手上。”
孙永金知道他们定然是有亲人死在清兵的手中,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对生命的消逝具有了免疫力,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还是不自觉的难过起来,毕竟那同书本上的一个数字有着太多的不同。
他拍拍那人的肩膀,努力的想要说出点安慰的话,可半晌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许久之后,才说道,“努力的杀鞑子吧,这样会让你好过点!”
那人点点头,便再无言语,但这种没有声音的誓言却是最为沉重的,在这一刻,他几乎又看到了那个染得像xiǎo血人的薛虎,看到他坚定的要站到队伍中来,在如此xiǎo的一个年龄,该要多大的悲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于是忍不住的动情说道,“你们知道我在这个世界违背的第一个诺言是什么吗?”
几人相互望了望,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孙永金继续说,“一个夜晚,有这样一个孩子,他用这个世上最诚挚的眼神恳求我,让我救出他的姐姐,救出他被清兵掳走,陷入水深火热的姐姐。╔ ╗在那种眼神下,我没法不答应他,而且我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成功,她是如此的接近那片树林,只要她躲入黑暗之中,哪怕引起敌人的警觉,我也会救下她,可终究还是差了这么一点点。”
他的语气放得很缓,似乎就像是在平静的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得出他心中的痛。并且早已略微猜出来,就是那天发生的事,就是那一百多个清兵肆意的糟蹋这一片村庄的事,他们抢光一切能看到的,只要有人稍稍敢于反抗,就会拔出刀来,毫不留情的砍下去。
同样也是在那一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亲人,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永远的刻在他们的心里,不时就会隐隐作痛,孙永金的一番话更是勾起了他们的回忆,悲伤,愤怒,各种心情复杂的书写在脸上。
孙永金显然也沉浸在那种悲伤之中,那天的事情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一个正处于大好年华的nv孩,她的生命就这么在他的面前消散,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怯懦的躲在树林里。╔ ╗虽然一直以来,努力的想要把它埋在心底,可只是听到刚才那个年轻人的话,那种情景就再次涌上心头。
于是连身子都止不住的抖动,握着双手,用尽可能缓慢的语气说道,“所以,从那天开始,我渴望着无辜的人不再受到伤害,我渴望人们能够生活得更加有尊严。但我更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通过乞求来获得,所以,我决定拿起枪来,下定了决心,即使用自己的xìng命也要保护这一片土地的安宁,要从满清构筑起来的重重黑幕中撕出一条裂口!”
那几个的人情绪也被他所感染,倏然间觉得,杀鞑子也许并不仅仅只是报仇这么简单,虽然还只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点想法,但却像是在心上扎下了根一般,拼命的就要发芽。
这时,孙永金又说道,“这片土地的人们经历了太过的苦难,而可悲的奴役似乎才刚刚开始。我想改变它,哪怕只是一xiǎo片土地也好。可我的力量实在太弱我所要面对的敌人也太过强大,所以我需要民兵,需要这里的人们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 ╗”
“是的,我们本该更好的保护自己,如果当时有民兵的存在,我的母亲至少……”说道这里,一个大男儿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我希望你们中间能够有人回到村子里去,把各个村子联络起来,把那些还有一点血xìng的人联络起来,肩负起保护村子的重担。”
几人相互望了一眼,没人做声,从亲人离开的那一刻,他们就决定要死在沙场上了。
孙永金如何看不出这一点,他继续说道,“你们回去并不是为了逃避,而是让更多人避免跟你们一样的悲剧。”
这时,那名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来到这里的年轻人,拼命的捏着拳头,很久才下定了决心,说道,“我去,我去把村民们召集起来,把那些不想自己的亲人也遭遇同样命运的年轻人召集起来。”
“好!”孙永金赞叹着。
这时,那人又说道,“请员外派个人一起去吧,我虽然能够把村民召集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护村子。”
孙永金早有此意,立刻把一名剑士叫了进来,说道,“他叫做孙一,若是在打仗方面有什么不懂,你可以尽管问他。”
“谢谢员外!”那人道谢着说道,然后众人散去,剩下的人都被他安排到火枪队里,把换装之后淘汰下来的火枪送给他们。
房子里再度变得只有一个人,武装农夫守卫在唯一的出口,这时,只听得一阵坚定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他抬头看去,却是一名剑士,只见他脸上挂着其他剑士很难看到的微笑,手中拿着什么东西,然后开口说道,“员外老爷,你刚才的表演可真
孙永金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样的话语会从一名克隆人的嘴里说出来,神sè之间明显有一点惊讶。
这时,那名剑士解释着,“剑士在保持忠诚的同时也具有极大的灵活说明上应该是这样的吧!”
孙永金恍然,淡淡的说道,“但我没想到灵活xìng会达到这样地步。”
那名剑士又接着说道,“或许我还是剑士中的另类。说说你自己吧,那些老实巴jiāo的农民似乎被你感动得一塌糊涂呢。”
“也许吧!”孙永金的眼神有一点游离,没再去理他。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突然间就庆幸自己出生在那个和平的年代,出生在那个平等和人权成为普世价值的时代。尽管父母一定会因为失去他这个儿子而感到伤心,但他们至少还能好好的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他看到了太多的悲剧,无论是薛虎,还是刚才的那几个人,他们都在这场战luàn中失去了亲人。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子yù养而亲不待,何况眼睁睁的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眼前呢。
不可否认,一开始他是有目的的,他渴望从山民中找到支持者,然后一步步的控制整个山区,让他们站到自己这一边,成为自己的眼睛,把清兵陷入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而那些不坚定的,还满怀犹豫的山民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他需要这种坚定的支持者,让他们控制民兵队。可听到那个人略略带着点梗咽的声音后,他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表演更多,还是真情更多,当他开口说话时,薛虎的姐姐所遭遇的那一幕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不停的在自己眼前闪过,久久不肯消散。
那名剑士见孙永金陷入沉思之中,把一本沾满血渍的纸扔到他面前,用一种悠闲得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看看吧,你的麻烦又来了,这是永昌府送往腾越的救援文书,整个滇西的清兵jīng锐都要压过来。”
孙永金看了看那本救援文书,然后扔在一边,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只是看向那名笑嘻嘻的剑士,问道,“你叫什么?”
“孙七!”
“你真的不会背叛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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