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了!!”
李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尽管她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却难以掩盖她枯瘦如柴的身躯。
赵晚洲与他说的可是百姓和睦,衣食无忧,却如今有人活活饿死?这让李运为之大震。
“赵晚洲!!”李运怒道。
“王爷息怒,颍州每年都会有人饿死,饶是下官心有余,奈何力不足啊,终究是保不准每个人都能活命,这些是下官无奈的地方。”赵晚洲诚惶诚恐地说。
李运瞪了他一眼,不相信赵晚洲,旋即从马车上拿来两个桃子,递给那个小女孩,问道:“小女孩,给你两个桃子,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小女孩望着两个桃子,馋的口水直流,她连连点头。
“跟你一样吃不上的饭的孩子还有多少?”李运问道。
小女孩指着幽闭地胡同巷弄,稚嫩地说:“有好多。”
李运微微点头,将一个桃子给了她,接着问:“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大哥哥这里还有好多桃子,可以分给他们吃。”
“真的吗?”
小女孩眼眸中闪着精光。
“当然。”
小女孩欣然同意,就要带着李运离开,赵晚洲见后,连忙拉着李运,有些慌张地说:“王爷,您不能去啊,这些刁民太危险,若您去了,一定会有危险的。”
“方才你还不说城内百姓和睦,呈现一片繁华之像,现在又说危险?赵晚洲,你真把本王当成傻子吗?”李运说道。
赵晚洲本想着只需要做些表面功夫,将这位上京来的皇子打发走就行了,一群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哥能做什么。
故才派人营造一片繁华景象,所以才派人伪装成和谐的样子,只是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个小女孩。
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云王殿下竟然不那么好糊弄,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知道瞒不住,赵晚洲跪在地上,说道:“王爷,下官知错了。”
李运冷哼:“那你还不如实招来?”
赵晚洲无奈地说:“如今的颍州城早已不堪重负,城中缺水缺粮,百姓难以虎口,多次发起暴动,府衙镇压数月之久,才勉强将他们撵到城中的西南地区。”
“无水无粮?为何不与上级申请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李运怒问道。
“并非下官不曾申请,而是……”赵晚洲言尽至此,却不敢再说下去。
“而是什么?说!!”李运吼道。
赵晚洲害怕地说:“河南道粮仓乃是太子的幕僚,下官没有归附,不属于任何皇子门下,故多次申请皆被驳回。”
颍州地处河南道,赵晚洲身为颍州知府,辖区百姓食不果腹,多次申请开仓放粮,却是无果。
李运听后心中勃然大怒:“混蛋!人命关天的大事,竟然还搞党羽之争,简直胡闹。”
“殿下说的是,下官也觉无力,谁让天公不作美,颍州百姓只能自认倒霉。”
赵晚洲算不得清正廉明,却也是贪官污吏,他治下多年来,无大过亦无大功,算的上中规中矩。
李运心中气愤,民以食为天,百姓不能无忧,自然就要造反,而今颍州遭大难,本应该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却如今,皇子间的党派之争嫣然祸及百姓。
李运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是明是非的人,谁对谁错,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心里是有着一杆秤的。
“此事先且不管,既然本王来了,便不会放任颍州百姓不管,河南道那边本王会想办法的。”
“王爷宽仁,为百姓着想,下官惭愧。”赵晚洲说道。
“好话就留到事情解决了再说,你先带着本王了解颍州真正的情况。”
话已至此,赵晚洲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他让街上所有伪装的人都散去,跟着小女孩来到了颍州的胡同巷弄中。
所谓繁华不过是表象,而真正残酷的情形被美好粉饰。
来到胡同巷弄中,李运才真正见识到了真正的情况,映入眼帘的不是千里江山的盛世,而是饿殍遍野的残忍画面。
在主街暗处,百姓们食不果腹,饿得倒在地上,哀鸿遍野,令人望而怜悯。
程处默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平日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底层百姓们的痛苦和不堪。
就连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看了后也觉得莫名的酸楚。
而看着那群没饭吃的孩子们,李运对林清竹说:“清竹,将车上的能吃果脯的东西都分给孩子们吧。”
饿了谁不能饿着孩子,作为帝国的未来,他们有些优先待遇。
林清竹欣然同意,将车上的东西全都分给小孩子。
来到贫民窟后,现场一片土黄色,李运走到现场,不少百姓们将其视为仇敌。
“狗官,快滚!”
有人百姓遭到官府镇压,家中亲人死在官府手上,他们怀恨在心在所难免。
不少人拿着石头朝着李运扔了过去,赵晚洲派人上前,却被李运拦住,说道:“让他们扔吧,是朝廷对不起他们,百姓心中有怒火可以理解。”
一路巡查走来,李运以及随行的大小官员浑身脏兮兮的,挨了不少百姓们的打。
看着路两边的凄惨景象,百姓果脯不足,哀嚎声音此起彼伏,李运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天灾人祸,是人力所不能避免的。
而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弥补上苍犯下的错误,
时至黄昏,李运才在知府县衙内落脚,赵晚洲为李运接风洗尘的酒宴被撤掉,并责斥颍州官员铺张浪费。
“王爷,您也看到了,非下官办事不利,而是颍州的情况的比想要的更为严重。”
李运深以为然,的确如此,老天爷降下旱灾,又降下蝗灾,近乎绝了老百姓的活路。
李运说道:“大致情形我已了解,而想要缓解灾情最好的办法便是解决百姓温饱的问题。”
“可河南道粮仓不放粮,咱们又去哪里找这么多粮食?”
“既然没有粮食,那何不自己创造粮食?”李运说道。
“自己造粮食?”赵晚洲说道,“王爷可是有办法?”
李运不语,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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